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深吸了口气,俯身吻上了她的红唇,那滋味甜美的就像是罂粟的花朵。
浅尝辄止,又重新的直起了身体,这不是一朵饱经风霜的花,她开放的太娇弱了。
太娇弱的东西,
通常活不长。
他正打算从柜子里取出布置好的丧服,很自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了。
平静的看向了床前坐着的妻子,这柔弱的女人居然格外的决绝了起来。
白愁飞叹道:“你想杀我?”
莫惊鸿颤抖着站立了起来,她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流出鲜红的血来。
“你杀了他!”
她说出来之后,竟然止住了颤抖,变回了白愁飞初见她时的安详。
缓缓地拔下头上的钗子,一步一步的弱柳扶风般的踏着金莲,静静的走向斜坐在椅子上的白愁飞。
“所以你打算为了一个男人而杀害自己的丈夫?”
她的脸又惨白了几分,一字字道:“你死了,我替你陪葬便是。”
白愁飞冷冷道:“你父亲才死,尸骨未寒,你就打算追随而去,让他在地府欣赏欣赏自己养出的好女儿么?”
莫惊鸿紧紧地抿着嘴,连眼睛都紧紧地闭着,可是她的步子却一步也没有停下。
她已经什么都不管了。
然后她缓缓地向前倒了过去,不偏不倚的倒在了白愁飞的怀中。
一把黝黑的匕首,刺透了窗纱,没入了她的背后。
一个黑衣的童子,撞破了朱门,安静的跪在地上。
白愁飞抱起了莫惊鸿,放到了那张挂着彩帐的雕花大床上,看着那双晶莹的眼睛,缓缓道:“你不应该像飞蛾扑火那么冲动。”
莫惊鸿笑了起来,笑的凄凉,凄凉的绝美。
他又怅然道:“你知道么,我本来没打算杀你的。”
女子比羽毛还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问道:“他··死了么?”
“没有。”
这个富丽堂皇的屋子里,
----谁又知道这里永远的睡着个女人呢?
----谁知道这里上演了多么凄凄惨惨戚戚的一幕?
与其说莫惊鸿死在了白愁飞的手上,不如说她死在了寂寞之上。
寂寞,是会死人的;孤独杀人,比刀剑尤甚。
----她为什么会寂寞?
因为她周围的人都带着面具,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去接近她,去试图占有她,左右她。
寂寞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法。
她太美了,价值也太高了。
----她爱司徒悦么?
不爱。
----那她为什么会为了他去死。
因为司徒悦能为了她去死。
他是她短短的一生中唯一一个很干净的爱着她的人。
那日子多美妙啊!
她寂寞的太久了,才会格外的珍惜那段对她来讲是美妙无比的回忆。
珍惜到足以让她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为了一段回忆去死,这岂不是很可笑?
实在是太可笑了,可笑到不停的笑,笑着笑着就眼泪就不知不觉的跑了出来,
赶也赶不回去。
白愁飞负着手,踏出了这个染了血的屋子。
黑衣的童子紧紧地跟随着,头上戴着个很怪异的白色头带,好像守孝一般,脸上却挂着灿烂到诡异的笑容,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