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政治真是复杂。”王玉婷叹出口气,想把自己没入水中,却又突然因想起自己并不擅长潜水而立及打消了念头。“但是,你不认为太平静了吗?从卡彼坦尼亚回到新迦太基已经好几天了,汉尼拔与吉斯科却没有任何行动,他们不是要大斗一场吗?”
前两天,为庆祝卡彼坦尼亚战争的胜利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小型宴会,王玉婷受到了邀请。宴会中,她见到汉尼拔与吉斯科站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像是感情深厚的好友,没人能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和,那怕是头发丝般细小的间隙也察觉不到。
安娜特对她的看法不以为然,“我从没有平静的感觉。汉尼拔是个很能沉住气的家伙,可一旦出手,没有人比他更迅速。他一定会对付吉斯科,等待是为了掌握更好的时机。不过,他要的是怎样的时机呢?我试图看穿他的计划,却总遇上想不透的疑问。”
“什么疑问?”王玉婷睁大了眼睛。
“我在想,如果汉尼拔以叛国罪指挥吉斯科及议员们,迦太基的政局必定引发剧烈震荡,巴尔西德党与议会的平衡必将被破坏,权力的分配也会重组。他不可能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他一定是故意这样做的。可是以目前的形势分析,即使权力重新划分,汉尼拔和他的巴尔西德党也得不到优势,相反会冒上极大的风险,他没理由冒险的。”
“政治真是复杂啊!”王玉婷第二遍发出感叹。斜视已经再次陷入自己设下的疑问中的安娜特。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进几名侍女,她们捧着浴巾、香油和色泽鲜艳的衣裙在浴池旁站成一排。
“小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领头的年长女人恭敬地对浴池中泡澡的安娜特说话。
“好。我们该出去了。”安娜特向王玉婷提意。王玉婷点点头,两个女人踏着水中的阶梯,在侍女们的服侍下走出了浴池。侍女们立刻围住她们,为她们擦干身体,抹上香油。
趁着为小姐们穿衣的时机,那位年长的侍女向安娜特禀报,“安娜特小姐,刚才卡兰巴尔议员的夫人派信使转告,请您过去吃点心,与她聊聊,您要去吗?”
安娜特明白与夫人闲聊意味着什么,这不过是个掩饰的借口,真实的目的其实是与议员们讨论“大事”。现在议员请她过去一定是为了那封密信的事。“你这样告诉信使,就说我被一位不友好的邻居缠住了,现在不方便拜访,不过改天一定造访。”
侍女应声,立刻出去按主人的意思回信了。
“不友好的邻居?”王玉婷不明白安娜特这段话的含意,不过她知道里边有拒绝的意思。
“议员们会明白的。他们会认为我被汉尼拔的密探盯上了,现在不方便与他们联络,他们会谅解的。”安娜特解释说,并露出了笑意。
王玉婷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笑了。与安娜特相互了解的这几天,她知道了虽然安娜特是汉诺议长的女儿,却不属于议会这边,她早把她父亲的同僚们出卖了,安娜特已经向她承认,密信的消息最初是她走漏给了汉尼拔,可她也不是巴尔西德党的人。她没有阵营,她属于自己这边,只是一个想从两大派系的争斗中谋利的人。
而王玉婷自己不也曾想双方讨好,努力生存下去吗?她发觉自己与这个女人之间起来越有共通之处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