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末公司变得很忙,每天都加班加点的。贸易公司最重要的是物流部门,所以我变得更加忙碌。对于老总的安排韩一总是乖乖的照做,就算有不合理的地方,韩一也是视而不见。我曾经劝他要积极提出合理的建议,这样才能为公司的发展做出更好的决策。他对我轻篾的一笑说:“大学生就是大学生,总把社会想得太过美好。在这里你要是想得到提升,就得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按着上级的要求一步不差地把它做完,千万不能违背领导的意思,不是有句话叫做“功高盖主”吗?你抢了他的风头,他定能要你的人头。”
我反驳他说:“可是我朋友所在的公司是很民zhu的,只要过半数老大也得下课。”韩一笑了一阵说:“你说的是外企吧,咱们官僚主义几千年了,哪能一下子就能像外企那样。”我心里觉得他丫还真的是料事如神,我说的就是缀缀所在的公司。
“我大学刚毕业那会儿,也像你一样,满腔热血,希望找个好地方好好的大干一番。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有些事不是光有能力就能行的,还要有人脉,就比如你,应聘不成不也是靠着关系才进来的吗。”他拍拍我的肩膀说。
一句话让我愣了几分钟,一直以来我都是以埋头苦干求真务实的新一代大学生而自居,忽然间才发现我也走了歪门邪道,却依然心安理得的鄙视那些关系户。
“每个人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而社会就是这奔腾不息的水,当你从上游被水带到下游时你才发现你已经被打磨得非常圆滑。像我这样够圆的吧。”
我不住地点头说:“圆,很圆!”
我在这不好不坏的生活中安逸下来,每天过着相同的生活。程爽工作很努力,我想他是为了我们能有个美丽的未来而努力吧。
这一年很快就要过去了,时间总是这么悄无声息的。正如那诗人所说“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公司放假不像学校放假那么舍得,只放了十五天。我在电话里告诉我妈春节不回家了,我妈说:“终于可以过个好年了。”然后我听到那边一阵鞭炮声。真不知道是不是我妈听到我不回家高兴得让我爸赶紧放挂鞭炮。同样是家长,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缀缀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她妈先是骂:“兔崽子,挣了钱就把妈给忘了……”说着说着就哭上了,断断续续地说:“白养你这么大了,翅膀硬了会飞了是不是?”缀缀在这边只是不停地掉眼泪,什么也不说。其实缀缀那儿放了二十五天的假,她是为了陪我和余婷君这样被民企压迫的小员工才留下来的。
程爽在电话里问我婆媳是不是该见面了。
“我没挣到钱,见了面尴尬,去你家总不能两袖清风吧。”
“我妈可没那么俗。”
“不行,等明年再去,顺便把彩礼给收了。”
程爽笑得快断气儿了说:“行!一言为定。”
他走的时候我到火车站送他,他握着我的手柔情蜜意地问:“何当共剪西窗烛?”
“待到有房有车时。”
他甩开我的手说:“真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给我安分点,和那个研究生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靠!我们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怎么说我也是外貌协会的,你看他那张惊世骇俗的脸,坑坑洼洼得跟农村的水泥路似的。”注意,这里的水泥路是那种有水又有泥的路。缀缀上次去公司找我,看见研究生后她惊讶得半天没说话。临走的时候她凑到我耳边借用鲁迅的名句表达了她的感受。她说:“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呜呼,我不说话。”
程爽这才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然后提着箱子往进站口挤。刚走出两步又颠儿颠儿地跑回我面前说:“亲一个。”周围这么多人,我脸皮可没那么厚。他见我没反应,便指着我后边说:“边静你先回吧,纪南今年要去我家。”我一转头,他趁机在我的左脸上亲一下。等我明白过来时他已经跑出几米外了。
春节临近,广州到处张灯结彩的,把整个广州城弄得喜气洋洋。我们四个一起去逛北京路,在真维斯专卖店里买了同样款式不同颜色的卫衣。我的是蓝色,边静的是大红色,缀缀的是灰色,余婷君的是白色。站在一起跟四胞胎似的。
我忽然就想起常喜和王羲文了,他们此时应该在家过节吧。堆雪人,放鞭炮,包饺子,收红包。多喜庆啊,多浪漫啊。
三十那天我们来到边静家,一路上缀缀忧心忡忡地问:“边静你的床能挤下四个人吗?”边静说:“您放心,挤不下我打地铺也得让您睡床上。”
到了边静家,缀缀直奔边静卧室,我在门外都能听见缀缀在那儿豪迈地喊:“靠!边静你什么时候换个这么大的床,牵头驴都能睡下。”
天黑时缀缀非要放炮仗,听到窗外的爆竹声,她跟打了鸡血似的。跑到楼下买了几盒二踢脚,带着我们找到一块空旷地儿。每次都是缀缀负责点火,然后我们紧张兮兮地等待着那玩意儿绽放出花朵。火花映红了我们的脸,我看到她们脸上满满的幸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