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算大,却带了股不容许随意践踏的威严,阿灿和胡建和闻声不觉从沙滩上站起来,停止调侃睁大眼睛望向从温泉那边走过来的人,脸庞神色刹那间出现好几种变化,而瞬间加速跳动的心也似乎揪紧。
一种本能,阿灿把照相机迅速藏在身后,把拉长的焦距悄悄调回来。他露出个不耐烦的凶样子说:“你平白无故冒出来你对谁讲话,你凭什么要我们的照相机递给你?真是会开国际玩笑。”
跑前来要照相机的人是曹野,他板着脸看阿灿那副不屑的嘴脸,他义正言辞的说:“你自己在做的事情,你难道没自知之明吗?你难道还要我在此多废话吗?”
此时此刻的他打着赤脚穿条短裤,赤裸的身体披件羊毛外衣。要讲他注意到阿灿在沙滩搞偷拍,全因无意识望向怒江,眼睛发现照相机镜头镜片折射的强烈反光,一下触碰他的神经立马察觉遭人偷拍了。他当机立断爬上温泉大老远跑来,一句对话后更坚定了所有泡温泉人遭偷拍的不争事实。
不去理睬曹野的质问,阿灿硬撑着装糊涂,他嘴里冷哼声是个不屑的说:“我不明白你是在讲些什么?你别想着大白天耍手腕骗人家的照相机。”说着转过身去对胡建和眨眨眼睛再招招手,“我们走,我们不自找麻烦躲开总该可以吧?俗话讲出门在外忍气吞声又不是吃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耳根子清静。”
你妈个巴子的,敢嚣张的讲我骗照相机,这种高调能算忍气吞声?想便便宜宜的走没门。曹野心下想着几步上前挡住阿灿,嘴里却平静的说:“想要急着走我不反对,但必须先把你手中拿的相机递给我检查下,若没有偷拍温泉里泡温泉的人,大家算是相安无事;若偷拍必须删掉,必须向被偷拍的人道歉。”
话已挑明没法再装糊涂了,可阿灿依旧不承认,“这公共场所,你是从何得来偷拍之说呢?”
“没有经得本人允许拍人家照片,那叫侵犯人家的隐私权。”曹野据理力争着,“你敢说你没有偷拍?你只要敢把你手中相机给我查看下,我就会相信你的人,再还有要是你真没偷拍,当着众人的面我给你道歉。”
看讲话的口气不像是傈僳族人,胡建和心下的胆子大了起来,心想你一个人找我两人的麻烦,你那不是自讨苦吃不得好处么?他瞪着眼睛凶神恶煞的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神经呀?我们照相机好好的凭什么给你检查?你凭什么来拿我们的照相机?你属于那个执法部门里的人员?”
你以为你有两个人,我就应该害怕你们吗?真是小孩子的脑袋想得天真。曹野看透胡建和的嘴脸,他脸庞努力露出个假装的笑来,“我在此先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想对我耍横解决不了问题。”他在此来回扫视下胡建和与阿灿两人,又不紧不慢的缓缓说:“不伤和气好好讲倒是没什么,若搞僵关系吃亏的遭遇未必会属于我的人。”
言语间,他不自觉的抱起拳头,他内心里越发明白越发清楚,现在这种僵持不下的时候,为了省事,对方要真没偷拍的话,肯定愿意交出照相机来,反之绝对是做贼心虚偷拍了。
得到胡建和的开腔声援,阿灿不但寸步不让,还越加有理是硬着嘴巴非要耍霸气,“你我陌生,你要我傻乎乎的把照相机递给你拿去做检查,你当我小孩子好哄啊?”他在此停下来,看下曹野又说:“你要是名专业搞诈骗的坏人,你拿过照相机说是你的怎么办呢?我照相机没明显的记号,那不被你反咬一口没辙了吗?”
妈个巴子的,竟把老子当坏人看,曹野心下有火,不过反过来一想,对方的怀疑也有道理,于是赶忙变通下退一步又说:“你们看我这样子做好不好?你们自己拿着相机,你们自己打开来让我站在旁边看,你们若真没有偷拍,我绝对毫不含糊的在众人面前给你们道歉;若你们偷拍了,你们不但要删掉,也要给众人道歉。”
在他嘴里说话时,看到胡建和手中打开的电脑,不觉又补充说:“我现在必须得说下,你们要是把偷拍的照片放到网络上。你们不但侵犯了人家的隐私权,还侵犯了人家的肖像权,要追究下来,后面的戏就好看了。”
手抱电脑叉着腰杆子,胡建和是满脸的不以为然,心想你在吓唬谁呀?这怒江岸边上,我就不信你这种鸟人能翻出惊天大浪来。他嘴角冷哼一声,完全耍横不要脸皮了,“不管你怎么说,我们没在此搞偷拍,也没理由随便给你检查我们携带的照相机,想继续玩下去找政府相关人员告状吧!”
在这个时间里,陆陆续续围拢许多傈僳族人,他们见三个人都争吵得面红耳赤,一个开口劝说曹野,“我说我的朋友,不算个什么事情,先算了吧!我们傈僳族人,对肖像权和隐私权远没你想象般看得重,不当饭吃不当钱用的,大家不必为此伤了和气,大老远跑来泡澡,是寻求开心,寻求来年拥有吉祥……”
听过几句话,让周围傈僳族人吓得早已心虚害怕的胡建和与阿灿,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看向曹野是满脸得意满脸嚣张满脸不屑一顾,好像在说,当事人就不愿追究,你又能把我们怎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