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离开鬼市以后,三人便又一路赶回江南州。
emsp;emsp;这一程南疆虽然匆忙,但是所见所闻也给李楚留下了颇深的印象。相较于河洛王朝的其他州府,天南州确实有一种“法外之地”似的荒蛮。
emsp;emsp;旁的不说,像那药师魔居然敢劫掠一整个村子的百姓去审问,这种行为若是发生在其他地方,就是一起惊天大案。可在南疆,却不声不响。假使不是他们恰好撞到,不知要几天才能有人去追查。
emsp;emsp;这也使得李楚对那所谓的“天南七家”添了一丝恶感。
emsp;emsp;这些古老世家的存在令朝廷的势力没法进驻掌控这片土地,可是他们自己显然并没有履行好管理者的义务。
emsp;emsp;回到余杭镇时,已经天色大亮。以防万一,李楚也跟着来到了王家。
emsp;emsp;王龙七一进院就喊道:“大哥!大哥!我回来了!爹有救了!”
emsp;emsp;“小七,你回来啦?”
emsp;emsp;王龙七的大哥、王大龙,急匆匆从后院赶了出来,激动得连鞋都没有穿好。
emsp;emsp;“是啊,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王龙七连连点头,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楚,只顿了顿,又问道:“那个……爹没事吧?”
emsp;emsp;这一路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emsp;emsp;虽说命药拿到了手里,可万一那蜘蛛精说得不准呢?又或者那鱼人是个骗子呢?总要看到自己的爹平安无事,他才能放心。
emsp;emsp;“这个……”
emsp;emsp;王大龙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
emsp;emsp;他嗫嚅地说道:“也说不好是有事没事,我先把爹们叫过来,让小李道长来看看吧。”
emsp;emsp;身为王龙七的长兄,又在余杭镇居住,他对李楚的实力也早有了解。
emsp;emsp;“好啊!”
emsp;emsp;王龙七一听说自己的爹还活着,就觉得事情靠谱,欣喜地点头。毕竟如果命药的事情是假的,恐怕老爹已经遭难了。
emsp;emsp;可是李楚敏锐地捕捉到了王大龙话语里的不对劲。
emsp;emsp;“爹……们?”
emsp;emsp;这是王家的什么奇怪叫法吗?或许就和“哥们”差不多,表达亲切?
emsp;emsp;稍后。
emsp;emsp;王龙七的父亲就被陆陆续续地叫了过来。
emsp;emsp;没错。
emsp;emsp;就是陆陆续续。
emsp;emsp;先后。
emsp;emsp;逐个。
emsp;emsp;一个接着一个到了。
emsp;emsp;起初,王龙七坐在厅里,看见自己老爹披着棉衣走进来,立刻窜起来,跑上去抱住了父亲。
emsp;emsp;王掌柜见到儿子如此,也十分感动,拍了拍他的背脊。
emsp;emsp;“儿啊,你回来啦。”
emsp;emsp;“爹啊……我……”
emsp;emsp;这父慈子孝的关口,王龙七正酝酿着准备说些什么,话头忽然一滞。
emsp;emsp;因为他的视线越过老爹的肩膀,看见门口又进来一个披着棉袍的……王掌柜。
emsp;emsp;“呀!”
emsp;emsp;王龙七惊得连退几步,立刻就孝不出来了。
emsp;emsp;“这是怎么回事?”
emsp;emsp;两个王掌柜一起苦笑了下,没等说话,就看门外又进来一个王掌柜。
emsp;emsp;然后,再一个。
emsp;emsp;一共四个王掌柜排排站在门口。
emsp;emsp;得亏穿的衣服不一样,不然真是难以分别。
emsp;emsp;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齐齐一耸肩、一摊手,异口同声:“我也不知道啊。”
emsp;emsp;“这……”王龙七顿时头大如斗。
emsp;emsp;王大龙通知完父亲们,也跟着回到这里,苦笑道:“这下你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emsp;emsp;王家父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emsp;emsp;还是老杜及时打破了沉默,他笑道:“无论如何,还是得恭喜七少你啊。原本只是想救回一个父亲,这下好了,四喜临门。”
emsp;emsp;“这玩意儿也不能多多益善啊。”王龙七苦着脸,“都是你乌鸦嘴,说什么‘爹多不压身’,现在一语成谶了吧?”
emsp;emsp;杜兰客也没有多说,转过头看看李楚,“师傅,这……”
emsp;emsp;李楚生平也没有碰上过这般咄咄怪事,还是先问道:“自我们离开以后,府上可曾出现过什么异状?”
emsp;emsp;“要说怪事,倒有一桩。”王大龙道。
emsp;emsp;“昨日晚间忽然有一个少年书生上门,说见我宅邸有妖异死气,恐怕要有人为妖邪诅咒所害。他给了我三个刚捏好的泥人儿,让我放在被诅咒者的床下,说可以抵这一灾。”
emsp;emsp;“谁知第二天一早……”
emsp;emsp;“四个我爹走了出来,三个泥人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