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这事,搁别人身上也许很正常,可搁桃子身上就很新鲜,也很敏感。刚跟同事张开口,人家就诧异地说:“你也借钱,甭逗我了吧。”结果钱没借到,事非倒借出不少。单位上马上传出郑源出事的小道消息,说得神乎其神,就连搜出多少赃款也一清二楚。桃子再也不敢跟同事提钱了,可离了同事,又到哪儿去凑这十万呢?
全三河她就叶子荷一个朋友,总不能把这事儿说给她吧。
更要紧的,还不能让郑源闻到半点气息,桃子必须抢在郑源知道前摆平这事儿。
送钱的人倒是有,真不少,只要她敢要,甭说一个十万,可能十个二十个也有。可她敢要吗?
总算钱如数凑够了,多亏她大学一位同学得悉她有急用,问也没问原由,就将钱打了过来。桃子抱着钱,感觉抱住了这个家的未来,抱住了郑源苦苦挣来的前程。
下午的牧羊人家安静中透着祥和,午后散淡的阳光从树影间透过来,映得窗户斑斑离离,舒缓的乐声如同子水河不息的水声哗哗流淌,让人永远有一种魂牵梦绕的感觉。桃子一进门,便看见窗口的台子上早已等着一个人。
比起前两次,黄大伍是一天比一天体面,一天比一天鲜亮,他都开始打领带了,白色的衬衫配上鲜红的领带,使他能从万人堆中一下跃出眼来。只是那领子永远也沾着一层污垢,加之这么热的天,他西装革履,让人忍不住想起滑稽戏中的小丑。可惜桃子没心情欣赏他。
“拿来了?”
“拿来了。”
“给我。”
“你得给我写个保证。”
“啥保证?”
“拿了这些钱,你把看到的事全忘了,以后跟谁也不许提。”
“这……”
“要是不写,我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