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水？行，这个听你的！”莫镜华微微皱了皱眉，一直搜寻着对应的法子，之前师傅在余家村的研究进行到一半就因为刘鳏夫的事被迫中止，他才变成了师傅的模样，说到底他想着要是这个怪病的事宣扬出去，让师傅知道了的话，他必定会来查探，说不定两人就能碰面了呢。

只不过这只是他的一个想法而已，明知不能实现，但是他还要尽自己的微薄力量来救治这些人的。

不过，听着阿池这大胆的想法，他倒是有些赞同了：这并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毕竟腹水压力太大的话，说不定到时候会引起消化道大出血。

沉思完，他习惯性地捋了捋下巴的胡须，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适应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动作，有些心惊，强按着心思开了药单。

阿池见后者神色有些怪异，便有些好奇地凑过去看，只见草纸上写着：葶苈四两炒为末，以红枣肉为丸，如梧子大，每服十五丸，桑皮汤下，日三服。

“竟还把用法写了出来。”要知道现在很多的郎中一般都是在药馆坐堂，然后开药单写的字除了自己没人看得懂，生怕别人觊觎自己的单方了去，这老头子这般大方，不怕我偷了么？阿池又瞄了瞄莫镜华，后者与少女的眼神相撞，顿时明了，便故作深沉解释道：“这并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你学着点到时候有点本领傍身也是好的。”

现在自己的态度就是暗示着，要将阿池当药童来培养了呢，自己也是个有小药童的人了，他心里都乐开了花，抿唇很想和蒋林雪分享这个消息，只不过也不知道她到底回到了没有。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忽然就黯淡了下去，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那样平静。

一夜无事，第二日的时候，莫镜华就和阿池就已经拜访了患病的人，那些人腹水比较严重，除此之外全身的浮肿情况稍微好一点，用手按压能够恢复原状。有些人还有轻度的腹泻情况，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病人在余家村都有见过，这一会莫镜华倒是心中有数。

阿池虽然觉得这个怪病来得蹊跷，但却是也兴奋地跟着莫镜华这个半吊子来进一步探索怪病的根源。

这个怪病在这个小村子里传开之后，村民们惊慌失措比余家村的人还要不镇定一点。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远，算是一个桃花源地，人民男耕女织，黄发垂髫好不自在，结果天灾人祸，倒是空降这个怪病来了。

这个村子名字叫做平坦村，之所以这么起名是因为村子中央就是盆地，四周有低矮的山丘微微包围着，像是守卫的士兵一样守着这里。村民们的屋子大多建在盆地里，这里山水环绕，四季分明，天时地利人和几乎都占尽了，这个村子的人们也不算贫穷，温饱是个没问题的。

莫镜华仍然记得余家村那会子师傅曾经说过这个怪病的源头就是一种虫子，要是到了病情发展到了最后那些虫子就会控制宿主的躯体来攻击活物，比如人。

上次那个刘鳏夫咬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断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疼痛又是脊背发凉，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现在自己又要开始和这个怪病打交道了。

不同的是，上次有爱民如子的吴德厚知府还有最坚实的后盾——师傅陪着自己，但是这一次，他只有自己。哦不，阿池勉强算是一个助手吧。

有些人喝了药之后，腹水没有很明显的改变，不过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了用，青筋倒是缓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