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晖见她答应,激动不已,送她到校门口,见她上了出租车,才回过身,跑进校门时,忍不住又跳了一下,惹得保安奇怪地看他几眼,他却兴高采烈地吹着口哨走了。
李欢这几天都很郁闷,股市不景气,闲散地买几支股票,随便赚点小钱,然后,就没事可干了。他有点奇怪,冯丰不是急吼吼地要开什么小店,叫自己和她去送仙桥淘货的嘛,怎么一直没有下文了呢?
他给她打电话:“冯丰,你不开店了?”
“开呢,怎么不开?一切都准备好了,在办证件,估计半个月后就要开业了。”
动作这么迅速?
“你不要我给你淘货了?”
“呵呵,不用了。我请了几名工人,你是大忙人,你忙你的。”
什么人比自己还廉价好用了?即便廉价好用,又有没有自己这样的目光?而且,自己有什么好忙的?他自信满满:“你请的工人,能识货吗?”
“当然了,你的老同行嘛,都是皇帝出身的。你也认识的,萧昭业,他不愿意坐台了,所以我雇他做小工了……”
果然是个能识货的主儿,难怪她根本不联系自己了。他失笑:“冯丰,我没有利用价值了?”
“嗯拉,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啦。等我赚钱了,分一半给你。”
赚钱了分我一半?他想,会不会什么东西都分我一半呢?
心里有点喜悦:“冯丰,萧昭业那几个魔头不好管理,我来帮你看着……”
她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在如何使用萧昭业上,她是很犹豫也带着防忌之心,怕他害了自己,毕竟,他的恶行摆在那里,如今的服从也不过是表面的,如果有李欢在,自己根本不可能如此提心吊胆。可是,李欢的心思,自己完全是清楚的,既然现在也不想给他什么“希望”,又怎能一二再、再二三地利用他?
除了父母,没有谁,可以一直理直气壮白白地享受别人对你的好。
湖边见林佳妮失控的那一幕仿佛在重现,还有姗姗的电话,姗姗的短信!
如果自己对他的依赖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就会演变成贪婪,无论是爱与不爱,就会有过高的奢求,难道又再经历一轮和姗姗、林佳妮等人的新的PK?
女人并不是战神!
要念书、要开店,怎有多余的力量去劳心费力?
感情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滋生了一种消极,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必强求,今后会和谁在一起,或者和谁也不在一起,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她恍惚听得他的声音:“冯丰,我来帮你,我也有时间……”
她慌忙道:“暂时只有萧昭业一个人,其他的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你先别担心,等魔头多了,我会找你的,你才是他们的克星呢,呵呵。”她无法再多说什么,“我不聊了,我忙碌呢……”
他见她要挂电话,急了:“你在哪里?”
“我去C大见老板呢。呵呵,我复试也是第一名哦。再见,不说了,下次再联系。”
这是一间很寻常的快餐店。
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摆了可乐、桔子水、炸鸡腿、鸡翅、薯条以及一些零碎的小吃。黄晖跑前跑后许多趟拿了东西回来,终于坐定,额头隐隐有汗水。
“够了,不用买那么多了,足够了……”
黄晖有些不好意思:“我请你……”
“其实该我请你的。”
“不,我一定要请你……”他有些着急,有有些羞涩,低下头,“我很久就想请你吃饭,以前总是没有机会……”
她笑起来:“多谢你。我这次是为了感谢你送我的资料,反倒又欠你一个人情。”
黄晖满不在乎的神情:“没关系,得了奖学金,我同学也天天勒索我叫我请吃饭的,这几天已经请了五六拨人了,呵呵……”
估计奖学金都给那些食客吃光了。念书时,就是这样,冯丰想起自己当年每次拿到奖学金,立刻就是请室友们“撮”一顿,有时吃“串串香”,有时吃那种30元一大盆的“漂汤”,几个女孩子围拢一起,在冬天的时候格外的热闹。
从快餐店出来,黄晖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不了,谢谢你的午餐,我还有点事情。”
男孩子有点沮丧,不知道该如何拉近距离,因为年青,也不懂得以退为进,狭长的单眼皮失望地垂下来,低了头,一味地喝可乐。
“黄晖,改天我请你吃饭。”
“呵,我忘了你不久也会进来念书了”他眼睛一亮,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好的,我的手机整天开着,不关机的,你随时可以找到我。”
她看自己新换的手机,明明是新的却仿佛心里的锈。有些东西,你可以把它扔进湖里,却无法从记忆里抹去。明明是分手了,却仿佛赌着一口气,看谁先服输,谁先妥协,谁先痛苦,谁先难过……或者,叶嘉早已放弃了!赌气的不过是自己一人。如今,叶嘉更是不可能再打来电话了。
心里十分的疲倦,可耻的绝望和悲伤却不让它们涌出来,纷繁的感情纠葛不如纷繁的体力劳动,工作、奔波、付出体力很快可以恢复;而损害了心力,隐隐地总是元气大伤。
午后的阳光已经很有热气了,校园里,时髦的女生早早穿起了裙子,已经可以看见白生生的胳膊和大腿了。
李欢坐在一张长长的椅子上,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一男一女慢慢地从左边的梧桐大道上走来。男孩子高高的个子,穿一件普通的T恤、牛仔裤,有股子特别青春的飞扬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