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我搂着边静的腰,把脸靠在她宽大温暖的背上,从背后可以清晰地听见她有力的心跳声。其实她知道或许不知道的是我已经在被窝里悄悄地哭过了。在昨天之前我还在责怪自己太小心眼,还在纠结要不要去主动道歉,但是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常喜画上句号。至于以后是朋友还是陌生人,那就要看命运是怎么安排的了。
“啊!我纪南从现在起要重新做人了。”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仰起头对着天空喊。
“你丫也太突然了吧,这么文静的一女生,嚎起来比田里的牲口还大声。这可是一车两命的事儿,您悠着点儿。”边静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不轻,我感觉到自行车明显的晃动了一下,差点从自行车上栽下来。
遇见边静,缀缀和余婷君是我整个大学乃至整个青春里最大的收获,我想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像忘记常喜那样来忘记她们。如果在我的世界面临前所未有的黑暗时,她们会立马变成手电筒,给我照亮前方的路。如果在我的世界进入冰天雪地时,她们会立马变成羽绒服,给我春回大地般的温暖。我就是这样在她们的陪伴下亦步亦趋地前进着。
常喜说的没错,我是对他不冷不热,在校园里我连手都不让他牵。可能是我太会保护自己了,以至于阻碍了我们的感情升温。我就是这样固执地认为真正爱你的人不会介意能不能牵你的手,而是会努力地给你安全感,不会让你像个刺猬一样只要一蜷缩别人就伤不了。
我之所以这样传统和成长环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我刚会直立行走的时候爸妈就拼命的给我灌输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思想。上小学的时候他们二老就在这事上就有了很高的默契,妈妈负责观察我的日常生活,观察途径主要来源于我的日记本。爸爸负责研究我的思想动向,必要时与我的老师进行探讨。二老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有组织有纪律。如果有哪个不识相的男生给我递纸条或者给我送小花啥的,我爸能在一天之内把那男生的祖宗十八代调查个遍。所以,常喜能喊我一声亲爱的就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丫怎么骑的车,为什么还一上一下的晃悠呢?”
“来的时候不是和那个大铁门亲了一下吗?轱辘不圆了。”
“难怪我感觉摇得还挺有规律,跟坐摇篮似的。”
“那正好啊,等你哪天失眠了我就骑着这带你兜两圈,不出两里地丫就得打呼噜。”
“那也不能老让你这么骑,月经不调了怎么办?”
“改成电动的,充次电够你睡半天。”
“那不行,我骑之前是在学校门口,一觉醒来,靠!到北京老家了,我爸妈又该怀疑我翘课了。”
“好了我不说了,和丫贫就是跟自个过不去。”
我和边静就这样晃晃悠悠地骑到了学校的后门。一个异常复杂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该怎么来处理这辆有点残疾的自行车呢?思前想后我觉得还是把它卖了,免得放回去的时候被车主发现,人赃俱获逃也逃不掉。边静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来到废品收购站,老板正盯着磅秤。目光在我和边静的身上停留了五秒钟,接着在自行车的身上停留了两秒钟,然后又把目光转移到磅秤上。那眼神,跟我小时候盯着老师听她讲白雪公主的时候一个样。
“刚买的自行车,忍痛割爱卖给你了。”边静说谎都不带脸红的,看着她鸡贼的样子我狠狠地掐着自己不让自己笑出来。
老板没说话,只是伸出三根手指头。
“这么好的自行车才卖三百?知道你们做生意的是人精,但也不至于这么出神入化吧?”边静显然对老板出的价不满意。
“小姑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出的价是三十。”老板依然死盯着磅秤看,我开始怀疑他那个秤砣是金子做的。
如果我们班的男生在这儿给我撑腰的话,我早就冲上去揍他丫了。
“走,我们换一家吧,这摆明了要坑爹不是吗?”边静拉着我要走。
“两位靓女,我拿我的招牌向你保证,我这绝对是同行最高价了。如果你真想卖个好价钱的话,还是卖给博物馆吧,这车应该也算得上是文物了。”
我发誓如果不是卖车这事不宜张扬的话,我早就一个电话召集全班人马把这收废站给废了。
无奈只好把这辆浑身上下有着历史沧桑感的自行车给送回去,这不是我的车我都觉得卖这个价亏得慌。
我和边静走在校园里边推着车边骂那个老板,把他八竿子能打得着的亲戚挨个问候了一遍。
可是骂着骂着边静忽然不骂了,说话的语气立马变得温柔起来。走起路来步步莲花,翩若惊鸿。还不时的去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丫被狐狸精附身了啊?在这装什么林妹妹。”
她神神秘秘的对我说:“在八点钟方向,有个帅哥跟了咱们好长一段距离了,估摸着是看上你……旁边的我了。”在说话的时候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势,小碎步踩得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