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道:“这点常识想必珍妃还是懂得的,难道真就没有其它原因么?”
杜太医又是一阵长叹,恨道:“老臣几个竭力为娘娘保胎,此等细节之事,老臣们虽不好详问却也曾委婉言之,只是娘娘未加重视,事已至此,老臣几个也无能为力了。”
我颔首道:“如此看来倒真是错怪几位太医了,想必太后也已明白其中原委,本宫也会在皇上面前为几位澄清此事。”
几位太医闻言皆感激跪拜,我忙示意他们起来,看着已近暮年的几位太医,不禁心生感慨,真是“伴君如伴虎!”
不管珍妃到底是何种原因小产,我这个皇后都要表现得当,多一分少一分都有可能落了话柄。
我心里想着慢慢踱至惊鸿殿内,遥遥望着这个曾十分熟悉的地方,一桌一案皆是载了欢笑的回忆,此刻看来竟如前生般泛着熟悉的陌生。
床榻之上,孤偃怀中搂的珍妃一脸苍白,此刻正蛾眉紧蹙,想是疼痛难忍。
我不由想起三年前的场景,当时她可是反应剧烈,边抚着小腹边中气十足地指证我,远没有今日这般的娇弱无力。
我筹划着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床上坐着的孤偃却开口道:“珍妃需要静养,皇后还是先回宫吧!”
我听罢便顺势道:“那臣妾便不打扰了。”说完又向他怀中的珍妃道:“妹妹小心调养着,待身子好些了,姐姐再来看你。”
珍妃虚弱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道:“多谢娘娘关心,妹妹定当好生休养。”
我复望向孤偃,恭敬道:“臣妾告退。”
孤偃无言,只是多看了我一眼,才道:“退下吧!”
我款款退下,心想着刚才他还在我的床榻之上与我耳鬓厮磨,此刻却又搂着珍妃密语甜言了。想罢,自己不禁又被这想法唬了一跳,何苦为这些个伤神呢!
如此折腾了一翻,回至中宫已是四更天,躺在床上想着珍妃小产一事,越想便越发觉得可疑。
孤偃大婚至今仍未有子嗣,之前虽也有过几个妃嫔先后怀孕,可却都未能保住,珍妃此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孤偃的第一个孩子,倘若再是个皇子,那荣耀尊贵更是无人可比,珍妃在后宫的地位便也更加不可动摇。
如此浅显的道理,珍妃不会不明,她又何苦非在此时期频频侍寝呢?我想起那日中宫发现的红花,会不会。。。
可又总觉得珍妃不应是故意打胎的,必竟生下皇子才是后宫妃嫔的最终保障。
如此思前想后,再联想着之前原本侍寝之事,心里更是乱如繁絮。若不是珍妃小产,真不知道今夜我能否过了自己这一关,倘若一时情急,激怒了孤偃后果真是无法预知了。
想到后面,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便也睡意全无了,又躺了一会儿,天已渐明,索性起身下床,披了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踱至殿外,看那帮奴才打扫、浇花。
此时已值初冬,殿前的两株梧桐业已枝叶凋零,见那黄叶寥落,枝桠光秃,更觉可怜。想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了,也不知芸儿可有过冬的棉衣棉被,被贬为庶民的爹爹又能否安然过了这个寒冬,一时心里苦闷。
呆呆立了半日,只待可娘上前催着梳洗才觉出已站得腿酸,便由可娘扶着入了殿内。只见夏兰、碧萱早已端水执帕立在那里,并不见香竹的影子,我便也不说话,一时盥洗梳妆过后,仍未见香竹上来,便只淡淡道:“今儿早上怎不见香竹的人影儿?”
夏兰、碧萱二人一向较他人亲密,做事也常二人相伴,见问皆不知香竹的行踪,可娘一心服侍我便更不曾留意了,便请示道:“奴婢下去传她上来。”
我便拦住道:“不妨,有你们就行了,只是没见着她随口问问。”
一时球琳领着个内监送了早饭上来,听见我们说话便答道,“回娘娘,奴婢早上起来打水的时候见着香竹姐姐了,似是往宫外西边去了。”
我微微点头,笑道:“昨个忙了一夜,早上起来倒觉得饿了,今儿都有些什么吃的?”
球琳见问忙开口道:“回娘娘,今儿有冰糖燕窝、银耳莲子羹、小米汤,还有枣糕、茯苓糕、山药糕、丹桂花糕、春卷、虾饼、灌汤肉包。”
球琳一口气说完,憋得小脸儿通红,倒把我给逗乐了。
众人也跟着笑了一场,我才道:“真是难为了你这张小嘴儿,等下那些个糕点便赏你吧!”
球琳忙跪下谢恩,我尝了口那冰糖燕窝,不禁道:“这燕窝很是细腻润滑,可是今年新上贡的官燕么?”
球琳忙点头道:“回娘娘,正是才上贡的上等官燕。”
我尝着那燕窝对身旁的可娘道:“珍妃小产,你晚点亲自给她送去些,记住先让太医验过,免生事端。”
可娘道了声“是。”
我又道:“再给四王爷送去点,就说。。。”
我一句话未说完,就听外面内监传报“太后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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