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也不让知道?”
“小满哥没说你……”岳水哼唧两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元哥,我都跟你说了吧,反正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一个碎嘴子……是这样,我跟胡金大哥说了老疤那边的帐,胡金大哥火了,直接去找老疤,老疤解释,他不听,拿着一根拖把追得他楼上楼下窜。后来,几个兄弟劝下了他,他就让老疤过来好好解释,可是老疤不知跑哪儿去了。晚上,胡金大哥以前的一个兄弟给他打电话,说他看见老疤跟万杰在一起,鬼鬼祟祟的,那位兄弟跟踪跟丢了……胡金大哥就问,老疤是不是经常跟万杰联系?那位兄弟说,前段时间没有联系,最近联系得很频繁。万杰现在跟几个济南人在一起,居无定所的,有时候还能看见古大彬。胡金大哥让那位兄弟留心点儿老疤和万杰的动向。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老疤找到胡金大哥,跪下了……胡金大哥装作没事儿,让他继续留在饭店里。当时我就怀疑小满哥是被万杰的人‘摸’的,就给小满哥打了电话,小满哥很冷静,先是给胡金大哥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去了老疤的饭店,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直奔老疤……”
“他把老疤给砍了?”元庆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紧了,妈的,你就不能“抻”着点儿?
“没有。老疤成了惊弓之鸟了,小满哥还没上楼他就跑了。”
“再也没回来?”
“他哪敢再回来?给胡金大哥打了一个电话,说他对不起大家,然后就消失了。”
“这小子肯定跟万杰在一起!第一次砸万杰的时候我就现他在脚踩两只船……”
“元哥,今晚抓万杰我觉得不能让小满哥去,他去了准出事儿。”
“我知道,”元庆站了起来,“走,去胡金那儿,帮我陪陪魏大浪。”
元庆和岳水刚在金金鑫大酒店找了个单间坐下,胡金进来了,一脸阴森的笑:“我马上就知道万杰的哪里了。”
元庆问:“你跟刘海潮接触上了?”
胡金坐下,转着一只酒杯,慢条斯理地说:“接触上了。他对我的印象很深,十几年前的事情都记着……我找了一个现在还跟着他混事儿的兄弟,那兄弟给我提供了他的电话号码,我打过去,他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声音,很吃惊,问我是不是找万杰?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说,十年前万杰跟我闹的那场事儿他知道,他还知道我一直跟万杰的关系不好,这次市区的弟兄们来他那里抢生意,肯定是我安排的,我不找他,他还准备找我呢。我说,那事儿我不知道。他说,但是那是你认识的兄弟。我不跟他罗嗦了,直接让他提供万杰的消息,只要消息准确,我给他一万块钱。我知道这小子是个钱蝎子,为了钱,亲爹也能出卖。这小子跟我装,说他不能出卖朋友。我就威胁他说,你要是不配合,我就让去工地站场的弟兄们直接抄你的家。他好像知道去工地的人是小军和小满,早就吓破了胆,顺坡下驴,说只要把送沙土这一项给他留着,他就告诉我万杰在哪里。我答应了他,其实他自己也清楚,我送的是一个干巴人情,咱们的人去了,什么活儿能给他留下?”
“他提供万杰的住处了?”
“提供了。”胡金说了一个地方,跟岳水说的能对起来。
“万杰现在在那儿没有?”元庆的手心攥出了汗。
“现在还不知道,他让我等他的电话。”
“那就等。”元庆呼出一口气,一笑,“万杰,这次我不会放过你了。”
“你们在等魏大浪?”胡金问。
“是。我准备给他上上课,这个老东西最近脑子跑偏。”
“听说了,”胡金笑道,“那天徐四海过来请人吃饭,说起魏大浪,一个劲地摇头。他说他去找过魏大浪,想让他回市场,或者去夜总会帮忙,魏大浪自命清高,说他以后坚决要自己吃自己的饭,他有手艺,要重新开一家铁匠铺。徐四海笑话他说,你就不怕小蛤蟆再去找你的麻烦?魏大浪说,欺负人没有那么欺负的,他要是再敢去折腾我,我跟老小子拼了……哈,一个社会大哥让一个盲流子给玩得团团转,这叫什么事儿嘛……那天小军也来了,小军说,以后他跟魏大浪说说,他不是有电气焊的手艺吗?以后去工地当工头。”
元庆苦笑道:“老魏的脑子确实锈了,他不一定愿意去呢,不信你就看着。”
胡金招呼一个服务生进来,让他安排厨房炒菜,瞥一眼岳水,闷声道:“你去老疤那儿接替他吧。”
岳水看着元庆,不接话茬儿。
元庆皱了皱眉头:“你没听见?”
岳水垂下了眼皮:“我去。让穆坤跟着我吧,我一个人镇不住场。”
胡金一哼:“幸亏不是让你去管理夜总会……元庆,那就让大坤过去?”见元庆点头,胡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岳水,你别在这儿凑热闹了,这就去,我跟那边的杨师傅打好招呼了,你过去直接上老疤的办公室,好好给我整理一下帐目,我要看效果。”
岳水站起来,迟疑着不走:“元哥,你千万稳住……”
元庆不看他,点上一根烟看窗外,窗外阳关凛冽,像是在打着一个长长的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