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长歌先是诧异的望了他一眼,转而又想起了他之前说的话来,只得笑道,“我说了我没事。”
林决咬了咬唇,“常歌,虽然你从来不说,可是我知道你不是做惯这种活的人,我家这幅渔网打了很多补丁,比一般人家的都要重上许多,即使是我们村里力气最大的女人,从我家背到这海边,也要出一身汗,可是你现在单手挎着,就像没事人一样,如果不是,不是......。”
不是鬼怪上身的话,她怎么会这样不似常人?他不敢接下去再说了,拉着她衣襟的手,有些抖,他脸上的神情,有着隐隐的恐惧,却还是坚定的拉着她,恳求道,“我们去庙里吧。”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从蓝儿离去后便一直没有知觉的地方,此刻又感觉到了跳动。
“林决,你说得对,我以前的确是没有干过这种活的人,我干的,是比这个更需要力气的活,所以拿个渔网,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不用多想。”想着不把话说清楚,林决是肯定要疑神疑鬼不肯善罢干休的了,当下,再接着解释道,“而且,真要在那林中碰上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还有命回来,对吧?”
林决想了一会,才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那你干嘛突然变成这样?”
“因为,我是个女人。”长歌看着他,笑道。
“女人?”女人跟她的变化有什么关系,她本来从头到尾都是女人啊,林决越发不解了。
长歌眨眨眼,捏着嗓子道,“常歌,你还是不是女人啊?你要真是女人的话就应该好好干活,多捕几条鱼。”说完,她跳开几步,才接着说,“我当然是女人,可是又不能脱了衣服证明,就只能多捕几条鱼了,你看,我也不容易啊!”
林决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抬起手就要往她身上敲去,“常歌你个死女人!”
长歌却已经背着渔网跑开了,一边跑一边还回头大笑,“林双说得没错,你果然只会骂这一句。”
林决又羞又气,索性迈开了双腿跟着追。
到了船上,长歌在林决的指导下,将网往水面洒去,可是由于技巧不到位,总是把网甩不圆,铺不开。
几次下来,林决教得直泄气,“常歌,你太笨了,教这么久都教不会,我自己来吧。”
“不行,”长歌把网抢过来,“我总有一天要学会的啊,不然我以后要吃什么喝什么,你家的鱼太贵了,我再多吃几次便要付不起了。”
硬是拉着网,又再洒了几次。
林决在旁边嘀咕,“你以为这碗饭是那么好吃的。”
事实证明,长歌果然不是吃这碗饭的,最后,林决把网稳稳当当洒下去的时候,对她笑,“其实偶尔靠靠男人,也是可以的。”
长歌在一旁帮手,无力的答道,“是,你最能干了。”
林决兀自笑了,那一刻,笑如朝花。
夕阳下的大海,粼光点点,美丽异常。
林决摇着船,笑容满面,这一日收获不错,未来几天的口粮是不成问题了。
长歌坐在船尾,抱着膝盖,看着远方。
这一刻,如此宁静,宁静得她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所有的悲伤绝望,遗憾痛恨,似乎都已远去。
此刻,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体会着,这来之不易的平和。
轻轻抽出袖中玉箫,她开始吹奏,箫声悠扬,传出去老远老远。
夕阳如画,万里碧波,那素衣布裳的女子,不知道那迎风而奏的风华,定格成了多少人心中,铭刻不忘的图画。
一曲终了,长歌回头看向那呆呆望着她的男子,轻笑,“回魂了!”
林决回过神来,看了看她,嘴巴动了一动。
“你想说什么?”
他舒一口气,“我想问你,你今早上说以前做的活是比捕鱼更需要力气的活,是铁匠吗?”
长歌身形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栽到河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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