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琴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想想也觉得自己才九岁的六妹妹写出这般********悱恻的相思词确实不很合情理,若是从书上看来的也就说的通了,只是还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只看这前两句就知晓一定是首好词,只是可惜了,未能知晓下面几句为何,不知那书上可有提到是何人所作?”
王蓉婳点了点头,回答道:“是一个名唤‘欧阳修’的词人,只是不太名显,没有太多人知晓罢了。”说完王蓉婳便在心中忏悔,欧阳大大,委屈你了,谁叫你没有托生在这个世界呢,只能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词人了。
王蓉琴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似乎在思索自己是否听过此人的名字,王蓉婳为了尽快转移她的注意力,拉了她从那小贩手中买了两站小巧的兔子灯,将各自写好的诗句挂在灯下,然后她们的丫鬟便将那两盏小灯挂在了树枝上。
题诗许愿的事儿便这般告一段落了,随后几人又四处逛了一会儿,买了一些平日里比较少见的零嘴和几盏别致的花灯,便回到了与那顾惜言约定的地方,那顾惜言早早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们了,王蓉琴看到自家夫君,脸庞有些红红的走到他身边,亲昵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那顾惜言只是微笑着点头应着,在各色花灯的映衬下,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王蓉婳很是悲催地当起了电灯泡的角色,不过还好顾惜言和王蓉琴不是现代的小夫妻,这古代大街上她们还是很守礼的,王蓉婳也不至于尴尬。
走着走着,倒是又回到了方才那棵大槐树的旁边,王蓉琴笑语晏晏地与顾惜言说着话,还指了指自己与王蓉婳方才挂上去的花灯,兴奋地让他过来看,待她看到王蓉婳写的那个花灯时,很是疑惑地“咦”了一声,然后回头惊讶地叫着王蓉婳:“六妹妹,你快过来看”
王蓉婳也很是疑惑地上前,顺着王蓉琴手指着的地方看去,这一看,着实让她大吃了一惊,她原来写上的诗句下面,居然有人添上了后面半句: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王蓉婳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字体,惊诧地半晌闭不上嘴巴,真是见鬼了,难道欧阳修大大显灵,亲自来添上了后半段,不会这么惊悚吧。
王蓉琴倒是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笑着说道:“定是知道这首诗后半句的路人看见了给添上去的,这么看整首诗,果然是一首难得出色的相思词呢,既写出了****的美丽和当日相恋时的温馨甜蜜,又写出了今日伊人不见的怅惘和忧伤。想来写这首词的人也是一个有****啊……”
“惜言,你说是不是很美啊?”王蓉琴感叹一番后,又有些羞涩地看向一旁没有说话的顾惜言,似乎希望他也能如这首词一般对自己如此长情。
“确是一首好词,意境很是感人哪。”顾惜言温柔地笑着,那笑容似乎晕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圈,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王蓉婳冷静下来后思绪也慢慢明朗起来,知道这首诗除非是如她一般的穿越人,不然不可能会有人能将下半句写得与原著一般一丝不差,脑中忽然浮现出上次唐氏宴会上王蓉琴弹奏的那曲“春江花月夜”,难道就是那个人,他又出现了?这般想着便有些焦急地问着一旁摆摊的小贩:“你方才可有看见是谁在我的花灯上写上这后半段词句的?”
那小贩先是犹豫了片刻,直到黄芩递了一小块碎银给他,他才喜笑颜开地回答王蓉婳:“小的倒也没看太仔细,毕竟这花灯会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小人哪能每个都注意到啊,不过我隐约记得好像是个男子,身形高高瘦瘦的,很快就离开了,小人确实是没看清他的长相。”
王蓉婳听后隐隐有些失望,又有那么些后怕,这个同是穿越者的同僚,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了吧,他添上了这后半段词句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呢,是示好还是警告?王蓉婳不会像那许多穿越小说里的女主一般天真,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同是穿越者不一定会互相帮助,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共同进退,人是自私的动物,为了自己所想得到的利益,抹杀另一个对自己有所威胁的人,那也是不无可能的……
接下来的时间,王蓉婳都有些神色恍惚,等她有些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回候府的马车上了,两个丫鬟正帮她擦脸倒茶,白芷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忧心地问道:“小姐您不舒服吗,脸色怎么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