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你定能完成任务。”洪承畴又取出一件信札,“不过你还不能休息,要火速将这封信送到。”
洪升接过请老爷明示。”
“去往山西境内,交与总兵曹文诏,要他依计行事。”洪承畴叮嘱,“一定要快马加鞭,切不可误事。”
“老爷放心,小人明白。”洪升又飞马而去。
李自成回到营地,见到大头领王佐桂:“大王,王嘉胤不肯赴宴,估计是有所担心。”
“怎么,怕我设鸿门宴?”
“在下看他就是如此。”
“他不来,我去。”王佐桂说得斩钉截铁。
“大王,他既有防我之心,便难免存有害我之意。愚意以为,去往彼处,还当慎之又慎。”
“自古道邪不压正,我去赴宴让他的心计受到触动,我们两支义军合起手来,才好闯出一片新天地。”
二头领闯王高迎祥在一旁开口了:“大王乃全军的主心骨,万万不可涉险轻往,真要发生意外,岂非六军无主。”
王佐桂已做好走的准备:“王嘉胤还不至于对自己人下黑手,再说我也是十万大军的主帅,他若动歪点子,也得掂量掂量。”
“大王执意要去,小弟准备好一万马军,一旦有变,也好飞马救援。”高迎祥做好应变准备。
“大可不必兴师动众,我有闯将李自成一人前往足矣。”王佐桂笑称,“二弟可记得想当年关云长单刀赴会?”
高迎祥拍拍李自成的肩头:“务要机警,你可就是保护关帝的周昌了,要时刻小心。”
“闯王放心,自成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保大王的安全。”
王佐桂乘马在前,李自成紧跟在后,直向王嘉胤的住地奔驰而去。
一向沉稳的张献忠,有几分慌乱地跑进大帐:“大王,王佐桂他来了。”
王嘉胤霍地站起当真!”
“已到辕门之外。”
“多少随从?”
“只李自成一人。”
王嘉胤沉吟:“张献忠,王佐桂与官军暗中勾搭,是我义军心腹大患,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
“大王想做了他?”
“你敢不敢下手?”
“只要大王下令,小人无不听从。”张献忠问,“大王决定了?”王嘉胤还未拿定主意:“到时听我的号令吧。”
李自成已闯人帐来张兄这个门神怎么不在位?”
“李自成,你可真不愧称为闯将,未经通报,擅自入帐,这可是犯忌呀。”张献忠明知故问,“一个人来的。”
“我家大王前来拜望,就在帐门。”
“那,还不快请。”王嘉胤接过话茬。
王佐桂应声人内:“王兄,小弟前来赴宴。”
“哎呀,贤弟屈尊驾临,为兄敬佩。”王嘉胤话锋一转,“怎么,也不怕我摆鸿门宴吗?”
“王兄光明磊落,英雄盖世,堂堂大丈夫,伟伟真豪杰,岂是鼠肚鸡肠的无耻小人。”
“好,你我今天也来个煮酒论英雄。”王嘉胤吩咐,“传令,就在这中军大帐摆宴。”
少时,一桌丰盛的宴席摆在了帐中,野兔、野鸡、野猪等野味不说,更有猴头、木耳等山珍,就连黄河鲤鱼也摆上了餐桌。两位大王对座举杯,李自成、张献忠二人侍立。酒过三巡,王嘉胤对张献忠说:“这寡酒喝得多没劲,把你的银刀舞跳上一回,为我们佐酒助兴。”
“遵令。”张献忠拔出腰间佩刀边跳边舞边唱:
黄河滔滔,麦浪遥遥。
义军浩浩,齐举枪刀。
大明无道,百姓饥嗓。
我王天降,当立新朝。
李自成冷眼旁观张献忠的一举一动,歌词中对王嘉胤的吹捧,他只当未闻不予计较。但是,张献忠舞着舞着就离王佐桂越来越近,眼见得刀锋在王佐桂面门前闪动。他心说,这不明摆着是把项公舞剑改成了张公舞刀。他不能再作壁上观了,拔剑出鞘,下到场中:“张兄,一人独舞,莫若小弟作陪,与兄对舞一回,也让二位大王多饮几杯。”
张献忠笑了:“李闯将,我不是项公,你无需紧张。”
王佐桂也极为大度地开口:“我想,王兄也不会设下鸿门宴。”
“王佐桂你错了,焉知我就不设鸿门宴?”王嘉胤巳是直呼其名,“王佐桂,你今天走不了啦。”
王佐桂依然镇定如初:“王兄何出此言?”
“你自己做的好事!”王嘉胤满是声讨的口吻,“暗中与官军勾结,图谋将义军一网打尽。”
“此话从哪里说起?”王佐桂如坠五里雾中。
李自成一旁可就不让了:“大王说话要有凭证,不能想当然地血口喷人。”
“这就是铁打的证据王嘉胤把洪升送来的信摔到桌案上,“你们自己拿去看来。”
王佐桂把信拿在手,李自成也凑过来观看。王佐桂看罢髙声辩白道这是没影的事。”
“白纸黑字,岂能抵赖得了。”张献忠在一旁加纲。
王嘉胤对张献忠使个眼色:“别再费话,给我拿下!”
张献忠上前来就要动手,李自成横在前面:“休得无礼!”
王嘉胤冷笑一声:“李自成你号称闯将,即便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公道。我这大营十万人马呢!”
张献忠嘿嘿一笑:“李贤弟,听我良言相劝,赶快束手就擒,也免得伤了你我弟兄的和气。”
“大王,”李自成面对王嘉胤,“可否听我一言。”
“你说。”
“你我两家义军,旗鼓相当。犹如自家手足,真要反目成仇,必然两败俱伤。我二人回不去,家中的弟兄怎肯罢休,定要引兵争斗。再说,仅凭一封信,你何以便断定我军与官军勾结?”李自成诚恳相劝,“大王,这是官军使的离间计,你难道还悟不出吗?”
王佐桂也提醒:“王兄,我来之前,闯王高迎祥即巳整备好兵马,言称要引兵接我,双方还是不要伤了和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