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音乐声中纷纷移步走向进口通道。
放完了歌曲,喇叭播音道:“一号载客舱的升空给解决我国的人口超饱和问题提供了新的希望,为摆脱社会问题恶性循环走出了一条捷径。预计到了大规模运载期,我国人口将会快速下降,一百年后……”
为寻求剌激而报名当移民的沈悦兰、夏荷花、曾之威三个年青人见登舱的时刻已到,兴奋地蹦跳着走进了进口通道。曾之威边走边喊道:“老子要离开地球喽……”说着又转回头朝大厅里的人们招了招手说:“再见喽,你们有空到地兄七去做客哟!我会带你们到最好玩的地方去玩。再见……”
发射场。装了六只平衡动力翅像一顶大草帽似的一号载客舱整装待发,一批批工作人员正坐着小车驶离现场。一架直升飞机在一号载客舱上空盘旋了一圈后,飞到了候箭楼楼顶降落。
一号发射指挥室里,工作人员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各自面前的仪表和仪器。一架电子钟随着“嗒嗒”声把指针移向九点,三针相叠之际,电子钟响起了一阵短促的铃声,顿时,所有仪器全部进入工作,红绿指示灯闪闪发亮,有些仪器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大屏幕中,一号载客舱喷出巨大气流,气流形成的云团很快遮住了载客舱。数据打印机在“嗡嗡”声中溜出一张张数据表。屏幕中的一号载客舱浮出云团,越来越快地向天上飞去。
总统办公室。多能机的铃声响了一会,屏幕中出现了柳秘书的影像,柳秘书报告道:“总统,一号载客舱的工作一切正常,两分钟前已经飞出太阳系。”葛林对着多能机中柳秘书的影像问:“现在速度是多少?”柳秘书答道:“已经加速到光速的两百倍——每秒六千万公里。”葛林又问道:“有没有其它情况?”柳秘书说:“没有。”葛林说了声:“好,再见。”说完他转过头,对石秘书说:“通知宣传司,叫他们将载客舱的飞行情况随时向全国报道。”石秘书“好”的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文件朝隔壁房间走去。多能机的红灯闪过三次后说:“报告总统,你在全国的信任票平均上升二点七,大多数的国民对一号载客舱的升空反应很好。”葛林自豪地对六号说:“你的预测很准确。如果一号载客舱到时顺利地到达地兄七,我的信任票一定还会增加,六号,我说的不错吧?”六号按照它的思维程序应道:“照你说的当然一点错都没有。不过,假如出现意外,一号载客舱到不了地兄七,后果也一定很严重。”葛林有些扫兴,他说:“这点我知道得很清楚,我想我们会成功的。”六号回缓地说:“但愿如此吧。”
星矢大帝制定的禁止他的国家和疯狂国交往的政策,引起了星矢帝国中的许多人的不满。当全世界其它国家的学生都不须硬坐课堂的时候,他的国家的学生还要在课堂里饱受艰辛;其它国家的老年人都使用延命药或延命药代用品的时候,他的国家的人民却只能使用本国生产的效果很差的长寿精,只能与健康的长寿无缘;现在,当疯狂国已经在向天外运送移民的时候,他又下令向全国封锁这一消息。此前,曾有人联名写信给他的内阁,要求解禁与疯狂国的物资交往。星矢大帝知道了勃然大怒,用抗逆罪将为首写信的两人处死。副总统牧拓拉夫看到星矢大帝现在又如此对待他的臣民,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特地斗胆面见了星矢大帝,要求他撤消封锁消息的禁令,让全国民众知道疯狂国已经向天外发送移民了。星矢大帝听了,训斥牧拓拉夫道:“你这是灭自己的志气,长他人的威风。若不是看在你是副总统的份上,我马上启动抗逆处置权把你处死。”牧拓拉夫听了星矢大帝的无理训斥,真是忍了又忍,才没有和星矢大帝对顶起来。事后,星矢大帝的侍卫长汉克尔对牧拓拉夫说:“星矢大帝人老了,脾气暴躁,你就让他一点又何妨?”牧拓拉夫听了,一时无语回答,因为这是早两年汉克尔因个小事惹恼了星矢大帝,星矢大帝用抗逆处置威胁他,牧拓拉夫冒险求情调和后,牧拓拉夫劝说汉克尔的原话。许久,牧拓拉夫问汉克尔:“如果他真下令处死我,你会马上打死我吗?”汉克尔毫不掩饰地说:“会的,因为一山不容二虎。”
一号载客舱二十号餐厅,工作人员在举行宴会。王召翼端起酒杯对几百名工作人员说:“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号载客舱已经走完了一半行程,今天,让我们预祝另一半的行程顺利,干杯。”众人一起举起了杯子,纷纷碰杯庆贺。在好些的乘客间里,乘客们也在墙上挂上了“庆祝一号载客舱顺利走完一半行程”的横幅,在腾出的空间里放亮歌喉、频频起舞,尽情欢庆。设在八十二号间的月亮公司今天特别忙,为了纪念这不平凡的日子,许多钟情男女都到这里办理情人登记证。星期六和星期天是法定的情人天堂日,今天正是星期六,许多情侣在领到登记证后,就成双成对地走出月亮公司——直奔情海,共筑爱巢去了。
在到处都是仪器仪表的一号驾驶室,六号岗面前的一个屏幕中,出现了起伏不大的不规则波形。六号岗调了几个旋钮,波形依然不能稳定。他点了几下台面按键,拿起多能机说:“报告总驾驶,载客舱外壳出现局部不规则轻微超热。”多能机中王召翼答道:“知道了。请你继续观察。我马上就来。”
王召翼和副总驾驶匆匆走进驾驶室,王召翼调动旋钮,屏幕中的波形照样不能稳定。他问道:“不规则波形出现了多长时间?”六号岗回答道:“到现在三分二十秒。”王召翼说:“看来这不是机器的故障,是跟外面宇届尘的特殊物质有关系。”他朝杨雪说:“你去通知采样。”杨雪答应了一声走开后,王召翼和六号岗继续调整着仪器,观察着波形。
载客舱五十三号间,人们在明亮的灯光下进行着各自爱好的活动。向山坚持着拉了最后两下拉力器,提着拉力器朝池家伟教授走去,他不好意思地说:“池教授,这玩艺儿,嘿嘿嘿……”池家伟放下一本厚厚的书,问道:“怎么不拉了?”向山又是“嘿嘿”一笑:“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教授,你的臂力是怎么练出来的?我真不明白!”池家伟笑了笑说:“这不奇怪,你的手提琴在我的手中只会发出生硬的音调,而在你的摆弄下,却会溜出美妙的乐曲,这也是一样的道理嘛。”向山笑着道:“这么说是各有所长了,哈哈,我倒觉得有些飘飘然起来了。”
一号发射指挥室。许多人在密切注视着大屏幕中的一号载客舱,因为一号载客舱正深深地陷在朦胧的宇届尘中不能自拔。自动报话机报话道:“报告指挥室,一号载客舱外壳的温度在这二十分钟又上升了两度。”范平拿起多能机问道:“带有413元素的宇宙尘的分布范围多大测算出来没有?”他说着拧动了一个小开关。屏幕中的王召翼答道:“估计这片宇宙尘的分布范围很大,我们向正前方发射的粒子的能量还在等距离消失。”范平严肃地说:“我们认为你们遇到的问题是严重的。你们除了要严密观察外壳温度外,还要多做乘客的思想工作,要稳住大家的情绪。”王召翼说:“好的,总指挥,你放心。”
载客舱五十六号间,躺椅已被推到一边,许多人在空出来的地方跳舞。留着披肩长发的杨丙辰跳上躺椅给跳舞的人鼓劲,他喊道:“先生们,女士们,跳呀……跳,闹呀……闹,叫呀……叫,这样的人生最美妙……”许多围观的人听了他的鼓动都加入到跳舞的人群,一时狂欢曲幽扬顿挫,众人狂舞不息。池家伟看书看累了,若有所思地靠在载客舱内壁上看着年青人跳舞,他感到背部墙壁的温度与往常不同,警觉地在壁上摸了摸,慢慢地皱起了眉头。但他没有告诉一旁的人,只是默默地走到无人处,用多能机打起了电话。
宇航民用电话间,早早木子坐在小圆椅上和屏幕中的向山讲话,她说:“向山,我看你有些心神不安,是不是病了?”向山说:“不,妈,我一直很好。是,是这么一回事,我们的一号载客舱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外壳变得很热,有些层走廊边的花草已经烤蔫了。”早早木子不急不燥地问道:“是不是机器出了故障?”向山:“根据舱总部的说法,外壳变热是受到宇宙尘的冲击造成的,舱总部目前虽然还很镇静,可是许多人都很担心这个一号载客舱很可能飞不出这片宇宙尘。”早早木子安慰道:“你们要相信舱总部的说法,不要柳乱猜测,把自己搞得惊慌失措。”向山说:“我是不会去乱猜的,只是有些人知道了外壳变热的情况后情绪失控,我是为这点而焦急。”早早木子说:“我们历来支持移民计划,我们自己首先要坚強。我是心理学家,我知道,坚強的表现也能感染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向山答道:“明白。妈,我会尽量去做。”
一号驾驶室,王召翼、杨雪等人在注视着六号岗面前的屏幕,屏幕中的波形起伏越来越大。六号岗说:“这两分钟温度又上升了十二度。”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后,谁也没有开口,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四号岗右边的一台仪器红灯亮起,蓝窗中上移着一行行数字,出口处溜出一张张数据单。四号岗拿起数据单说:“宇宙尘的分布范围已经查清。按现在的速度穿过这个区域,要花二百八十六个飞行小时,绕过这个区域要四百三十个小时。”他把数据单交给王召翼,大家纷纷围过来观看。王召翼朝四号岗说:“立即向宇航站报告。”四号岗用清脆的声音答道:“是。”说着熟练地在键盘上操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