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曾经无数次这样吻过西门吹雪。
他唇总是冷冷清清,好像如火的艳阳也化不开的冰雪。
两个人贴在一起,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心跳的很快,西门吹雪也忘记了要推开他。
这时候,天已入暮。
静悄悄的窗外忽的传来喧闹声,就听见一个女子叫道:“你停下来……楼主有事!等我……”
白愁飞分辨出是隐没娘的声音,那话还未说完,正对着的门就已经被撞开了。
陆小凤正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好像是走进了自家的大门一样自然,舔着张笑脸张望,然后猛的看见贴在一起的两个人,整个人就如同被天打五雷劈了一样,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也不动,只是直勾勾的看着。
西门吹雪被他看的尴尬异常,原本还存着点温和的脸上又恢复了冰凌一样的神色,一侧身闪开了白愁飞,也没有拔剑杀了陆小凤,就径直走向了后堂。
白愁飞却带着一种偷情被人撞破了的刺激感,有点悻悻然,却还有点兴奋,就像是冷不丁的灌进去了一杯烈酒,又被冰块迎头给砸了一下。
这感觉真奇怪。
他于是深呼吸,静了一秒,然后笑了一下。
温和,文雅,诡异,不可思议。
陆小凤这时候回过神来,只觉得这笑笑的毛胡悚然。
花向晚闯了进来,脸上那柔媚的惊愕就像是一朵经霜的花忽的又遇了雪。
白愁飞不忍心去惊了这朵来之不易的花,只得道:“送这只走错路的野鸡回鸡窝去吧。”然后就急向着西门吹雪的路径,几个纵身追了出去。
这话说得恶毒,听在陆小凤的耳朵里却成了天籁之音。
他是想要躲薛冰,自从薛老太太跟他提起婚事的那天起他就一直躲着她。
刚刚他却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去和薛冰成亲!
西门吹雪在廊子的尽头看雪。
雪下得很大,尴尬也被埋住了。
白愁飞在廊子的那一头看着另一场飘飘忽忽的大雪。
之后轻飘飘的跃到西门吹雪的身边,左手握向了他的右腕。
西门吹雪瞧了他一眼,他只当是什么也没看到。
白愁飞忽然听到一声叹息。
那叹息好像是来自心底。
——是他自己的么?
他分明是压抑着没有出声。
——周围的人?
他环顾四周,这四周围也不会有人敢出口叹息,也不会有人敢待在这。
——是这冷冰冰的心上人的声音么?
他抬头瞥了一眼,他冷冰冰的心上人依旧是冷冰冰的站着。
真是苦恼。
白愁飞握着他消瘦的腕子,腕子上的凉意终让他叹息了出来:“回屋子吧,虽然立春了,可天气到底还是冷的。”
西门吹雪穿的一向不多,天色已经晚了,凉意更甚。
白愁飞心疼他,拉着他的腕子向回走。
不是拉着手,因为他实在没本事在西门吹雪不高兴的时候抓住他的手。
好像每次他打算拉他的手的时候,他都不大高兴。
白愁飞撇了撇嘴角,西门吹雪的脸皮到底是太薄。
一路上路过许多风景,独独没有梅花。
落梅太凄艳。
他不忍心。
回了屋子里,桌上的红泥小炭炉烧的霹雳啪啦,炉子上面温着酒。白愁飞扔下裘衣,拉了张椅子,斜倚在窗子旁。
看西门吹雪。
这是他的屋子,他立在那里好像想要换衣服。
他的衣服被雪侵湿了。
可是白愁飞并不出去。
他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