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树铮见到冯保亮,立即把其他人支开,他郑重朝冯保亮道:“股价一直在涨,升到了一百二大洋一股,保亮,我准备把这三万股票在高价了,你觉得如何呢?”
说这话的时候,徐树铮一脸严肃之色。
冯保亮惊讶,迟疑一下,朝徐树铮询问,“徐叔缺钱?”
徐树铮摇头,“我个人不缺,不过,我准备拿这三百六十万大洋购买火器,武装军队。
眼下,局势紧迫,直系有些人与奉系联合起来了,他们想要争夺更多的权利,不把政府放在眼里,这未来大战不可避免,我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冯保亮听了只好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冯亮子就不多言了。”
徐树铮皱眉,“这三成股票投入市场,会给大家带来麻烦吧?”
冯保亮含笑摇头,缓缓道:“无妨,徐叔,发行股票,这种情况迟早会出现的,区别在于早晚而已。我想,沪市的聂老先生和穆先生等人,都有了心理准备了。”
“哈哈!既然如此,我就过几天抛了。”徐树铮高兴道。
两人出了办公室,众人护拥着徐树铮离去了。
而冯保亮与四小姐金道之也回到了大中华银行住所。
眼下,华通纱厂股价达到了一百二十大洋,冯保亮个人拥有四千六百股,价值五十五万大洋之余。
冯保亮准备股价上涨到二百大洋的时候,立即抛出。
他已经有了从华通纱厂撤出的想法了。
皖系与直系奉系大战将要来临,到时候,百业调零,股价定然腰折,冯保亮自然要把手中股票出售了,不再参与华通纱厂经营了。
在四处碰壁之下,冯保亮想通了,纱厂区的梦也醒了。
时光冉冉,秋去冬来。
一眨眼过去了三个月,来到了冬季十一月份。
这个月,一直维持着直系的冯大总统去世,让京城的天气更加恶劣了。
到了十二月份。
南北议和破灭,局势暗流涌动起来。
冯保亮一边关注着局势发展,一边主持东郊,西郊两处火电厂建设。
地皮已经圈好了,眼下只是动土按照图纸建造。
火电厂燃料来源煤炭,西山煤矿很多,自然不缺燃料。
眼下主要是电网建造,锅炉,汽轮机,发电机等关键设备。
另外,技术人才匮乏,电厂设计、安装与运维都依赖日方工程师,进展颇为缓慢。
冯保亮不急,他有耐心等待着。
他特意从燕京大学请来一众学生和老师们,加入了火电厂工程建造之中。
眼下,建造五千瓦机组火电厂需要五十万大洋,这是亚洲最大的火电厂了。
当然,西方有一万千瓦机组,这是世界最大的火电厂了,而建造1万千瓦机组火电厂需耗资200万大洋之巨。
西方自然不会放开这口子,把技术送给远东这边。
所以,眼下远东这边最大的火电厂就是五千瓦机组。
眼下最难的是电厂与烟囱建造,尤其是烟囱,高达几十米高,建造周期相当长。
冯保亮估计,这两处火电厂,或许需要两年时间。
腊月,大雪降了几场,京城笼罩在白茫茫一片之中。
天寒地冻,街面人影稀少,唯有货车,碳车,煤车等在雪水淤泥之中蹒跚而行。
贫困的难民们纷纷沿着通州古道朝纱厂区而来。
这里,大华纱厂,华通纱厂,机械厂三处设立了施粥棚,从进入十一月初开始,就没有停过。
尤其是大华纱厂的施粥棚前,难民们队伍很庞大,排了将近五百米之长,颇为壮观。
冯保亮有些麻木合上了车帘子,背靠在车座一言不发了。
在他想来,等纱厂区壮大之后,能够容纳几十万岗位。
可惜,......执政府并没有接受他的发展宏愿。
执政府仍然准备着动用武力南北一统。
因为迟迟无法摆平直系和奉系这两大隐患,所以,执政府一直引而不发,等待着战机。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纱厂区开始带给的皖系红利,开始越来越小了。
虽然执政府武装了三十万军队,不过,其他方面一切都在原地踏步。
“爷!到了!”
忽然,轿车停了下来,勇子回头回禀。
冯保亮从思索之中醒来,他朝窗外望去,果然到了白公馆大门前。
这时候,白公馆大门缓缓打开,请冯保亮车队入内。
今天,冯保亮应邀前来。
白雄起一再邀请他来白公馆做客,商议火电厂事项,冯保亮找不到借口拒绝,只好前往。
眼下,白雄起作为副首相,负责两处火电厂项目。
为此,他在冯保亮和坂西利八郎支持下,获得了大华发电厂百分之五的股权。
他这是一分都没有投,主要是靠人脉和势力摆平一切问题。
毕竟,有些事情,还需要他这个身居高位的人下达命令,解决出现的问题。
冯保亮不想与别人树敌,而日方又不方便亲自出面,故此,白雄起反而是最好的中间人了。
有了这百分之五的股权,白雄起果然是很卖力,火电厂项目有条不紊进展着。
说实话,冯保亮内心都有了投资打水漂的念头,好在......事情并没有出现他预料的麻烦。
所以,今日白雄起请他过来,冯保亮一肚子疑惑。
轿车入了大院,停在了台阶下。
白雄起夫妇已经站在门厅口等候了,冯保亮急忙下了车子,上了台阶与对方寒暄。
白雄起夫妇裹着裘皮大衣,头戴皮帽子,一副东北人打扮。
寒暄过后,大家入了大厅。
里面暖和如春,冷气一扫而空。
白雄起夫妇把大衣和帽子都放在门厅口衣架上面,又招呼冯保亮也放下。
冯保亮答应下来,脱了大衣,也放在了衣架上。
“冯兄弟,我已经准备了薄酒,咱们边喝边聊。”白雄起一脸笑意,领着冯保亮来到了大厅旁边暖阁。
进了暖阁,冯保亮发现一个人影正站在门口,不是别人,正是貌美如花的白秀珠。
她裹着银狐毛滚边的白棉装,领口一枚羊脂玉扣映得肌肤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