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像是有些说不通。”姚晟皱着眉头泄气道。
顾靖安抬头看了眼一旁浑身阴骘的姚晟,好笑道:“阿晟平时不是最能沉住气了么,今天怎么了?”
“没有。”
“下去吧!好好睡一觉,等消息,他们既然能从我这儿这么着急拿走,肯定也藏不了几天。”
姚晟似乎还有话姚问到底样子,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张开来嘴,浅浅的鞠了躬关上门出去了。
顾靖安知道他是想问自己有没有跟陆其华说这件事,可他既然没张嘴,自己才不会给他说这些。
丢的是他同振兴实业签订的铁路合同,想得这件东西的无非是他那个舅舅,他一直以督军身份干涉财政厅拨款给这条铁路建设。
若是他拿合同修了路,那往后便又多了条筹码,驻渝的将士全是自己的人,他这么做无非是想阻断自己回贵州的路。
可这样一来,这件事怎么也跟付娇联系不到一起,莫说她不懂这些,便是懂,她拿去也是一堆废纸,于她又无益。
何况,付娇根本就拿不去,书房的门上了锁,只有卧室到书房有个暗门,那暗门连陆其华都不知晓,更何况付娇。
顾靖安拿手指来回蹭着下巴,喃喃自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感觉有些扎手,顾靖安轻笑了一声,刚刚陆其华还嫌弃他长了胡子,果然是真的。
一连几天,合同就像是沉进了黄浦江一样,杳无音讯。
这边姚晟和阿悔问了别墅里的所有下人,几个见过的丫环都说瞧见陆其华进过卧室之外,再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知道付娇来过,整件事毫无头绪,且见过付娇的人都说她当时崴了脚根本没去哪里。
陆其华这些天也正为这件事纠结,顾靖安虽没有对她问什么,可她分明能感觉丢的东西很重要,连阿悔都整日跑出跑进。
顾月都觉得怪怪的,同陆其华面面相觑的等着消息。
好不容易等到了二月天,吹来的风都带了暖意,夕阳还未下去的时候,顾靖安在院子里陪陆其华画画。
他靠在一旁的秋千桩上,听着陆其华的话站好,一动也不动的站着。
不停地皱着眉头催:“到底好了没?你这丫头定是故意的,我一个行军打仗的人让我这样定定的站着受罪。”
“快了,你再催我画的就更慢了!信不信?”陆其华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支着画架,坐在那里画顾靖安。
顾靖安最喜欢陆其华静下来的样子,夕阳洒在她毛茸茸的短发上,眼睛被阳光照的弯弯的眯起来,她脸上始终带着笑,这些画面总给他一种细水长流,岁月静好的感觉。
那天晚上他说的话是认真的,他真的愿意丢了这剪不断的世事,带上她去烟花三月的扬州,栖居在二十四桥边,夜夜看桥边明月。
可是,这乱世,什么时候是个头。
“喂!”陆其华喊他,“你发什么呆啊?眼神都僵了,还怎么画好看啊!”
顾靖安摸了摸鼻子,轻笑道:“怎么?还嫌为夫我不够好看么?”
“厚脸皮!”
阿悔站在不远处,不知道该不该过去,他心里知道,他带来的消息会在瞬间打破这样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