过了元旦,又东山再起,做了正黄旗满洲都统一职。
李长泰,天津武备学堂毕业,曾任北洋第六镇协统,是段元首部下,江朝宗被革职,他接替了步军统领职位。
头前七日,两人没有现身,等出殡这一日,两人联袂而来,端坐主桌看冯保亮指挥办理丧事。
名义上,江朝宗是丧事主持人,毕竟,人家是都统。
而瑞家恰好属于正黄旗。
旗主在以前可是太上皇一般,旗下所有人见了都要矮一头。
只是......民国了,这些规矩下面穷苦旗人早就没有遵守了。
也只有上面苦苦撑着罢了!
江朝宗放下茶碗,瞅着冯保亮,他捋着胡须眯起了双眼,“冯亮子,你老实告诉我,金公馆七少爷什么态度?怎么一直不现身?”
冯保亮含笑拱手,“他被禁足了!前辈,我已经解释两次了!你老为何不信呢?”
江朝宗摇头,“老夫信你才怪呢!”
“冯亮子啊!四格格为了他可毁了一生清白,如果他不给一个交代,我定然要上金公馆质问!呵呵,眼下民国了嘛!人人平等,他金铨的儿子也不是太子,不能欺人太甚!”
“李兄,你说对吧?”
江朝宗朝李长泰看来。
李长泰点头,沉着脸道:“有人想要凌驾法规之上,没门!”
江朝宗点头,朝冯保亮双手一摊,“瞧,这也是李兄的意思。冯亮子,你说该怎么办?”
冯保亮拱手,“我回去传话,把两位前辈态度讲给七爷。”
江朝宗缓缓点头,“告诉七公子,我们希望他善待四姑娘!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希望看到弄出人命来。明白吗?”
“明白!我定然传话清楚。”冯保亮含笑点头。
一旁的李长泰拉下脸来,冷冷看着冯保亮道:“七公子要抛弃四格格呢?”
冯保亮故作一怔,旋即含笑摆手,“这是哪里的话?七爷不是这样绝情的人。”
李长泰冷笑,“呵呵!不一定呢!古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七爷可能被身边有些人带坏了!”
冯保亮故作惊讶,朝李长泰询问,“前辈,你指的是谁?可否告知?”
“呵呵!”李长泰眯起双眼来,眼底射过一道寒光,瞬息没了,“冯先生,你难道不明白我刚才的话吗?老夫说的是你。”
“啊?”冯保亮惊讶,双手一摊,“前辈何出此言?难道仍然对李处长事情耿耿于怀?只是......这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呵呵!你答应过张灵儿,救她的!”李长泰冷笑。
冯保亮皱眉,正色道:“不错!我是答应过救她,只是......诸位做不到的事情,我冯亮子一个商人有何能耐做到?我在金公馆不过是七爷手下一个跑腿的,我岂能左右首相阁下的意见?我侥幸认识曹总长,认识叶次长,认识
冯会长等人。只是......他们又不负责这案子,怎能替人开脱?再说,他们也不会答应我的无理荒唐请求,因为,李处长和李太太犯下的大案太大了,无人敢徇私枉法。”
“李统领阁下,难道......你认为他们敢?”
李长泰被冯保亮这话反驳的哑口无言,他脸色越来越黑,忽然之间,他猛然起身,俯身狠狠盯着冯保亮,“冯亮子,我侄儿事情不怨你。但是,你干不该不该欺骗张灵儿,让她招供了一切。”
冯保亮皱眉,缓缓道:“李统领,你糊涂啊!”
“我糊涂?”李长泰睁大双眼,瞪着冯保亮,一脸懵逼。
冯保亮点头,“你想想,我又不是审讯官,又没有立功心思,为何让张灵儿招供?我当时安慰她,把案子说清楚就行了。她招供了什么,我又不在身边,怎么到最后扯上了我?”
“难道说,我拿着枪逼她......招供了?”
“李统领阁下,这种简单道理,你都看不明白,你不是糊涂吗?”
李长泰呆了呆,之后,面色阴沉似水,缓缓坐了下来,低头一言不发了。
纵然内心有万般怒火,然,眼前年轻人说的没错,他并没有拿着枪张灵儿招供。
要怪就怪当时的张灵儿太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了,相信年轻人背后的金公馆。
不......这消息是警署传来的,这......真假未知呢!
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难道正如吴炳相说的那样......凑巧而已?
不!
绝不可呢!
这姓吴的也不是好东西!
侄子认他为义父,多年孝敬下来,最终落得惨死,人财全空!......可恨啊!
江朝宗见场面冷了下来,他含笑打圆场,“算了!算了!事情过去了,再提也没意思了。依我看,这李贤夫妇罪有应得!罪有应得!怪不得旁人,要怪就怪一个字,贪!”
“贪心惹了大祸,丢了性命!这古往今来,都逃不过这一劫啊!瑞老弟,你说呢?”
江朝宗含笑看向瑞家家主。
瑞家家主急忙拱手点头,小鸡啄米一般,“是!是!是!大人教训的对,这一点,晚辈深有体会。”
江朝宗点头,含笑朝冯保亮看来,询问,“冯先生,你是大商人,你觉得呢?”
就在江朝宗说李处长夫妇罪有应得的时候,冯保亮暗中瞥了李长泰一眼,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此可以看的出来,两家关系不一般。
见江朝宗问话,冯保亮知晓,这是试探之言。
千万不要被江朝宗,瑞家家主两人一唱一和迷惑了。
稍微一得意,露出真实感情来,被人家瞧了出来。
冯保亮缓缓点头,又缓缓摇头,“我是赞同前辈最后一句话的,古今往来,贪官很多。唉,运气不好的,都逃不过制裁。更多的都是不了了之了!话说眼下,你不贪,你坐上官吗?你不拿,手下人怎么拿?”
江朝宗听了一乐,笑了起来了。
瑞家家主睁大双眼,瞪了冯保亮片刻,一脸吃惊样子。
“瞧,还是冯兄弟看的明白!”江朝宗摇头晃脑,一脸认可神态。
一旁的李长泰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冯兄弟所言,我那侄子夫妇运气不好?”
冯保亮无奈双手一摊,“李统领,你这是问错人了,我冯亮子只是商人,不是官员啊!你追着我不放,不觉得可笑吗?”
".......
丧宴过后,冯保亮进里面见了四姑娘一面,暗中又递给了一千大洋银票,便带领大华纱厂人员离去。
零零碎碎的,......这次办丧事,花费了将近上千大洋,加上给四姑娘的银票,陆续下来有三千大洋了。
娘的!
这比金屋藏娇都费银子!
希望四姑娘以后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为王前驱,开疆裂土,赚更多的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