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晨初,一声鞭响,划破长空,与此同时,在孤凉河北那片已然被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原野上,荡起了道道清脆马铃儿响。
雪花儿飘飘,马铃儿悠扬,几声苍凉北歌,两道深浅轱辙,载着一车说笑沉怅各怀心思的人儿,豪饮品呷着马奶酒所给予的郁香。
“这位少侠看模样不像是咱北地人啊!莫不是”
马车里,围着炭盆挤着七、八个身材或魁伟或瘦小,年龄或老或少,名字或狂或猛,但论起长相,却皆是一脸的‘豪放’的北地汉子,而唯一的一个生得勉强还算周正的少年郎,自然成了众人争相观望挤兑的对象。
“前辈所言极是”
面对着车内众人的虎视眈眈,那少年郎倒也毫无惧色,言谈之间仍是那般谦逊有礼,举手投足自有一番波澜壮阔。
“既是南地人,又为何于此时来我北地,莫非”
发话的人如击鼓传花般,很快便轮了过去,而所言的对象,却是至始至终都不曾变过。
“非也,在下与那邪教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只因被其所迫,不得已才流落他乡,以免惨遭横祸”
少年握拳碎齿,眉眼之间显得甚为沉痛,就好像那所谓的‘邪教’曾经强抢过他家那头名为‘阿花’的小母猪,又或者再他极年幼时曾吃过他的豆腐,直将这群酒水躲过脑水,屁话胜过文化的北地粗犷汉子唬弄得一愣一愣,纷纷出言激亢道:骚年,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呼!总算抹过去了。”
车厢里,封释云接着喝酒的当头,慎之又慎地叹了一口气,九天!这已是他来到北地后的第九个日头。
自从他被尚未封冻的孤凉河给拦在了河南,足足等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才等到了北地今年的最后一场雪,等到了宽不知几许的孤凉河结了冻,本以为就此北去无障碍,可他却实实在在地小看了这北地冬天的冷,不下雪时尚可忍耐几分,毕竟那时的风还是风,最多不过是风中夹了几两沙的风,然下了雪的北地所挂的风,确如那刀子般,夹着那看似温柔的雪,令人阵阵肉痛。
所幸在渡过河的第四日,他终于遇到了一辆与他有着相同远大目标的马车,赶车的老汉是个爽快人,当然,这是在封释云付了一个银凰以及答应让他的老马也加入到拉车行列中后才表现出来的。
而且也正因为如此,那老汉才得知封释云居然是个南地人,毕竟北地不产银凰,还好封释云当时及时地向其宣示了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道德观,那老汉最终才没将他撵下车去,不仅没有对他怒目相向,反倒是好烟好酒的待着,大有评说里枭雄善待投诚之士的广阔胸襟,除了见人便说他车上有个南地人让封释云感到头疼不已外,倒也真无啥诟病之处。
“敢问诸位前辈,晚辈这是第一次去皇城,却不知几时才能到达?”
闲着也是闲着,为了不让众人再将话头望自家身上引,封释云干脆便向车里人打探起那啸霜皇城的事情来。
“就在这一两日吧”
“胡说!那还得看天神脸色如何”
“你才胡说!我大姨家的二舅子的小姑奶奶就住在皇城,我能不知道么”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封释云此言一出,车内立马乱作一团,搞得人人都好像皇亲国戚再没人比他们更了解皇城似的,结果还是那在车手处响着鞭子的赶车老汉,出来替封释云解了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