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墨菲整个人懵掉,走上前去开门,却发现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去。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往手臂上狠狠地揪了一下,手臂上立即疼出了一个红印。
没在做梦,她只好“咚咚咚”敲门。
敲了几声门便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方形脸,戴眼镜,他茫然地看着墨菲:“你干嘛?”
墨菲比他还茫然,想了一会说:“我住这儿。”
年轻人转身回房间里,叫出了一个老伯伯,老伯伯眯着眼睛看了墨菲半天,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
墨菲也不认识他啊!她回答说:“我是租住在这里的租户,你们是什么人?”
年轻人指了指老伯伯:“他是这个房子的房东。”
又指了指自己:“我是这里的租客,今天刚搬进来。”
再指指门外那堆墨菲的行李:“这些是你的?房东说你的租约已经到期一个半月了,你不自己搬出去,只好找人强行清理了。”
发生了什么?!
三人一对质,和墨菲签转租协议的中年男人原来是上一个租住在这里的房客,老伯伯斩钉截铁地说,他和他的租约早就到期了,还拿出了货真价实的房本给墨菲看。
墨菲被人骗了,她付了整整八个月的房租,才住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还是前房客拖欠房租白白拖出来的。
在这一瞬间,墨菲的心情如遭雷劈——明明前一个月都相对安稳,她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却在一周之内急剧逆转,一个又一个大坑轮番上阵,直坑得她眼冒金星,手足无措。
警察叔叔们已经下班,现在报警也于事无补,她只好默默地在门口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吭嗤吭嗤地收拾了好久,终于把日常用品全塞进了一个拉杆箱,其余的部分还很多,她又下楼买了几个纸箱分别装了进去。
其间新租客偷偷开了几次门,他是个善良的人,主动向她建议先拿走一部分行李,剩下的让她暂时放在他房间里,安顿好了再来取。墨菲连忙点头道谢。
也不知多久过后,墨菲拉着一只巨大的拉杆箱走出了小区。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夜色漫漫,月光皎洁,她抬起头,浩瀚星河在她的头顶闪耀,夜空中尽是明亮的星,却没有一颗可以替她指引方向。
墨菲想找朋友帮忙,哪知摸遍了身上的各个角落都找不着手机。
她在孤寂的月色下一遍又一遍仔细的翻找着衣兜和包,良久,苦笑着停下来。
她那用了半个月的山寨机,挑了这个时候又丢了——是坐大巴回来的途中,还是从车站出来转地铁的途中?运气这两个字,总是这么不讲道理。
“许墨菲定理”说:惨字之上,永远有一个更字。
可终归墨菲也只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她被这个“更”字伤透了心,一时别不过心里那股委屈,往路边一蹲,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空旷的小区花园里,风吹着树影沙沙地动,树影底下一个硕大的拉杆箱影子,拉杆箱的影子旁边还有一小坨可怜的人影。墨菲双手抱膝,泪水顺着膝盖将裙子打湿了一大块。
大约哭了十五分钟,她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拉起拉杆箱往外走去。走到小区门卫处,她问看门的保安:“大哥,请问附近的警察局在哪儿?”
保安看她一张小脸哭得红彤彤,以为她受了什么欺负,打算用警卫处的电话替她报警,她却连连回拒,只问一个方向。
墨菲沿着保安指的方向走了去,中途走糊涂了,又问了几次路,弯来绕去,总算在一个命定的街角找到了警察局。
警察局那熟悉的蓝色招牌令墨菲感到无比的心安。定了定神,她拉着拉杆箱推门走了进去。警察叔叔们早下班了,里面只有一个值班的小民警,小民警张着圆圆的大眼睛问她:“你怎么啦?”
她也不客气,把自己被骗和被偷手机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小民警听完,对她充满了同情,“现在太晚了,要立案得明天上班后来,你要用这里的电话给你朋友打电话吗?”
墨菲摇摇头:“朋友的手机号都存在手机里,我不记得。”
小民警疑惑了:“那我还有什么能帮你的?总不能半夜去抓骗子和小偷吧。抓也抓不着的。你吃饭了吗?晚上怎么睡觉?”
墨菲来这里的目的就在于此,她是没心情吃饭了,唯一关心的是睡觉的去处问题。
“我能在这里睡一夜吗?你们拘留坏人的地方就行。”她很认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