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帝象一脸委屈,道:“黄克强同志,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呀,你想想,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不拿这些跟日本人合作。他们会资助我们吗?我们现在寄人篱下,等我们夺了政权,上了台,这些条约自然就只是废纸一张。”
黄克强哈哈大笑:“原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上台。”
朱帝象道:“你笑什么,你还是不懂政治。所谓政治,就是我们上台,让别人下台。”
黄克强握紧拳头,摇摇头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从即日起。我宣布脱离复民同盟会,谁愿意跟着你干。谁就干吧。”
说完,黄克强便转身离开了,只剩下朱帝象孤独落寞的眼神。
就在朱帝象最困难的时候,复民同盟会另一位元老陶章成,还落井下石,站出来揭发朱帝象收了日本人的一大笔钱,却没有交给复民同盟会,宣布另成立光复会,拉走了复民同盟会的一半会员,黄克强、宋仁教等人也另外成立民主同盟会。复民同盟会分裂,一分为三,朱帝象几乎成了孤家寡人,只有陈美其等几个死党跟在身边。他忽悠一些唐人街的华侨给他捐款,但美国华侨大多也看了纽约时报上的文章,所以朱帝象筹款不多,最落魄的时候,不得不去美国的餐厅刷盘子。
宋骁飞在国内,也开始启动了民主改革,成立了以他为首的中国民主改革委员会,参议长容闳、副总统张之洞、内阁总理盛宣怀、司法总长梁启超、教育总长严复等人都是委员。
宋骁飞决定先从推动法治中国开始,他在主持开会时,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民主是个好东西,我们复兴党刚成立时,就制定了目标,要把国家建设成为富强、文明、民主的国家。现在很多人误以为民主就是美国的两党轮流执政,这是大错特错,民主一词源于希腊的‘demos’,意为人民。有人说我们复兴党是一党独裁,就是不民主,这些人,是识洋不化,一党独裁,说白了,就是‘一党长期执政’,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政治稳定,很快就能做决策,缺点就是容易造成腐败横行。不过,只要我们从严治党,从制度上把权力关进笼子里,做好权力的监督,腐败这个问题会解决的。民主最核心的,是要限制政府的权力,其实中国的民主程度并不低,以前县级以下都没有政府,靠乡绅地主和家族来维系社会运转。民主社会奉行容忍、合作和妥协的价值观念。绝对不是那些鼓吹暴力的革命分子能理解的。而且,不是说有了民主。国家就能一下文明富强了,人民就吃饱穿暖了,实现民主需要具备相应的经济、文化和政治条件,不顾条件而推行民主,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灾难性的结果,法国1793年发生的大革命,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梁启超说,“我赞同大总统的意见。民主不是灵丹妙药。不可能解决中国的所有问题。民主会使公民走上街头,举行集会,从而可能引发政局的不稳定;民主使一些在非民主条件下很简单的事务,变得相对复杂和烦琐,增加行政成本;民主往往需要反反复复的协商和讨论,常常会使一些本来应当及时做出的决定,变得悬而未决。从而降低行政效率;民主还会使一些夸夸其谈的政治骗子有可乘之机,成为其蒙蔽人民的工具。现在中国最需要的是政治稳定,发展经济,让老百姓丰衣足食。”
容闳说:“是的,民主还可能导致社会政治秩序的一时失控,民主也可能破坏国家的和平。造成国内的政治分裂;有时民主的代价太高,甚至难以承受。然而,这不是民主本身的过错,而是某些政客的过错。一些政治家不了解民主政治的客观规律,不切实际地推行民主。结果只会适得其反。但是,在人类迄今发明和推行的所有政治制度中。民主是弊端最少的一种。也就是说,相对而言,民主是人类迄今最好的政治制度。”
宋骁飞点点头,说:“民主制度不能照搬,要结合中国国情,一步步来。中国大多数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宗教信仰,这是中国和西方国家最大的不同。所以现在中国的当务之急,是推进依法治国,让法律成为中国人的信仰,这也是民主改革的一部分。其实中国具有很好的法治传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观念根深蒂固。推行法治,根除腐败,才是当前我们要做的。我们现在有了宪法,但还要推行宪政!其实老百姓关心的,不是民主问题,而是吃饱饭穿暖衣的问题,中国的经济这几年突飞猛进,我刚签发了大总统令,免除一半的农村税负,以后还要逐步免除农业税。”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宋骁飞推荐在座的都读一读19世纪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的《旧制度与大革命》,“这是世界公认的研究法国大革命的一部经典之作。一场以‘自由、平等、博爱’等启蒙思想为原则的大革命,最后异化成断头台上血腥弥漫的人间梦靥,这值得在座的各位深思。中国搞民主改革,要彻底抛弃卢梭的‘文学化的政治思维’,我们搞政治的,千万不能两脚悬空,要多听听老百姓的心声。”
容闳说:“大总统何来此言?”
宋骁飞回答说,我最近看了《旧制度与大革命》这本书,法国1793年大革命的启蒙思想,就渗透着“抽象的文学政治”,革命者企图毕其功于一役,用“自由”、“平等”、“博爱”等普遍性的理论,去取代统治当时社会复杂的传统习惯,这对“立德立言”的文人来说,可能是美德,但对政治家来说,则很危险。这种“文学化的政治思维”,集大成者和典型代表,非卢梭莫属。他也是雅各宾派革命领袖罗伯斯庇尔的“精神导师”。卢梭在他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论科学与艺术》等著作中,将人类不平等的根源,追溯到财产私有制的产生和由此引起的妒忌,他认为文化和社会的发展,显然只带来道德的堕落,艺术和科学都源自懒惰和安逸。他把促进历史发展的社会分工,看成是违背自然法则的不平等。卢梭的抽象思维,忽略了显而易见的现实:除了在空想社会,“平等”都不可能等于“无差别”。他看不到平等在现实中,只能是法律上的“权利”,而不可能是“财产”;他看不到他提倡的“自由”和“平等”之间,存在着天然的矛盾,但凡自由分工的社会,就会有理发师、掏粪工、餐厅服务员、老板、工人,最后人人平等只能是法律意义上的。真正的平等,是机会平等。每个人在市场竞争和其它场合都享有同样大小的参加机会、被挑选机会和获胜的机会。机会平等和自由竞争是一回事。国家和法律都应使人人都有平等的机会去从事各项活动。而且平等不是指收入或财产上的平等。世界上没有所谓绝对的、普遍适用的公平和平等。如果自由竞争使收入分配不公平,那么国家干预的结果只会造成更大的不公平。自由竞争造成不平等是必然的。
容闳点点头,说:“大总统说得有道理,自由的社会必然不平等。”
宋骁飞说,我不是说不要自由和平等,自由和平等也是好东西,但我们要搞清楚它们的内涵。卢梭的思想,在脱离了旧制度的宗教、法律、习俗后,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成了“看来是”和“实际是”两个样子。这种空中楼阁一样的思想,成为大革命的指导思想后,革命者的激情代替了理性,专制代替了自由,毁灭代替了博爱,大革命从“自然法则”彻底堕落成原始野蛮的暴力运动,最终,断头台上人头滚滚,共和国的土地上血流成河,也就无可避免了。当时法国的高级官员,盲目地接受这些“时髦的政治言辞”,结果,全体法国人都“抛弃了现实社会,沉湎于虚构的自由平等社会,大革命才酿成了大悲剧。所以,我们这些当政者,搞民主改革一定要有清醒的头脑,即便是“自由”、“民主”、“人权”等普世价值,我们也要坚持“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结合中国的具体实践,去“借鉴人类一切文明发展的成果”,绝不能搞平均主义那一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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