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婷从他们的语气与神情中感受到了明显的敌意,这些人不是一般的来阻止她的追兵,他们是纯粹为了马戈而来的。莫里也同样感觉到了异状,与他的部落同胞们一起聚集到王玉婷身旁。
“马戈犯了错,他必须为错误行为付出代价。”王玉婷平静地向他们解释。她不想与人发生冲突。
“我犯什么错了?”马戈大声反问。现在有人援救,他的底气更足了。“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没有盗走你的可怜祭品,更不会无聊到在坟头上踩踏!”
“除了你,还会有谁?你已经承认下午到过这儿了!”
“我是承认我来过这儿!但我没有做过你嫁祸的事!”
“闭嘴!做坏事的家伙当然不愿意认罪!”
“阁下,阁下!”老军官打断了王玉婷与马戈的争吵,“我们的确不知道马戈阁下做了什么惹您发怒的事,但请允许我们护送马戈阁下回去。有什么事请回军营解决,在这里喧哗实在打扰死者的安息。”
“你们要包庇马戈吗?”虽然老军官用词不失礼仪,但王玉婷却极不高兴。她知道,一旦回到军营,占多数的巴尔西德党必定力保马戈,对他的处罚也将不了了之,这也是她将马戈带出军营处理的原因。
“怎么会呢?一切需要调查,只要证据确凿,没有人能阻止您的惩罚。但现在,请让马戈阁下回营。您的冲动与鲁莽是不明智的。”老军官继续谦逊地劝说。
王玉婷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冷笑一声。“调查”是什么她也有所了解,任何事只要经过“调查”就会变成“没事”,所有证据都会在“调查”中蒸发。她记得在迦太基时,议员连续遇刺的事件不也是调查来,调查去,最终“没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
王玉婷的神情已经告诉他们,她不允许。这让想要保护马戈的军官与士兵们非常着难,他们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
“这件事我自然会处理,你们回军营去吧!”王玉婷接着说,“这是我的命令,赶快回去!”
可是这些人并没有听从她的命令,立及转身下山,他们依旧站立着,似乎在等着女统兵官改变主意。王玉婷本就不顺畅的心情更加被怒气充满了。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她当作真正的指挥官,对她只有表面的尊敬而已,这种留于表面的形式使她更加不能妥协。
随后的时间里,双方都没有话语,沉默配合着夜的宁静。王玉婷悄悄握住剑柄,继续对峙下去冲突在所难免了。
山下又有一队火把在树林间时隐时现。加鲁和王重阳带领另一支队伍上山了。加鲁是唯一个知晓王玉婷的计划却没有参与的人,自然也知道王玉婷的行动地点,在他的带领下,调解的队伍很快就找到了两拨人。
王重阳幸庆自己赶到及时,他们还没有动武,没有人因此伤亡。他跑在了最前面,抢先见到王玉婷。
“你们谁也不许乱动!”王重阳的大喊打破了沉寂,两方阵营的人把目光投向了他。这个并不高大的中年男人没有特殊家世,也没有任何军职,洪亮声音中却透着点威严,把所有人都震慑了。
“爸爸?”王玉婷是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人,因为她对这样的声音早习惯了,见到父亲突然出现,只是有些惊讶。“爸爸,你怎么来了?”
“我来阻止你做傻事。”王重阳严厉地说,他快步来到王玉婷身边,把她拉出人群中央,“到此为止吧!事情闹大了我们没有好处!”
“可是他欺负死人!还有他们,你没看见他们是怎么违抗我的命令的吗?”王玉婷指着马戈和那些赶来保护马戈的人。
王重阳叹了声气,“你一个人能对抗整个巴尔西德党?听我的,暂时退一步,爸爸什么时候会害你?如果惹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连你的朋友安娜特也不行。”
王玉婷沉默了一阵,她低下头想了想……
折腾了大半夜的闹剧似乎结束了。女统兵官回到了军营,马戈副官也平安归来了。王玉婷没有对事件作任何解释,她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不见任何人。也没有人指责她的行为,毕竟她仍是军队的最高领导者。每个人都不愿再提起今晚的事,或许对许多人来说,平息了就是好事。
最不平静的人是马戈,作为受害者,他的激动可以理解。马戈向王玉婷提出辞职,尽管女统兵官没有理会,不过他依然收拾了行李,决定离开卡彼坦尼亚,回新迦太基。王重阳劝王玉婷一定要留住马戈,气头上的王玉婷没有采纳父亲的意见,她最终允许马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