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镜华皱眉,还未呵斥后者已经自发地出去了,要知道自己在里面也帮不上忙,又是个粗手粗脚的,还能添乱呢。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莫镜华瞥了一下,然后将那白纱块的一个角浸湿了,然后提到铜盆的正上方,待到晾凉了点才放过去擦拭那些血液。白纱块很快就被血染红了,他将带血的纱块丢在盆子里,然后捏了一个角又拧了下,如此反复几下,终于将伤口的淤血清理干净。
处理伤口的时候,大牛好几次痛得呻吟起来,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
双眼迷蒙中就看到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此时正聚精会神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他认得这是前几日自己要打劫的对象,却是不计前嫌地救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居然遇上了一个这么好的大夫。
他吸了吸鼻子,哽咽着。
莫镜华何其耳尖的一个人,抬头看到了大牛那泪眼迷糊的样子,又有些好笑,又有些欣慰:总归不是个白眼狼!于是下手稍微重了点,笑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凳子上的热水早就成为了一盆血水,大牛一看差点就晕倒了还以为自己留了这么多血,顿时哭爹喊娘道:“大夫,我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死啊?呜呜呜……啊啊啊……”正哭着的大牛忽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一直咿咿呀呀地叫着,像是说不出话来一样。
莫镜华还以为他是在哭,结果后来听着这声音着实奇怪,连忙将刚刚弄得药汁洒在伤口上,然后用沾满了药液的手从布囊里掏出了透气的白纱带,利落地绑好伤口。这才得空看大牛到底怎么样了。
只见大牛面部肌肉痉挛抽搐,像筛糠一样抖着,言语不清。牙关紧闭,莫镜华生怕他不小心把自己的舌头咬了,于是让外面的阿奎拿了根筷子进来,然后帮忙用筷子打开了口腔,只见大牛舌苔薄白,他又掏出了块软布让大牛咬着,但是这样倒是流了不少的涎液出来。
“大牛大牛,听到我讲话吗?记得做一下吞口水的动作,像喝水一样……”莫镜华越想越心惊,连忙拍了拍大牛的肩膀,示意他听自己口令做动作。
后者艰难地转动着眼珠子,然后试着做吞咽动作。虽然有些困难,所幸还是可以的,所以莫镜华松了一口气,因为一旦失去这个动作了,一会就算是有药也喝不下去。所以,大牛存在着轻度吞咽困难的症状。
“脉弦数。”莫镜华此时已经深信这个症状就是破伤风的表现,当时自己要急着采药的原因也是害怕这一点,但是大牛还是不可避免地得了最后一个结果。刻不容缓,莫镜华连忙拿过行囊,用碳条唰唰地在草纸上写下了药单:
白茯苓一钱,人参三钱,远志三钱(去心),龙骨二钱,防风二钱,甘草三钱,犀角末五钱,生地黄四钱,大枣七个,麦门冬(去心)四钱。
“你速去神婆那里拿药回来!”莫镜华虽然还害怕着今天的事,但是人命关天,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因为大牛这个破伤风发作的时日短,他只能大着胆子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救回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