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认真了起来,对着病床前的莫先生道:“我知道,可是,我只做我自己。”
靠床坐着的人,脸上带着消瘦而透着惨白的颜色,依稀可以看见当年叱姹江湖的风采,独领风骚的自信。
这加重了白愁飞的感觉。
这十分的不妙。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又谨慎补上了一句:“但是,还是谢谢。”
他已经学会了等待,眼前的人也活不长了。
没有必要重蹈覆辙,虽然他有信心不会让往事重演,但是这也并没有付出代价的必要。
事实是,他现在还不想杀。
白愁飞总是喜欢给自己的行为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比方天意,比方大势。
总之他自己满意就好了。
随后他就见到了莫惊鸿。
白愁飞甚至忍不住惊叹。
这个女人美的简直可以杀死人,她的每一根头发都值得男人爱上一个轮回。
梳着丽人鬓,穿着千鹤流波纹的青色千摆裙,斜斜的倚在窗子边,素手撑着头,看云。
她也很寂寞,寂寞的就像是怒放的白玉荷,开在空荡的山谷。
谁也看不到,谁也不知道,谁也闻不到她吐露的芬芳。
那真是一场美丽的邂逅。
白愁飞见到她的时候,她正望着窗外,透过同样寂寞的竹影,恰巧看到了他。
对着他笑了笑。
那温和的,淡雅的笑和着藏得很好的思忧,足以勾去一个男人的魂魄。
这场景就像是一首诗,这女人也足够让男人为她洋洋洒洒写下一千首相思的诗,而诗的名字却只有一个。
可是白愁飞知道,这是个怀春的少女。
这个注定要做自己妻子的女子,心里有着另外一个人。
可是白愁飞不在乎。
他只是负着手,同她一同看天上的流云。
天很蓝,云很轻,风一吹就飘走了。
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汉水上的雷纯,流水似的琴音,自十指弹捺下而出,像江山岁月、漫漫人生、悠悠长路、荡荡版图。
那么美好,那么短暂。
他很自然的离开了。
和他的出现一样,恰到好处。
白愁飞所作的只是给这个寂寞的女人一个好的印象,好到她可以干脆的同意这场婚姻。
他不在乎她心里有什么人,什么人都无所谓,他要娶的只是江南十七楼总楼主的女儿,她背后的价值。
踏出十七楼的时候他偏偏与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擦肩而过,一种淡淡的兰花味道钻进了他的脑海中,映出了夜月,美人和翩翩的蝴蝶。
白愁飞有了些猜测,这猜测很快就成了现实。
这倒是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