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吗?为什么要离开?
自己在这里,不仅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倒仿佛回到家的感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温暖、柔情,看她长长的睫毛煽动,还情不自禁地心跳,仿佛一个初恋的少年。
其他地方,怎能比这里还要愉快?
她在哪里,家就在那里呵。
要休息,还有比这里更合适更愉快的地方吗?
他的目光益发温柔,柔声道:“酒楼有人管理,没关系。”
“怎会没关系?老板长期不在,员工怎么会安心上班?”
“大祥在全权负责,我只偶尔去看一下。现在,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
她难以想象,一个老板这么长时间疏于业务,酒店生意还会那么好?
“要不要开家分店?”
“有这个打算,但是,暂时不会动工。毕竟,这种高档消费,人们喜欢‘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多了,就掉份了……”
冯丰见他完全是一副商人的盘算,她没在李欢的酒楼消费过,也不知道究竟如何“高档”法,只知道他天天威逼高纬等人要弄出新菜品给芬妮品尝。
李欢看她面上的神情,忽然想起自己拿芬妮挡驾的事情,这一刻,感觉完全是自己给自己弄了幅枷锁,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解释太牵强也很可笑,就什么也不说了,心想,以后的一切都得用行动来证明,现在,自己说这些也毫无益处。
他笑起来:“我聘请的总经理可不是白拿钱的。对了,我给你讲一个他的笑话。”
“什么笑话?”
“我公司的总经理十分怕老婆,很想知道公司的其他男人是不是都和他一样。一天他集合公司所有已婚男人。命令:‘怕老婆的站左边,不怕老婆的站右边。’之后一阵骚动,大部分人都去左边,只有一人去右边。还有两个原地不动。主管问第一个原地不动的人:‘为什么你站着不动?’答到:‘我老婆交代过我,公司分派别,要保持中立,哪一边都不要参加,所以我站在中间。’他问第二个原地不动的人:‘为什么你站着不动?’答到:‘我老婆说凡事不可自己作决定,要先问她才算,我可不可以先打个电话给她?’这时众人皆以敬佩的目光投向独自站在右边的那位男士,并请他发言……你猜他怎么说?”
冯丰不由问道:“他怎么说?”
“他就说:‘我老婆说人多的地方不要去。’”
冯丰几乎笑出声来:“李欢,你哪里看来的笑话用来编排你的总经理?”
李欢也笑,这笑话自然是随口套在“总经理”身上的。但见她许多天来第一次咧嘴大笑,不由得百感交集。他凝视着她的笑容,心想,以后,若都能是这样,那该多好!
这一晚冯丰没有加班,很早就休息了。
李欢住她隔壁,睡房里一应不缺,却觉得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翻来覆去到半夜,才恍悟,敢情以前在医院里时,每天抱着她入睡已经成了习惯,现在,蓦然变成自己孤单单一个人,冷床冷被,就严重不习惯起来。
吃惯了大餐,一下变成了冷硬的窝窝头,这种从欧洲到非洲的巨大落差,也实在太令人受不了了。
心里越想,就越觉得煎熬,就像一个焦渴到极点的人,明明看到面前就有一碗清水,却总是够不着,只能越看越渴,活活渴死。
他翻身坐起来,依旧睡不着,轻轻推开门出去,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冷冷的啤酒入喉,浑身的燥热不到没有得到丝毫宁静,反倒跟着了火似的,烧得人几乎要跳起来。
他走到她卧室的门边,伸手轻轻一推,她并未将门反锁,只是寻常地关着。
他一怔,才发现她是如此信任自己,对自己,丝毫也不曾设防。
她信任自己呵!
这想法令他又开心又自豪又激动又愧疚,五味杂陈,浑身仿佛都在轻轻地颤抖。他默默地回到沙发上坐一会儿,才又回到房间里重新躺下。
这次躺下,心里很快就安宁下来,不一会儿,就酣然入睡了。
早上,冯丰刚刚7点就起床。
李欢的房间透着灯光,她想,他可真是早啊。
他只虚掩着门,这是他的习惯,以前两人“合租”的时候,他也总是不关门的,还曾经大言不惭地说,不关门是因为在她面前没有什么秘密。
她轻轻走进去,却见他正坐在桌子边上看着一件东西。
一听见响动,他下意识地立刻将手里正在把玩的东西往抽屉里塞。
她有点好奇,走过去:“李欢,是什么?”
他见她好奇的目光,也不隐瞒她,拉开抽屉,赫然是一把手枪。
冯丰吃了一惊,这是一把小型的美杜莎左轮手枪,适合于小范围射程。
李欢是从哪里得来的?在民用自卫武器市场上,左轮手枪占有的份额较大,是最受欢迎的枪种,这与左轮手枪外型美观是分不开的,1981年,美国第40任总统里根遭暗杀受伤,凶手钦克利使用的就是从市场上购买的左轮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