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天(2 / 2)

蒋连长很快买了票,年二十六的,三张坐票。

他抹了一把脸,把票给方云,“这可是我豁出老脸求人给买来的,你们可得好好收着。”

“蒋连长,真是不知道怎么谢您才好。”方云看着票,嘴唇发抖,抬起手来擦了下眼睛。

蒋连长摆摆手:“不用谢我,我啊,也没帮你们什么,你们别恨我就行了,我先前也乐得做好人,放你们知青走啊。”

“明白明白,您身在其位,自然为难。”闻从音道:“嫂子这几天怎么样,吃了药情况有没有好点儿?”

蒋连长见问起自己媳妇,便来劲了,“她昨天来那个,说吃了你的药后,腰没那么酸痛了,就是排出的淤血太多了。”

“这是好事,你等她生理期过去。”闻从音瞧见何瑶出现,顿了顿,然后继续对蒋连长若无其事地说道:“之后你爱人有什么情况,再打电话给我,我那边好给她开药方。”

“好,好。”蒋连长连连答应。

他对何瑶点了下头,没多说什么,直接走了。

方云早已把票收起来,也跟何?点点头。

何瑶关心道:“闻大夫,你哪天走啊?"

闻从音愣了下,笑道:“你问这个干嘛?你要看病?”

“不是啊,不是你们东西很多吗?我寻思着去给你们搭把手,帮你们。”

何?热情地说道,满脸真诚。

方云跟闻从音都是一愣。

这真是叫人不知道怎么接话。

“不用了吧,那些东西,我帮小闻搬就行了。”方云含糊地说道。

何瑶瞪着眼睛道:“那怎么能成?闻大夫这回过来帮了咱们不少忙,给大家看了病还不收钱,我这帮忙搬行李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就你们两个女人,哪里搬的了,要不叫上侯孙银来帮忙吧。”

闻从音看着何瑶,试图看出她说出这番话,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在看出何瑶是真情实感地想帮忙时,闻从音沉默了。

闻从音看向方云,“方云姐,你说呢?”

方云脸上笑容依旧,“不用了,怎么好意思麻烦大家,再说了,连长说到时候派车过来帮忙接送,到了火车站那边,小闻的朋友也会来帮忙的。”

“方云!”

何瑶沉默一瞬,突然大喊一声。

方云跟闻从音都心里一紧。

方云手心里更是满是冷汗,她脑子里转动着,自己这两天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甚至她跟孩子的行李也只拿了几件要紧的,剩下的不少都没带。

“你是不是还记恨侯孙银?”何突然露出满脸无奈神色。

方云怔了怔,“啊,哦,你说,说这个干嘛?”

何瑶无奈地摇头:“我就知道你这人心眼不大,现在小华不是没事吗?当初侯孙银就是想跟你女儿闹着玩,结果不小心让孩子掉进河里面去了,他跟我说了,他为这事,觉得很对不住你,可怕你记仇,所以不敢跟你道歉。”

“方云,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算了。”

何?拍拍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闻从音在一旁听着这番话,只觉得恶心反胃,纵然是何瑶跑来告诉方云她女儿掉进水里的,对方云有恩情,可何凭什么让方云不记仇?

那是不小心吗?那是故意的!

“方云姐没记仇,倒是你们,谁觉得方云姐记仇啊?”

闻从音一脸无辜,好奇地反问道:“是你,还是孙银同志?你们谁觉得方云姐小气?”

何瑶不意闻从音居然会反问,一时间被问得哑然无声,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

“行了,何?,我们还有事,”

闻从音拍拍何?的肩膀,“我们真不用你们帮忙。”

“那不行!”何瑶下意识摇头:“孙银让我跟紧你们。”

又是侯孙银!

闻从音跟方云对视一眼,两人没说什么。

夜里,方云睡不着,这越是到这种临门一脚,关键时候,她心就七上八下的。

“姐,睡不着?"

闻从音出声低声问道。

方云嗯了一声,捂着心口:“那个何瑶,要是万一真死跟着咱们,那怎么办?”

闻从音眼里露出思索神色,她道:“真要是这样,你们就到时候先躲开,等火车快发动了,再上车来。”

“这能行吗?”方云心里头打鼓,“那个何?脑子一根筋,万一,万一她非撵上来,追上火车,又或者……………”

“姐。”闻从音打断方云的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别多想,到时候见机行事!”

也只能这样了。

方云心里暗自祷告。

离开那天,她心里千祷告万祷告,希望何瑶能不来,东西都搬上车子的时候,何瑶是没来,可偏偏方云抱着女儿上车的时候,何瑶急匆匆赶来了。

“哎呦,你们怎么也不等我,我这差点儿睡过头了,耽误了事。”

小刘看向何?:“何瑶,你跟着去干嘛?”

何瑶道:“你管我,横竖这车子来去都不要钱,在这里也没啥事,跟着去看看热闹也好啊。”

“不必了吧,我们心里怪过意不去的。”方云委婉地劝阻。

何?摆摆手:“你别管,我说去就去。”

闻从音心里都忍不住要骂人了。

这人跟不长耳朵,没带眼睛一样,别人的拒绝是一点儿看不出来啊。

“怎么样,要跟着去还是不跟着去?”司机是部队的,见这边磨磨蹭蹭,便按了下喇叭催促。

何瑶连忙举起手:“我要去。”

她抓着后面的栏杆,就要跳上车。

就在这时候,外面跑进来几个男知青:“出事了,出事了,侯孙银在知青办被打了!”

“什么?!”听见这话,何瑶险些摔下车子,得亏旁边有人扶了她一把。

她连忙站稳,也没跟人说一声谢,就冲那些男知青跑过去,“侯孙银怎么了?谁打他的,这不是欺负人嘛?”

几个男知青有的说打人的是其他连队的知青,也有的说是知青办的领导。

众说纷纭,闻从音给方云使了个眼神。

方云连忙对何瑶道:“你们还在这儿问,赶紧过去看看,这要是打出什么好歹,咱们可得理论理论!”

的确。

听见这话,何瑶二话不说,回去喊人冲着知青办跑了。

闻从音立刻叫司机开车,这会子谁也顾不得闻从音要走的事了,大家也没多想,介于方云一向跟女儿形影不离,更是毫不怀疑她带上女儿给人送行的事。

火车站那边,司机帮忙把行李抬上去,方云给司机塞了两张酒票,司机看见酒票,乐得不行,对方云道:“你们放心,我回头过一会儿再回去,保准让他们追不上你们。”

方云道了谢,抱着女儿跟闻从音去落座。

她们三人的位置是在一起的,估计也是蒋连长照顾。

坐上椅子,方华还左顾右盼,天真地说道:“妈,咱们不跟司机叔叔回去吗?”

“不回去,咱们跟闻阿姨回家,好不好?”方云慈爱地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她在这一瞬间,心里总算踏实下来。

“回家?家不是在那边吗?”孩子天真,指着农场那边的方向。

闻从音笑着道:“小华,咱们去新家。”

“新家?”小女孩越发懵懂。

闻从音道:“是啊,你耿叔叔想见你,还有一个哥哥姐姐也很期待你跟妈妈去,到了新家就再也没人欺负你了。”

知青办那边今天简直热闹极了。

本来大家以为侯孙银是被人打了,虽然侯孙银做人做事都讨人厌,但知青们本着护着自己的心态都奔过去理论。

可谁知道,到了地方,才发现,打侯孙银的是知青办领导,并且领导打他还是因为,孙银试图拿钱票贿赂领导。

这下,大家看着侯孙银的眼神顿时变了。

好你小子,先前自己说的多么光伟正,说的多么大公无私,结果你背地里居然拿钱贿赂知青办领导。

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是想回城,还是想当领导!

“你们看我做什么,这事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戴维南也干了!”

侯孙银见自己的真面目曝光,立刻恼羞成怒,指着人群中看热闹的戴维南,试图把他也一起拉下水。

戴维南立刻否认,“放屁,老子才不干这等缺德无耻的事,你们问问领导,我给他贿赂了?这些天,谁瞧见我来知青办走过?”

戴维南人缘好,到哪里都称兄道弟的,尤其是这几天更是没落单过。

因此立刻就有不少人证明戴维南这几天都没来知青办。

领导更不可能承认。

为这本就没有的事!

闻从音不过是跟戴维南联手唱了一出戏,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哪里想到,侯孙银这么经不起考验,居然一试就上钩,一试就贿赂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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