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全国皆短缺军饱,微臣身为户部,更要大公无私,不能假公济私。”毕自严嗫嚅地何况军饷已是拖欠四个月之多,也不是小数目啊。”
“毕大人,数目无论多寡,你都必须立即筹措。当兵吃粮,天下公理,没饭吃焉能不闹事。你做好准备,一待时机成熟,就向宁远解饱。”崇祯对问题的处理,还是有独到见解的。
“那,宁远的兵变如何解决?”毕自严也有他的关注,“万岁如不派大员前去安抚或杀伐,兵变是不会自行化解的。”
“拟旨。”崇祯业已有了打算。
“奴才在。”曹化淳立即做好了相关准备。
“着提升袁崇焕为兵部尚书、督师莉辽。”
“啊!”曹化淳不由得大吃一惊。
而毕自严则是直接提出:“万岁,这只恐不妥。”
“何以见得?”
“袁崇焕以白衣之身,授予兵部侍郎即已属格外恩宠,现又擢升兵部尚书,更是令百官仰望。而督师则非内阁大学士不能胜任,且蔚辽督师,下辖蓟州、辽东、登州、天津、莱州等五个巡抚,其权力之大亘古未有,难免百官侧目,朝野议论,万岁当慎之。”
“袁崇焕并非白衣,昔曾为关外监军,此其一;用人不疑,给权便给到位,臣子方肯效力,此其二。”崇祯反问,“宁远兵变,后金虎视,大战在即,毕大人可否领此相当于内阁大学士的高官重任?”“万岁,微臣无此德能。”
“这就是了。”崇祯转对曹化淳,“着袁崇焕径去宁远,妥善处理兵变事宜,即在宁远理事,待安排好关外战守,朕再相机召对。”
“奴才遵旨袁崇焕在进京的路上,接到了第二道圣旨,随即遵旨转道赶赴关外。袁崇焕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他多么希望让皇帝看到他的能力和忠诚,要尽快赶到宁远,平息兵变事件。
正是严冬时节,关外的天气格外严寒。冰天雪地的宁远城,光秃秃地挺立在白皑皑的大地上。北风呼号着掠过,扬起雪粒与尘沙。把军营辕门前的大旗,刮得猎猎抖动。中军帐里传出一阵阵的哀号声,伴以绝望的嘶叫:“你们别打了,干脆杀了我吧!”
“你们给我一刀,我也不想活了。”这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副总兵左良玉辨得出,这是他顶头上司总兵朱梅的声音。而先前的绝望哀嚎,则是辽东巡抚毕自肃的。想了想,他快步进人了大帐。
帐内,居中而坐的是偏将杨正朝,也是这次兵变的总领,侧坐的是张思顺,则是兵变的副领。左良玉很随便地上前,自己在另一侧入座:“二位将军,拷打得如何,总该有所收获了?”
“他妈的,这两个狗头死硬死硬的,足足打了两个时辰,还是一两银子不肯掏。”杨正朝咬牙切齿,“我就不信他堂堂辽东巡抚,连一万两银子也拿不出。”
张思顺显然透出忧心:“这打的也够劲了,毕自肃若再打下去,怕是挺不过今天就得玩儿完。”
“朱总兵如何?”左良玉问道。
“他还比毕老头有挺头,不过也已是遍体鳞伤。”
左良玉规劝二位将军,兵变的目的是要军饷,若把二位上司打死,就背上了人命官司,也就不好回头了。”
张思顺感到茫然:“左将军,我们是一气之下闹事,现在也不知该如何收场,请给指条明路。”
“终不然还怕了不成?”杨正朝态度依然强硬,“好汉做事好汉当,老子既已闹了索性闹到底。”
“杨将军,闹事是为索饷,试问,你真要扯旗造反不成?”
“逼得无路了,不反也得反。”
“真反,兵士们谁会跟你冒着杀头的危险干。没有众人响应,你便十数八个人又能闹出多大响动,到头来还不是死路一条!”
“左将军,你快说说,事到如今这下一步究竟该如何走。”张思顺急切地想寻求解脱之路。
“不要再拷打两位上司,给他们找军医疗伤,让他们尽快筹钱。”左良玉指出,“弄到钱才是真格的,也方能得到兵士们的拥护和爱戴。”
“什么?放了他们,这绝对办不到。”杨正朝当时就翻了,“与其现在放,我又何必当初抓。”
“杨将军,不是放,而是软禁起来。”左良玉苦口婆心相劝,“给他们好吃好喝,好言抚慰,这样日后也好下台阶。一时气愤之下,打了二位上司,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思顺认为左良玉所言有理,他与杨正朝有协商的口气说:“杨大哥,还是听左将军的。”
杨正朝依然有些不情愿:“这未免便宜两个老东西了。”
“事情总得收场还要留条后路。”张思顺吩咐手下,“给两位将军看座。”毕自肃和朱梅被扶到椅子上,左良玉让适才拷打的兵士为二人擦拭血迹,自己则凑上前,语气和蔼地说毕大人,还是设法弄几万两银子,平息一下将士的不满情绪。”
“左将军,要是有银子,我还等到今天挨打吗?朝中不下拨军费,我也无能为力啊!”毕自肃满脸苦相。
“我看还是没把你打疼。”杨正朝凶凶的走近前干脆把你打死算了,也省得你哭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