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上面还有一张简单的图形,脱粒机的外壳是用铁皮做的,主体是一个方形的敞开式巨大容器,中间是一个滚筒,看起来很像一根巨型狼牙棒,只要踩动踏板,金属杆就会带动齿轮,然后齿轮再反过来带动这个狼牙棒形滚筒,只要把麦子放进去,滚筒就会将麦粒打下来,落进里面的容器。
emsp;emsp;几张简图,简明扼要的介绍了机器的工作原理,关键是这只脱粒机并不贵,只需要三两银子一台。
emsp;emsp;三台以上可以团购,可以享受九五折优惠,如果贷款,可以接受三折首付,三年之内,脱粒机坏了,可以包修。
emsp;emsp;看得方以智满头雾水。
emsp;emsp;这年代还没有脱粒机,基本上是靠手工脱粒,或者用辗子辗,这是一项相当艰苦的工作,往往一亩地的稻子或小麦得折腾一整天才能脱完粒。
emsp;emsp;如果种植的是狼尾谷之类的谷物你就该哭了,那玩意绰号“气死鸟”,鸟都啄不动,只能用刀子一穗穗的刮,将它一粒粒的刮下来。
emsp;emsp;是不是看着都觉得累呀?大家都种了一辈子的田,知道这项工作有多难,听说有机械能够代替他们干这项苦活,自然很高兴。
emsp;emsp;但是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这样一来,那些靠帮人打谷子挣饭吃的工人岂不是没饭吃了?”
emsp;emsp;这倒是个大问题,每一项机械投入使用之前都必须考虑会不会抢走老百姓的饭碗,如果会让太多老百姓失业,就必须慎用了,否则好事都会变成坏事。
emsp;emsp;但马上有人反驳:“靠帮人打谷能换几天饭吃啊?倒不如想办法找一份更稳定一点的工作呢,再说了,我们也是要吃饭的嘛,既然一台机器就能找替十个工人了,何必再掏这个钱呢?”
emsp;emsp;给陈子龙带来最大的冲击,还是那些读书人。
emsp;emsp;一名骑着驴的读书人从大街上走过,驴子拉了几泡屎。
emsp;emsp;一名胳膊上带着红色袖章,上面写着城管大队的男子走过来,一把扯住秀才:“别走,罚钱,一二三四五……七文钱!”
emsp;emsp;秀才似乎怕了这名城管,骂骂咧咧的掏出一粒碎银子。
emsp;emsp;“有辱斯文!”
emsp;emsp;对于陈子龙而言,一个粗鄙的城管,居然敢朝读书人动手,简直就没有王法。
emsp;emsp;“呸!”
emsp;emsp;陈子龙朝着那名城管狠狠的吐了一口痰。
emsp;emsp;“站住,站住,说你呢!”
emsp;emsp;眼看着陈子龙愤愤向前走,根本就不理会。
emsp;emsp;城管拿出白色的口哨,塞在嘴里猛吹起来。
emsp;emsp;随着哨声响起,四方八方的巷口,冲出来十几名城管。
emsp;emsp;他们拿着甩棍,将陈子龙和方以智包围起来。
emsp;emsp;其实,这些城管,并不是真正的城管。
emsp;emsp;城管的本尊,就是玄鹰卫。城管只是他们借用的外皮,然而,他们的职责很多,根本就不可能管这些街道上的小事。
emsp;emsp;于是,他们就采取了外包的方式,把负责街道卫生、秩序管理这样简单的工作,以城管大队的名义,招募了一批临时工。
emsp;emsp;这些人没有装备武器,只有甩棍。
emsp;emsp;被十几名一看就是粗人的人包围着,陈子龙感觉非常没有面子,他挺起胸膛:“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emsp;emsp;“他妈的,管你是谁,吐痰一口,罚钱十文!”
emsp;emsp;“你……”
emsp;emsp;“交钱,要不然哼哼……”
emsp;emsp;陈龙子气得脸都抽搐了。
emsp;emsp;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他并不感觉那名秀才的驴拉了一泡屎是什么过错,自己吐口痰也是过错。
emsp;emsp;他伸手掏出自己的腰牌:“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emsp;emsp;“咦,一个破铜牌子而已!”
emsp;emsp;明代的凭信,也就相当于身份证,也分是等级的,普通百姓是黄纸,也称黄籍,他们是不能离开所在地百里。
emsp;emsp;秀才不受限制,可以佩剑。
emsp;emsp;但是拥有一个铜制的身份牌,上面写着籍贯、姓名。
emsp;emsp;其实,几乎用不到。
emsp;emsp;无论是巡检,还是城门卫,一旦看到读书人的打扮,根本就会检查身份,直接放行。
emsp;emsp;可惜,在全家庄镇,行的是全旭的规矩。
emsp;emsp;“随地吐痰,罚款十文!”
emsp;emsp;方以智伸手拉了拉陈子龙的衣襟:“卧子兄,息怒!”
emsp;emsp;“呸呸呸……”
emsp;emsp;陈子龙就连续吐在地上几口痰:“我就吐了,你们怎么样?”
emsp;emsp;“兄弟们,看到了吧,一口十文,二口一百文,三口一千文,四十千文!”
emsp;emsp;“十千?”
emsp;emsp;方以智笑了:“账是这么算的吗?”
emsp;emsp;“屡教不改,罪加一等!”
emsp;emsp;城管拿着甩棍指着陈子龙:“交钱滚蛋,或者我们打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