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之后,范旭东道:“冯先生,我打电话给公司股东,大家对此抱有欢迎。不过,有些老人还需要我亲自回津市说服。临走前,我过来与冯先生仔细商议一下,对制碱公司的投资情况。”
冯保亮听了点头,“我承诺投资二十万大洋,是真金白银,不是京钞。等我们把制盐工厂建起来之后,我定然兑现诺言的。至于制盐工厂股份和投资,我可以全部出资,你们只需提供技术和设备就行了。至于股份,五五开,
如何?”
范旭东听了眼光一亮,立即追问,“冯先生,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冯保亮一笑,“我希望制盐工厂建立之后,京城,山西,内蒙三地的市场让给新工厂,如何?”
范旭东听了一笑,“这是应该的!”
“好!我就没有别的问题了,管理方面,你们说的算。咱们就说说这制碱公司情况,你们还拉了谁?”冯保亮笑着询问。
范旭东听了,连连摆手,含笑道:“我们原本拉周总裁的,他听了还没有决定下来。眼下,如果冯先生投资,我们就不缺资金了。我们可以承诺,给冯先生一半股权,欢迎冯先生派人参与公司管理。”
冯保亮含笑点头,“好!合作愉快!”
冯保亮让刘喜全,王思成,冯保杰三人亲自送范旭东到车站。
人走之后,冯保亮便骑车在大楼转圈起来。
在门面房办公的张嘉?从后门出来,看到这一幕,好奇询问张学才,“冯先生这是在干什么呢?锻炼身体吗?”
张学才苦笑,出口解释,“听勇子说,但凡遇到问题,亮子哥就会骑车思索解决办法。”
“哦??”张嘉?惊讶不已。
张学才一笑,说了冯保亮准备投资制碱事情。
听闻冯保亮刚刚承诺投资二十万大洋,这让张嘉连连摇头,苦笑不已。
大华银行还没有建成,这冯保亮小子开始充当银行角色了。
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看看吧!反正,他的大华纱厂就是个摇钱树!
就算投资亏了,也很快会补血的。
冯保亮左等右等,祥子开车没有回来,反而是刘喜全他们开车回来了。
把自行车放到一楼大厅,冯保亮上车,招呼刘喜全朝东城北河沿大街赶去。
轿车来到东便门,速度慢了下来。
冯保亮发现,这东便门越来越堵了,人与货交织在一起,像是赶大集一般。
再往北看,那中通纱厂西门,已经排了一道长龙摆摊的小贩们,有粥和包子摊位,有摊位面饼摊位,有烤红薯摊位等,更多的是服务里面工地的难民们,各种二手衣服,陶瓷碗,桌子,板凳等。
甚至......还有浓妆艳抹的女人在路边招摇过市。
冯保亮皱眉,面色黑了下来。
他朝副驾驶座上的王思成吩咐,“思成,你回去告诉张嘉?,请他带领咱们大华纱厂保卫人员,把那暗门子生意女人们驱赶了。”
王思成听了,立即答应一声,开了车门去了。
在东便门等了十几分钟,轿车这才缓缓穿过城门。
望着头顶城门,这一刻,冯保亮终于理会后世拆城门的政策。
城市发展起来,这囚笼一般的城墙,必须要打破啊!
轿车达到叶恭绰府邸大门前。
冯保亮提着礼物下车。
这时候,叶府府邸大门开着,冯保亮迈步入了门房,那老年门卫急忙从偏房出来,含笑朝冯保亮拱手,“冯先生,你来见老爷吗?”
冯保亮含笑拱手回礼,“我顺路过来探望一下先生,对了,先生可从官衙回来?”
门卫老头一笑,“刚刚回来,冯先生里面请,我就去回禀。”
门卫老头领着冯保亮一路前行,径直把冯保亮带到前院书房,他去内宅回消息去了。
冯保亮把礼物放在茶案上,坐在椅子上等待。
片刻过后,张秘书张大富含笑进来了。
冯保亮含笑起身,朝张大富拱手,“张师兄,你也在!”
张大富含笑拍了拍冯保亮肩膀,示意坐下,他在冯保亮旁边长椅坐了下来。
“先生正在接待津市铁路局长等人,他让我先过来看看,对了,你有什么事?”张大富接过冯保亮递过来的雪茄,笑着询问。
冯保亮一笑,“我送人到车站,路过便过来拜见一下先生,送十盒雪茄让先生尝尝。另外,也探问一下先生对幼春提出入衙门谋事做的想法。你不知道,这幼春在我耳边叨扰很多次了,我不便不帮忙。”
张大富吸了几口雪茄,笑着点头,“他求到你头上了,真是难得啊!你说他......能干什么呢?整天跟在燕西屁股后面瞎混,丢尽了先生的脸面。先生很后悔当初收他为弟子,一念之差,让先生眼下一直郁闷不已呢!”
冯保亮一笑,“幼春虽然跟在燕西后面瞎混,这也是没有事情可做。我原本建议他入京师警察厅,投在那周副处长身边做事,这周副处长的儿子,恰好是他朋友,有了这层关系,他也升得快。不知,张师兄意下如何?”
张大富皱眉,“怎么?这是他的意思吗?他去了京师警察厅,又能做什么呢?难道让他带枪抓贼,我看悬!”
冯保亮含笑道:“张师兄,以后,中通纱厂建立之后,加上大华纱厂,那地方有两万余人工人。那里必定要有警察署呢!我的意思是......将来让周副处长派幼春过去。他嘛!与我们都有关系,处理事情时候,对大家都方便。”
张大富诧异看了冯保亮一眼,惊讶道:“你都想到这一层了?他父亲答应了吗?”
冯保亮一笑,“他家在印染厂有股份呢!怎么会不答应?”
张大富点头,“得嘞,这事情我可以做主,让他谋个差事吧!这家伙长期跟在燕西后面,再继续下去,都成废物了。”
“好!我就去拜访周副处长。”冯保亮起身拱手。
张大富皱眉,“这么着急吗?等先生见完客人,一起过去。眼下,你不知道,铁路事情很乱,很忙。
“什么客人啊?”冯保亮好奇追问。
“京汉京奉铁路王局长和水副局长一行人正在汇报山西,内蒙鼠疫情况,这次鼠疫,爆发几个月了,一月份列车上死了两人,传染起来,很可怕。”张大富沉声解释。
“鼠疫?”冯保亮听了脸色大变,他这才想到报刊刊登过这消息,只是......后来没有再报道了。
“很严重吗?”冯保亮急忙追问。
张大富点头,“先生准备把京绥铁路停下来,《火车检疫规则》颁行,严格执行。京汉,京奉,津浦,正太,沪宁各路铁路段严密防疫并随时电告形势。而京汉的新易支路一段,高邑的顺德一段,京奉线B至通州一段,沪宁
线南京至镇江一段明日起,均暂停售票。”
冯保亮听了惊讶,“消息确实?”
张大富正色点头,“交通总部会议决定下来的。”
闻听此言,冯保亮立即起身说道:“师兄,我要立即回去打电话告诉苗瀚东他们。”
张大富皱眉,“这么急?”
冯保亮苦笑,“大华纱厂一天要用棉十万石棉花,生产三万匹布,一停下来损失极大,京绥铁路停运,我必须提前安排一下。张师兄,有劳你在先生面前解释一番,我明日傍晚再过来。”
说着,冯保亮拱手。
张大富皱眉点头,“行,我送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