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媒体的这么一折腾,秦翰的日子反倒过得快了许多,每日里忙得格外充实,又有无数专家悉心照料,总算是无惊无险地到了预产期。
女人生孩子可以瓜熟蒂落,这男人就不得不挨上一刀了。
凌若辰跟着秦翰进了产房,一看到手术台就开始两腿发软了。反倒是秦翰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不怕的,你在外面等着就好了。你又怕血又怕疼的,也幸好是我替你挨这一刀了,省的你受苦了。”
凌若辰看着他强打起来的精神,忍不住落下泪来,终于还是被护士推了出去,挡在手术室外面。
外面的产房里,有个孕妇正扶着墙,一边走,一边****着。她的丈夫在旁边扶着她,陪着她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另外的一个隔断里,产床上的孕妇正在高声惨叫着,医生和护士在旁边喊着用力、加油,她握住丈夫的手,那男人眼中也是泪光点点,陪着她一起用力。
只有她,在这里等那个男人生出他们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在门口来回地转圈,越转越是焦急,越转越是后悔。
一个护士突然冲了出来,凌若辰急忙迎了上去,刚想问她秦翰的情况,就听她说道:“赶快叫家属来,里面的那个孕父大出血,需要输血!”
凌若辰差点就晕了过去,硬是扶着门框撑住,急忙给秦妈妈打电话。除了她,秦翰再没有别的直系亲属了。打完电话,她就拉着护士说:“我是O型血,万能血,输我的可以吗?”
护士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那也得先化验,你赶紧去化验,合适就来输血。”她的话还没说完,凌若辰已经一路小跑地朝化验室跑去。秦妈妈的身体不好,若是全指望她,那还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但愿她的血合适,就算是要她全身的血都换给他,她也心甘情愿。
在秦妈妈赶到的时候,她的验血结果也出来了,谢天谢地,她的O型血他也可以用,两人第一次牵起手来,互相扶持着走进手术室。当中的手术台上,秦翰面无血色,x下的血如水一般地流着,医生护士们都在不停地忙碌,她们两人做了消毒之后,分别躺在两侧,各自伸出一只手臂来,通过一根管子连在了他的身上。
护士抱过个小小的婴儿给她们看,“是儿子。”那皱皱的小脸上,眼睛还紧闭着,小嘴一张一合的,像是饿急了的模样。凌若辰伸出手去,示意她将孩子放在自己怀中,掀起衣服来,轻轻地搂着这个小生命,让他的小嘴吮吸在胸前。
护士看看还在手术中的秦翰,突然小声地在凌若辰耳边说,“刚才发生危险,主任本来想让我去问你,是保大人还是孩子,可你先生不让,他坚持要保孩子,等到孩子出来,他才昏迷过去。主任说,以前就告诉过他,男人生孩子很危险的,他还这么拼命,真的是很爱很爱你和孩子才会这样的……”
凌若辰泪如泉涌,用力地抱着孩子,侧过头去,冲着旁边的秦翰哭喊着,“你怎么那么傻,要让我知道你生孩子得拿命去换,我宁可自己去生,拿我的命来换啊——”
旁边的仪器突然发出了嘟嘟的响声,医生只看了一眼,神色就越发地紧张起来,手下的动作更是加快了许多,两根输血管连着他的母亲和妻子,源源不断地将新鲜的血液输送给他,可是依旧赶不上他血液流逝的速度。终于,当那急促的嘟嘟声,化为一道尖利刺耳的长音时,医生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出了一句最残忍也是最习惯的话语: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要!我不要他死!——”凌若辰不顾手上的针头,抱着孩子坐了起来,翻身扑到手术台前,拉着他的手,“秦翰你醒醒,你快起来,快起来看看我们的孩子!秦翰,秦翰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秦翰你醒醒!你起来!——”
“啊!——”
凌若辰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空空的床上,还是只有她一个人,旁边的枕头上似乎还有那人的温度,却看不到那人熟悉的笑容。
她忍不住大哭了起来,“秦翰,对不起,是我不好——”
“呃,你怎么了?别哭别哭,哭了对宝宝不好!”
床头那边的地上,突然升起一个脑袋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说道:“老婆,是不是又抽筋了?”
凌若辰一下子怔住了,又立刻扑了过去,抱住他的脑袋,揪揪耳朵,揉揉头发,“秦翰,是你!真的是你!”
秦翰赶紧抱住她,打了个哈欠,“当然是我,除了我,谁会被你这么踹下床还来给你揉腿?小心点好不好?这么大的人了,怀孕了还冒冒失失的,万一碰到宝宝怎么办?”
“宝宝?”凌若辰一低头,看到自己隆起的小腹,赶紧摸了摸,“还好还好,是我怀孕,不是你,阿弥陀佛!真是太好了!”
秦翰摸摸她的额头,纳闷地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男人,怎么可能怀孕?是不是做梦想什么美事呢?”
凌若辰用力回抱住他,亲了亲他的面颊,“那才不是什么美事,我的宝宝还是我自己生,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一样喜欢!”
几个月后,凌若辰剖腹产,死活也不肯让秦翰进手术室,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就生出了一男一女两个粉嫩可爱的宝宝。
从此,秦家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每日里洗不完的尿布,熬不完的汤水,夫妻两人都累得筋疲力尽,若是没有秦妈妈的帮忙,真的就连起都起不来了。
好容易有一日晚上,两个宝宝都睡着了,凌若辰靠在秦翰的肩头上,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老公,你疼我多一些,还是疼宝宝多一些?”
“。。。。。。。。。。。”
“说嘛!——”
“疼你。”
“疼哪里?我怎么都没看出来?就见你疼宝宝了!”
“哪里都疼啊,这还看不出来吗?”
“到底是哪里哪里,说清楚嘛!”
“。。。。。。。。。。呃,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