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太子的话,江家是了的公款补上了欠款。但这等左手倒腾右手的事,犹如捂紧的痞子,迟早会发作。
如不由得愣神。
难道之前猜错了,萧成钧拿的证据,不是江家欠款的案子,而是倒腾的事?
李瑛招呼去,打断了的思绪。
他握了握的手,说:“你且先专心学业,待今年秋闱高中,便能顺利入仕帮孤了。”
怎能去参加秋闱,一验身就露馅了。沈明语不便直接拒绝,喏喏敷衍着应了。
看呆愣模李瑛有意逗手指握住腰间的一枚香囊,掂量了下下面缀着的毛球,笑道:“倒是新鲜,叫孤起孤的妹妹,也是喜欢挂这种毛绒绒的东。
沈明语取下来,小心放进他手心里,“是前几日有人送着玩的。”
那夜萧成钧送回芷阳院的路上,给挂上了这个兔毛球坠,说往后无论是进宫,还是面见太子,都必须得戴着。
知道哥不会害他,故而乖乖听了话。
李兔毛球坠还给沈明语,挥手叫人下去。
只是两人刚走宫门口,突然听得殿里一阵兵荒马乱。
“不了,殿下咳得厉害,止不住了,快去禀报娘娘!”
沈明语和袁为善忙赶回去,看一屋子人忙忙碌碌,不敢碍事,只得在旁候着。
“殿下服药后,不是缓和了么?”袁为善蹙着眉,担忧不已。
沈明语不知,心里很是纠结。
一面是赶着去找萧成钧,一面不直接脱身。
开始懊恼这次进宫。
可是,若不和太子接触,就无法顺利实现的计划。
那古怪的梦境里,有极个短的片段,是陪同太子去秋猎时发生的一件事。
太子在宴席上,前一刻尚且正常,可下一瞬接了七皇子呈上的某种猎物,忽地咳嗽起来,了片刻才恢复正常。
沈明语细心留意,发现太子的异来源于其中一种动物毛发。
后来太医说,是太子对那毛发敏感,症状极为少见,往后再不能靠近此类物什。
这事于离奇,沈明语印象颇深。后来便了一个法子。
寻常人怎会毛发敏感,且太子时常咳嗽,便是偶尔加重也不会引人怀疑。
知道皇后看重太子,只要让皇后觉得自己是太子灾星,与他犯冲,必定能出面阻拦进宫之事。
只是,一直不知道太子底对什么毛发敏感,得办法试探出来。
这也是为何一直往太子身边凑的原因。
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腰间的兔毛球坠,触感暖和柔软。
沈明语突然反应来。
是手里这个兔毛球。
怔怔坐在那里,浑身僵硬。
萧成钧早就知道太子对兔毛敏感,且他的思路竟然与不谋而合。
说心底话,因着梦里太子敏感的反应不严重,所以才试试。
但渐渐的,对太子有所改观,那夜生辰后,已经决定放弃这个计划。
然而,的哥,替一步位了。
沈明语望着一拨拨进出的仆从,听里面断断续续的咳嗽,心里越来越不安。
沈明语蓦地站起来。
袁为善问:“怎么了?”
咬了咬唇,重重跌进椅子里。
等了片刻,里面说太子了,才松了口气,紧攥着兔毛球的手指缓缓松开。
沈明语出宫时,夜色已经浓郁。
雨势停了,偌大的宫城屹立雨后凉风中,如同静默不语的巨兽。
宫墙甬道狭小,逼仄得只能瞧见天顶窄窄一线。
沈明语抬眼望天,今夜的事叫思绪万千,一时摸不着绪。
哥对宫里的事,像很清楚。
那发簪,原本底是谁的?
突然觉得,自己在靠近一团混沌的漩涡,不止是哥和兰姨娘会被卷入其中,自己也许也逃不。
若是兰姨娘会死....抑或,死的人是自己……………
沈明语拼命晃脑袋。
绝不能容忍,现实如梦境那般重蹈覆辙。
街市行人寂寥,雨后水洼被车轮碾成了黑色泥潭。
德胜坊的湖心岛上,是一片宽阔空地,四周竹林环绕。
萧成钧站在风口里,凝眸望向对岸。
画舫灯火璀璨,在湖面上映落连绵的绚烂。
萧成钧知道沈明语为何约定选在这地方。
定然是早早儿练剑完了,可以带他一并去画舫四处耍玩。
眼前蓦地浮现起那画面。
小少年在烛光里掰着指算,“......多吃的呢,还可以听曲儿,我带你去玩……………”
萧成钧慢慢紧了紧手中的剑柄。
他其实并不太擅长习剑,临时问九叔学了几招防身。
为着教他甚至提前练了两日。
可是,他等了两个时辰了。
妹妹没有出现。
萧成钧闭了闭眼。
“噼啪”一声,手里长剑出鞘,剑风横扫竹竿。
一片银蛇乱舞的剑光中,漫天竹叶不断飞舞,旋转而落。
却在这时,听得竹丛后微微响动。
剑尖裹挟着凌厉杀意,直冲而去。
“哥哥......?”
颤颤的一句疑问,将萧成钧手中的软剑硬生生逼停了。
他抬起一眼便见那道纤细的身影扶着竹竿,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萧成钧眸光幽深,动作缓慢收了剑,慢条斯理地开口。
“妹妹来迟了,该怎么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