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李欢何止是反常?李欢简直是反复无常。早前,她也曾想过找叶嘉商量,可是,因为“离婚”后,不愿再见到他,所以,一直没有跟他说。现在见她问起,就把李欢和自己翻脸的经过简单讲了一下。她并没有隐瞒叶嘉,就连那些很难说出口的,李欢的“报复”、甚至昨晚李欢的“变脸”,都讲给了他听。
叶嘉越听越惊心,在李欢身上,明显是发生了重大变故,这会不会和三个小暴君的失踪有关系?
叶嘉沉思一下:“我替刘昱做心理测试的时候,其中一道是无意识训练,每到这种状态,他就会说出那棵黄桷树和一座圆顶的房子。我也曾去过李欢那里,那次是大白天,远远看去,总觉得这座屋子隐隐如巨大的圆顶古墓,可是,近了,却又不像。”
他想,除了那七个小暴君的来历外,李欢本人和别墅都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他怕冯丰不安,这话就没说出来。
冯丰压低了声音:“我也觉得奇怪,那棵黄桷树下的秘密,好像突然失踪了,后来,我还和李欢去看过,一点异样都没有了。”
“这一切的关键,是李欢。得李欢开口才行。”
“可是,李欢有什么,也是不肯告诉我的啦。叶嘉,我们当初检查李欢,不是测试出他具有千年肉身,呃,好像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对吧……”
“不,毛囊检测只表明他曾经有过千年寿命,但是并不说明他就此可以长生下去。古人曾说彭祖八百岁,以为是长生不老,实际上,彭祖那时候的‘一年’和现在的‘一年’有区别。八百岁并非虚构。皆因古时对年的计算没有统一的标准。那是一种‘小甲子’计年方式,即六十天为一年。按此换算为现今的计年标准,彭祖活了一百三十多岁……”
哦,原来彭祖的“800”岁是这样的,这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可是,李欢货真价实地活了一千多年啊……”
“小丰,一千多年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比如,你也跨越了千年时光,难道说你也一千多岁了?”
如醍醐灌顶,这个问题,冯丰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经常讥讽李欢是“千年僵尸”,殊不知,自己也有可能是“千年僵尸”啊?
叶嘉见她害怕,拍拍她的肩:“呵呵,小丰,我只是做个比喻,你当然是正常人。”
她松了口气。
“从李欢的头发和常人一样变白来看,他的生理结构估计在现代的水土下也发生了剧变,即便跨越千年,他现在也应该是普通人了……”
“那,我们怎么办呢?”
“最理想的是叫他配合真正详细检测一次。”
可是,他会配合吗?冯丰此刻简直一点儿信心也没有。距离远了,甚至想收集他的毛发之类的都不容易。
她灵机一动:“昨晚,李欢给我打电话,说要送我去医院。我可不可以假装答应他?”
叶嘉失笑:“小丰,你要用美人计?”
“呵呵,他有芬妮,美人计也不奏效。不过,他下次再要来找我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偷偷拔他的头发,取他的血样……”
拔头发容易,取血样,基本就是说笑了。
“对了,叶嘉,有个买主天天找我,说想买下李欢那座别墅,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有这事?李欢什么态度?”
“他告诉买主,说别墅是我的,叫我拿主意。”
“小丰,先别卖,毕竟,里面的秘密,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封存,而且,一旦出售,今后,就不便勘察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叶嘉说了这话,心里忽然有点后悔,既然有人对别墅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就有可能有其他原因,如果真是这样,冯丰不卖别墅,只怕就有点危险了。
他立刻道:“小丰,你最近无论如何不能去那座别墅,一个人的时候,也尽量不要出门。”
“怎么?有什么危险?”
“最近许多事情都很反常,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她点点头,看他那么清俊的面容,忽然想起看到叶霈和那个女郎在一起的情景,暗自叹息一声,却并不说出来。他父亲有外遇,并不需要自己去做“大嘴巴”告诉他,而且,即便告诉他,除了增加他的烦恼,又能如何?
手机响起,是黄晖打来的,她正要接听,却发现手机仿佛就响在身后,然后,电话挂了,她回头,背后,黄晖摸摸头发:“小丰,我等你吃午饭……”
她几乎跳起来,自己和叶嘉说话,竟然忘记了时间,本来约的十二点,现在都快一点了。
“对不起,黄晖……”
“没关系,我给你买了饭菜……”黄晖手里拿着好几个饭盒,还有几瓶可乐。他听说冯丰是来看萧昭业他们的,过了约定时间没到,就买了盒饭和一些汽水带来。他看叶嘉,叶嘉也正盯着他,他淡淡地:“叶教授,您请吃饭……”
“谢谢。”
叶嘉接过盒饭,看看这个小伙子,他不像其他的学生,并不觉得任何的局促,眼神里甚至带了一丝挑衅,就跟球场上一样的彪悍,仿佛在说:“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冯丰在招呼其他三人吃饭,没有留意到二人之间的暗涌,那三人先喝汽水,一个个满头大汗地招呼黄晖,尤其是萧宝卷,竟比见到叶嘉还要热情。
黄晖笑嘻嘻地:“叶教授才是真正的高手,我比起他,不知逊色多少。”
萧宝卷并未见到过叶嘉打球,也不以为意:“真的还是假的?”
“不信,你可以和他比试一场。”
萧宝卷大为惊喜:“叶医生,下午我们打一场吧?”
叶嘉还没回答,冯丰大声道:“先吃饭,吃了再说。”
黄晖也不说什么,变戏法般地从另外一个保温盒子里倒出热汤盛在碗里递给她:“你喝吧,还是热的……”
叶嘉忽然觉得这盒饭特别难吃,菜加多了盐,又太过油腻,简直食不下咽。
冯丰喝一口汤,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一口汤差点噎在喉头,赶紧移开目光,只见萧昭业等三人运动后,正在狼吞虎咽。
饭菜失去了味道,可是,电话又不识相地想起。她匆匆忙忙地接听:“喂,哪位?”
“冯丰,我在荷塘边等你,有紧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