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当年也遇到这么一次,不过七叔没你小子这么呆蠢的往圈套里跳。 ”杨焕雄说到这里忽然咯咯的笑了,笑得十分得意。
“你爹设计了骗我和你七婶圆房的‘汤’,被我察觉了在厨里调了包给你爹喝了。 后来你小八弟就那么来的~~”
汉辰微张了嘴就没说出话来,七叔的促狭和大胆是他望尘莫及的。
又听七叔说:“你爹第二天发现了就恼羞成怒。 我就装糊涂。 他当然没脸对我点破,传出去他杨大帅该多没脸,气得他就寻了个‘莫须有’地借口痛打我。 ”七叔冷笑片刻说:“你爹呀,理都在他一人嘴里,我那次是领教了。 为什么打我,其实只我们两个人心知肚明,可嫂娘还真被大哥骗得以为我败坏门风去了ji院喝花酒被大哥得知了。 ”
汉辰恍然记起那次,因为“yin”罪是杨家家法大忌。 所以父亲那次打七叔打得特别狠辣,连母亲和师娘都只剩下在门口痛哭的份,即没理由为七叔讨饶,也没脸去面对那个令人脸红难堪的场景。 七叔那次挨打后就被父亲扣在了暖阁里疗伤,没像往常一样发送他回自己的房间去养伤思过,也没好让旁人插手过问。 连给七叔换药都是父亲亲自料理的,只是汉辰不知道七叔挨打还有这层内幕。
“记起来了?”七叔打了汉辰一个后脑瓢自嘲的笑笑说:“比比七叔你就幸运了。 命是他给的,愿意如何处置随他去吧。 只是要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我守了底线不答应他就是。 ”
汉辰尴尬地笑笑,想想那些年的事,七叔确实受的罪比他多。
“娶娴如进门,七叔知道你不开心。 可娴如毕竟被真真当做杨家媳妇娶进来了,没掺杂任何‘丑恶’的交易。 七叔若都像你这么想,怕早死了不知道千万次了。 娶你七婶时你还小,你怕不大知晓当中的曲折原委。 你得暇去问问你母亲。 老爷子当年如何逼迫我娶你七婶的,抓了酸枣树枝子打我。 那次险些没死掉。 ”
汉辰知道七叔是在安慰他,给他找个心里上地平衡。 汉辰怎么会忘记父亲那次用酸枣树枝抽打七叔,那树枝有刺,疼得七叔满地打滚,最后居然抱了父亲的腿央告说:“大哥,除去这事,豹儿什么都能答应大哥,大哥再打下去,就要把豹儿打死了。 ”
汉辰那年十一岁,被当时的情景惊得不敢说话。 可就是任是七叔这么求,那次爹爹的火气就是不消,直打得七叔疼晕过去。 汉辰只知道是七叔同父亲顶嘴不听话才落得一顿狠打,并不懂抗婚是什么意思。 但汉辰记得那扎进肉里的刺,因为刺有毒,七叔顾了脸面不肯让母亲帮他挑出来,所以毒刺聚了脓就肿得惨不忍睹,直到七叔后来高烧昏迷。 后来是父亲带了他帮七叔挑刺,汉辰把了油灯守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看着父亲小心谨慎的从那一道道伤口里找寻着毒刺,再用针将那根根毒刺挑出。 当那一根根带血的小刺放在盘子里的时候,汉辰看到了父亲侧头时伤感的泪花。 好像就是那年七婶进了门,全府喜气洋洋迎亲地那个早晨,七叔却独坐在小花园地双杠上**。 那种凄凉落寞,汉辰看得奇怪。 现在回想起来,难道就为了父亲一顿毒打,七叔被打怕了才娶了七婶进门?
“很多时候,不是谁的错,只是谁地命。 ”七叔感慨说:“生在这种家庭,享受旁人仰视的荣耀,怕也要承担旁人难见的痛苦。 婚姻都成了政治的工具,不管你愿意与否,生为杨家的子弟你就要付出。 杨家还没为此要你付出什么,不过让你尽个人子的义务,传宗接代,你便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
汉辰打着娴如夜半奶孩子要加餐的借口,从厨里寻了碗面条和糕点来为七叔填肚子,晚上就同七叔睡在一处。 这几天外面风声紧,可如何让七叔脱险呢?这若是让父亲知道,当全城都在抓紧搜捕七叔的时候,七叔却躺在家里同他抵足而眠,不定又是如何的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