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被太子厌恶了(2 / 2)

大明假皇孙 花间无 2992 字 6天前

吕氏很想破口大骂,甚至没收钱嬷嬷的所有钱财。

但是此时此刻,她不敢这么做。

方孝孺给儿子出了点子,就是四个字:

“母慈子孝。”

朱允?要着力于“孝”,他已经身体力行了,每天坚持去给皇爷爷、父王请安。

吕氏的任务就是“慈”,不仅对自己的儿子“慈”,还要对下人“慈”。

但是这些是日积月累的功夫。

眼下,就从钱嬷嬷做起吧。

虽然她一个铜板都不想退,但是为了名声,为了儿子,她只好忍痛舍弃了。

~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要找出郑嬷嬷的妹妹。

“温郁金”这三个字犹如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时时感到窒息。

最近噩梦频频,太子妃常氏居高临下的目光,郑嬷嬷的哀泣、太子的责骂、陛下冰冷的目光......

这些人走马灯一般出现在梦中,每次都将她吓得心狂跳不已。

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稳,白天又没精神,

再这样下去,自己要疯了。

锦衣卫的内线在四处寻找,可是郑氏女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

难道是被人灭口了吗?

“梁氏,派人去找沙冠英了吗?”

“禀娘娘,上午派人去了,沙指挥不在衙门。他又搬家了,一时不知道住哪里。”

“梁氏,再派人去!去衙门问,去街坊打听,找到他住哪里,让他将人手酒出去。郑嬷嬷跟着本宫近二十年了,不能让死后,唯一的妹妹还出了问题。

吕氏说的情真意切。

“是,娘娘!”梁嬷嬷不明所以,心里有些感动,娘娘是念旧的。

“现在就派人去,派个机灵一点的。”吕氏再次催促。

梁嬷嬷捧着匣子退下了。

京城的近郊,一处低矮破败的农房。

沙冠英夫妇早早地起了床,早饭就是杂粮窝头,一碗水,连酱菜都没有了。

过去他们不会看一眼的窝头,现在无比香甜。

沙冠英每月的俸禄,刚拿到手就要被拿去还债,家里这点粗粮还是亲友接济的。

十五岁的大儿子住在了学堂,不敢让他回家,唯恐被讨债的给盯上了。

十三岁的女儿躲在屋里,帮忙缝缝补补。

看着女儿的背影,夫妇俩都有些心疼。

背债之前,女儿也是娇生惯养的,短短几个月,已经成了缝补做饭的熟手了。

院子外已经站了不少债主。

忌惮沙冠英的官身,还有太子妃的名头,他们也不敢放肆,只能每天来骚扰一番。

有的讨债人甚至早来晚归,上班点卯一般。

院子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是沙指挥的家吗?”

听声音是个年轻小娘子。

两口子愣了一下,还有女人来要债的?

他们走出低矮的草屋,适应了外面的光线,见到院子里站着一个年轻的宫女。

宫女嫌弃地向前走了两步就不敢走了,满地的鸡屎,几乎无法插脚。

沙冠英上前问道:

“何事?”

宫女傲慢地回道,

“太子妃娘娘传沙夫人进宫。”

沙冠英喜出望外,当即拱手答应。

他喜笑颜开,

“娘娘终于要伸出援手了!咱就说嘛,娘娘不会忘记咱们的!肯定是因为宫里太忙了。”

沙夫人却在一旁问道,

“娘娘是要帮我们还债吗?”

“是啊,是啊。”沙冠英大声附和,“是这样吧?”

他们夫妇一直认为,太子妃随便拔一根汗毛就能将他们的债务给还了。

宫女嗤笑一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夫妇两个,

“还债?你们的债和娘娘何干?"

“何况娘娘新开了一个脂粉铺子,砸了不少钱,那还有闲钱?”

沙冠英夫妇犹如失足跌入万丈深渊,整个人都失重了,心里刀割一般难受。

最后一线希望彻底破灭了。

宫女冷冷地说道,

“娘娘之前和你们说过,郑嬷嬷的妹妹丢失了,请沙指挥派人找。娘娘说了,请沙指挥尽心尽力!”

沙冠英习惯地拱拱手,

“咱知道了!”

沙夫人却冷冷地说道,

“请告诉娘娘,臣妾还要凑钱还债,实在脱不开身,请娘娘恕罪。”

宫女不屑地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话已经传到,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一只公鸡竟然在她不远处炸开羽毛,一阵猛抖。

宫女加快了脚步,她对沙夫人冰冷的态度很不满,嘟囔道,

“让娘娘还债?真是不知高低!”

外面的讨债人都对视一眼,终于明白了,沙冠英被娘娘抛弃了。

有人舔舔嘴唇,没了太子妃的庇护,那讨债的方式该换一换了。

之前沙冠英吹嘘的,太子妃娘娘是他的表妹,对他如何照顾,原来都是假的。

如果真是表哥,哪个宫女敢如此放肆?

要债的汉子们眼睛冒着绿光,之前不敢做的事情,今天要做一做了。

院内,两口子悲哀地对视一眼,有钱开铺子,没钱帮忙还债?

沙冠英猛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他的梦终于醒了。

一直幻想太子妃能拉一把的,因为自己就是替她做事才倒霉的。

沙夫人则是呆滞地坐着。

外面的债主慢慢地走了进来,之前被太子妃的名头吓住了,多少还守点规矩。

现在知道了,沙冠英就是纸老虎,那就不客气了。

他们肆无忌惮地打量沙家的一切人财物,看看哪些能抵债。

有的人甚至还仔细打量沙夫人,

一身布衣,头发灰白,只有一根木簪子,看样子是树枝削的,

满脸皱纹,眼睛布满血丝,

讨债人嫌弃地摇摇头,这种只能做老妈子,做点缝缝补补的活,开不出价钱了。

很快,

一个瘦弱矮小的中年汉子从人群中挤出来,装模作样地捻着鼠须,

“我说,那个,老沙,银子得还了。

老沙?

沙冠英看了他一眼。

杜三川这个狗奴才!

清晨还叫咱“沙指挥”的。

杜三川抖着腿,冷冷地说道,

“这样吧,咱也不为难你。你欠了咱家五百零七十六两银子,咱今天做主了,抹去领头,你还五百两就行了。”

沙冠英低着头蹲在一旁,没有理会。

只借了两百两,现在利滚利竟然五百多了。

这样下去,债务永远也还不完的。

杜三川看了一眼堂屋,黑乎乎的屋里,似乎有个小娘子在偷偷向外看,

他心里有底了,

“老沙啊,你可知道曾秉正先生?”

说着,他还冲天上拱拱手,很尊重这个人似的。

沙冠英犹如被戳了屁股,当即跳了起来,大吼道,

“你想干什么?”

京城官场都知道曾秉正,

这人担任过通政使,正三品的大官,被免官后因为没钱返乡,就卖掉了四岁的女儿。

陛下闻讯后震怒,将他给阉了。

沙夫人也是官员夫人,自然知道这个故事,

她万万没想到,这群讨债人竟然盯上了她的女儿。

她气的手脚不凉,指着杜三川怒骂,

“大胆狗才!”

沙冠英转身冲进屋,又拿着一把腰刀冲了出来,

这是一把很普通的军刀,之前的宝刀早就抵债了。

当啷一声拔出军刀,红着眼珠子道: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杜三川长长地伸出脖子,王八吃食一般,

“来,砍!快砍!”

“让咱看看老沙的刀子利不利!”

他甚至用手拍打脖子,啪啪作响。

沙冠英举着刀,半天也不敢劈下去。

讨债人里有打手,真动手他赚不到半点便宜。

真杀了人,自己进了大牢,妻儿就更难了。

不少邻居远远地围观,没人敢上前劝。

沙冠英缓缓放下军刀,像泄了气的皮球,双眼含泪。

他绝望了,

今天这么一闹,沙家彻底没了体面。

杜三川吊儿郎当地站着,不屑地说道,

“不舍得女儿,儿子也行,去当个小官。’

这年头,“小官”不是官,是风月场所的男性失足人员。

沙冠英气的脸色发紫,将刀把握的咯吱吱响,可是他不敢真的砍过去。

杜三川就是个烂人,真杀了也问题不大,

可是他背后的大金主是某个伯爷的管家。

没了太子妃的庇护,沙冠英根本不敢动手。

其他讨债人彻底看透了,沙家就是吹嘘起来的,压根没人撑腰,太子妃虽然用过他,但是那就是当条狗用的。

他们都鼓噪起来。

甚至已经有人吩咐手下,

“去找两个老妈子,叫一顶轿子来。”

那架势,今天就要带走沙家的女儿。

沙夫人无奈,只好跪下了,哀求道:

“孩子还小,求你们放过她。”

昔日体面的官夫人,现在只能给一群烂患跪下求放过。

讨债人都是铁石心肠,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舍不得孩子,那就还钱啊!”

沙夫人麻木地说道,

“我还能缝补洗衣,愿意以身抵债。”

沙冠英眼睛红了,

“夫人!”

小女孩从屋里冲了出来,抱着母亲,哭道:

“母亲,不行就让女儿去吧。”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

讨债人都无动于衷,钱才最重要,他们早就看惯了这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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