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少有人能了解,失眠的长夜,曲终人散时的惆怅,大醉醒来后的沮丧……那是什么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知道。
泥人张已是个老人。他似已忘了自己还有张英风那么样一个不肖的子弟。
在老人们眼中看来,不肯安分地成家立业,反而要到外面去闯荡的年轻人,就是不学好。
陆小凤当然也没有提起张英风的死。老,本身就是一种悲哀,他又何必再让这个老人多添一分悲哀。
可是一提到他的本行,这驼背的老人立刻就好像已能挺起胸,眼睛里也发出骄傲的光。
“我当然能将这蜡像复原,不管它本来是什么样子,我都能让它变得和以前一模一样。”老人傲然道,“你到这里来,可真是找对了人。”
陆小凤的眼睛也亮了:“要多少时候才能做好?”
“最多一个时辰。”老人很有把握,“你一个时辰后再来拿。”
“我能不能在这里等?”
“不能。”老人显露了他在这一行中的权威和尊严,“在我做活儿的时候,谁也不许在我旁边瞧着。”这是他的规矩。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他说的话就是命令,因为他有陆小凤所没有的本事,所以陆小凤只好走。
何况,有一个时辰的空,岂非正好到前面街上的太和居去喝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