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梅上前拜见袁大人,可算把您给盼来了。想必是皇上巳拨了军饷,宁远已欠四月之久。”
“你看看地上躺着的毕大人。”
朱梅近前,方知毕自肃已死:“这,这,毕大人他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左良玉一旁告知:“毕大人是自缢而亡。”
“这都是杨正朝那厮逼迫所致。”朱梅震怒了,他向袁崇焕概述了兵变经过。“看来兵变的罪魁祸首,是杨张二人无疑。”袁崇焕重复一遍。
“绝对没错。”
“左将军,传杨正朝、张思顺进帐。”袁崇焕下令。
左良玉有些不放心:“督师大人,为首者虽是他二人,但胁从者甚众,平息此次事态,不宜操之过急。大人若带来军饷,可先行发放,安抚军心待事过之后缓而图之,以免激出更大变故。”
“本督自有道理。”袁崇焕有意闪烁其词,“带头闹事,总要训诫,传他二人就是。”
左良玉见到杨、张二人,他们正与十几个亲信,在一起吵个不休。核心就是如何对待到任的袁崇焕,反还是不反。见到左良玉,张思顺急问:“左将军,你看袁督师对我们的态度如何?”
左良玉没有把毕自肃自尽的消息告知:“袁大人称带来饷银,首先要补发军饷,还要对你们……”
“想要怎样?”杨正朝恶狠狠地问。
“说是要训诫你们。”
“训诫倒是应该的,”张思顺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对我们下手,怎么训全都认了。”
“不用多想,去又能如何?这是在宁远,不是在朝廷。要是逼急了,毕自肃我们能绑,他袁崇焕也照样!”杨正朝来了情绪。
“对,”十几个同伙齐声喧嚷,“他要胆敢动二位大哥一手指头,我们就杀进大帐。”
“走!”杨正朝头前就走。
张思顺在后相随,十数个同伙紧跟在身后,但是,人们心中都没底,不知道此去是吉还是凶。
宁远平乱平台召对中军大帐内气氛庄严肃穆,袁崇焕端坐于正中帅位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家人袁成和总兵朱梅,一左一右侍立在两旁。毕自肃的尸身依旧陈列于大帐之内,只是罩上了一条白被单。
左良玉领着杨、张进入,觉得有些不对头,不免心中忐忑,上前躬身参拜末将与督师大人见礼。”
“且立过一旁。”袁崇焕问,“这二位系何人?”
“禀大人,他们便是偏将杨正朝和张思顺。”
袁崇焕认真打量一下如此说,便是领头闹事的?”
“是又怎样!”杨正朝带着气,“四个月不发军饱,我们全家老小衣食无着,兵士们吃不上饱饭,还如何对敌。我们就是要军饷要饭吃,请问,又何罪之有?”
张思顺则是语气委婉:“袁大人,末将们也是没办法,人总得活下去,大伙闹事硬是推举我二人领头,也是推辞不过。我们明白出头的椽子先烂,要杀要剐任凭督师大人处置。”
袁崇焕平静如初:“索饱闹事,无异于发动兵变,这便是谋逆的大罪,按律当祸及九族。”
“怎么,袁大人当真要对我们治罪!”杨正朝已是情绪激动。左良玉便有些沉不住气了:“督师大人,且念他们是一时意气用事,且从者甚众,还请不予重责。”
袁崇焕一笑:“且听本督把话说完,尔等闹事固然其罪非小,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自当从轻发落。”
张思顺一听此言,跪倒便叩头:“谢袁大人宽宥。”
“朝廷欠饷,致使尔等聚众闹事,张将军请起。”袁崇焕又问,“既是从者甚众,总是还有骨干人员,请将他们找来。”
“怎么,你想一网打尽?”杨正朝始终怀有较大的敌意。
“本督此番离京,皇上给带来一大笔饷银,要优先发给为首之人。这样方可化解兵变,本督并无他意。”
张思顺马上接过话:“督师大人,还有十几个弟兄,他们就在帐外。只要我们大家心顺了,闹事的兵士便全会听话。”
“好,请他们进帐领取欠饷。”
张思顺心想这下可好了,此事总算妥善解决,他跑出帐门,对他手下的弟兄呼唤道:“快,随我进帐领银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怎么,真的没事了?”
“弟兄们都做好了准备,要是敢对杨大哥你们不利,大伙就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