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冬至(中)(2 / 2)

[综武侠]狂歌 奈良的鹿 1976 字 1个月前

可是他们手里的剑,却一点也不可笑。不知不可笑,而是可怕。

一尺七寸长的剑,碧光闪动,寒气逼人,三个人用双剑,一个人用单剑,七柄剑凌空一闪,就像是满天星雨缤纷,亮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可是,就算你张不开眼睛,也应该认得出这四个人——云门山,七星塘,飞鱼堡的鱼家兄弟。

这兄弟四个人,是一胎所生,虽然长得不高,但是兄弟四人,心意相通,四人联手,施展出他们家传飞鱼七星剑,在普天之下的七大剑阵中,虽然不能名列第一,能破他们这一阵的人,也已不多。

他们不但剑法怪异,性情更孤僻,想不到竟被罗置在大内,作了皇帝的贴身护卫。

剑光闪亮了皇帝的脸。

皇帝的目光很冷,喝道:“斩!”

七柄剑光华流窜,星芒闪动,立刻就笼罩了南王世子和王安。

王安居然面色不变。

南王世子已挥手低叱道:“破。”

叱声出口,忽然间,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满天剑光交错,忽然发出了“叮,叮,叮,叮”四声响,火星四溅,满天剑光忽然全都不见了。

惟一还有光的,只剩下一柄剑。

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

这柄剑当然不是鱼家兄弟的剑。

鱼家兄弟的剑,都已断了,鱼家兄弟的人,已全都倒了下去。

只有脖子上的一点伤痕,这一点就要了他们的命。

死的很干净,连血都凝住了似的。

这柄剑在一个白衣人的手里,雪白的衣服,苍白的脸,冰冷的眼睛,傲气逼人,甚至比剑气还逼人。

这里是皇宫,皇帝就在他面前。可是这个人却好像连皇帝都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真是傲慢。

皇帝居然也还是神色不变,淡淡道:“叶孤城?”

白衣人道:“山野草民,想不到竟能上动天听。”

皇帝道:“天外飞仙,一剑破七星,果然是好剑法。”

叶孤城道:“本来就是好剑法。”

皇帝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叶孤城道:“成就是王,败就是贼。”

皇帝道:“贼就是贼。”

叶孤城冷笑,平剑当胸,冷冷道:“请。”

皇帝道:“请?”

叶孤城冷冷道:“以陛下之见识与镇定,武林之中已少有人能及,陛下若入江湖,必可名列十大高手之中。”

皇帝笑了笑,道:“好眼力。”

叶孤城道:“如今王已非王,贼已非贼,王贼之间,强者为胜。”

皇帝道:“好一个强者为胜。”

叶孤城道:“我的剑已在手。”

皇帝道:“只可惜你手中虽有剑,心中却无剑。”

叶孤城道:“心中无剑?”

皇帝道:“剑直,剑刚,心邪之人,胸中焉能藏剑?”

叶孤城脸色变了变,冷笑道:“此时此刻,我手中剑已经够了。”

皇帝道:“哦?”

叶孤城道:“手中的剑能伤人,心中的剑却只能伤得自己。”

皇帝笑了,大笑。

叶孤城道:“拔你的剑。”

皇帝道:“我手中无剑。”

叶孤城道:“你不敢应战?”

皇帝微笑道:“我练的是天子之剑,平天下,安万民,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以身当剑,血溅五步是为天子所不取。”

他凝视着叶孤城,慢慢地接着道:“朕的意思,你想必也已明白。”

叶孤城苍白的脸已铁青,紧握了剑柄,道:“你宁愿束手待毙?”

皇帝道:“朕受命于天,你敢妄动?”

叶孤城握剑的手上,青筋暴露,鼻尖上已沁出了冷汗。

王安忍不住大声道:“事已至此,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

南王世子道:“他一定会动手的,名扬天下的‘白云城主’,不会有妇人之仁。”

叶孤城脸上阵青阵白,终于跺了跺脚道:“我本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今日却要破例一次。”

皇帝道:“为什么?”

叶孤城道:“因为你手中虽无剑,心中却有剑。”

皇帝默然。

叶孤城道:“我也说过,手中的剑能伤人,心中的剑却必伤自己。”

他手里的剑已挥起。

月满中天。

月更圆。

秋风中浮动着桂子的清香,桂子的香气之中,却充满了肃杀之意。

风从窗外吹进来,月光从窗外照进来,风和月同样冷。

剑更冷。

冷剑刺出,热血就必将溅出。

“不尽然。”

话落,鲜血溅出,却不是剑所刺,也不是剑所指的人。

南王世子睁大着眼睛,几乎如鱼眼珠一样的突了出来,他半张着嘴,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似乎要喊出来,可是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想要说的是什么,也不会有人想知道。

皇帝徐徐的收回了手,手上沾染的血慢慢的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给铺在地上的白色羊羔皮点上了几片飞梅。

他笑了出来,看着那个与自己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人缓缓倒地,喉咙上的窟窿不断的往外淌着血。

他已经死了,但是血还是热的。

他本该被叶孤城的剑所杀,现在流着血的也应该是他。

王安的眼角不断的抽动,身体抖得像是筛子,想活的念头却支撑着自己不留声色的向后挪动着。

皇帝躲过了叶孤城的一剑,还在他的剑下杀了人,震惊的了他。

或者该说,皇帝当然没有这个本事,有这个本事的人,能让叶孤城震惊的人也绝不会是皇帝。

这种人不多,叶孤城也已经猜了出来。

“白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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