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就话好长啊,我消化了一下,明白不懂装懂是可耻的。但是在口头上不能就怎么算了。
“谁说我一个字都看不懂的!”
韩瑾夜投降地举起两只手说:“我知道,那些a 、an、 the你都认识。”
我“嘿嘿”地笑了几声。
他坐在小沙发上,在我混乱堆放的一堆杂志中掏出一本不知名的笑话杂志看了起来。韩瑾夜众多变态爱好中的一个:看笑话,不管是文字版,图片版,影视版,还有现实版的他都可以看得不动声色。
他看笑话从来都不笑的,我在想,那他看什么笑话啊?笑话本来就是要让人笑的嘛!
我不可思议地研究了他一会儿,然后开始进入主题。
“咳咳。”我示意他我要开始讲了。
每次讲事情都是他看他的,我讲我的。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开始从下午听说的关于下流老师的八卦讲起,讲了夏流老师掏排水沟,关于我没道理地睡着后的梦,讲了寒玫欣的变化,还有那个眼熟的男生,最后问:“你放学去哪了啊?”
他终于从笑话杂志里抬起了头,开始回答我的问题。
“下午去了一家不错的书店,叫风岸。”
“风岸。”我重复一遍这个名字,还蛮好听的。
“嗯。就在你下车的那站台的斜对面。”
“我怎么没看到啊?”我快速回忆起那片区域,我从暑假就开始去那边的道馆了,怎么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家书店呢?没道理啊。
“原来是一家小书店,也不叫现在这个名字。店主生意做大了,所以扩充了店面,书的品质也提高了很多,应该是这学期才开起来的吧。”
我嗯了两声,示意他继续。
韩瑾夜吧杂志放回到一堆书的上面,看着我的方向说:“你说的那个男生是和我同班的江允瀚。至于寒玫欣的变化嘛……”
我将江允瀚这个名字记在脑子里,的确很熟悉,在学校里应该有点名吧,但是我还是完全不知道他是谁。明天问何曦汀吧,八卦天后是什么都知道的嘛。
我专注地看着韩瑾夜被称之为优美的侧脸,想知道他对寒玫欣变化的看法。
“……我怎么会知道啊。”
他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
“她不是你朋友吗?这种事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嘛。问我有什么用。”韩瑾夜对我的问题充满了鄙夷。
想想也是哦,寒玫欣他又没有接触过,他怎么会知道呢。知道才有个鬼在呢。
“至于那个梦嘛……”韩瑾夜有点谨慎地看着我说,“会不会和你暑假溺水时那个梦类似。”
这句话完全不是个疑问句,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说我这次的梦某种程度上和暑假里的梦有关。
“为什么?”我还是好奇地问。
“都是在不可能睡着的时候睡着了,然后又做了奇怪的梦。”
在游泳时睡着的确是太不可思议了,但是在数学课睡着是很有可能的嘛。
韩瑾夜想了想问我:“今天你在课上睡了很久吧。”
我回忆着:“貌似从数学课后半节开始睡的,到地理课快结束时才醒的。醒来时何曦汀已经在收拾书包了。”
话说何曦汀那女人,每次最后一节课结束前都非常积极地收拾书包,下课铃一响人就不见了。赶着约会去还是赶着投胎去啊?想想投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那我就自觉地将她归为恋爱中智商为负的女生行列。
“你怎么知道我睡了很久?”我奇怪为什么他说话永远这么肯定呢?
“我看到的。”
韩瑾夜的教室和我的教室是相对着的,都是最后到底的一间教室,所以没有走廊阻碍视线,他和我都在窗边,而且我在二楼他在三楼形成了很好的观察视角。
“哦。”这一声表示我想通了,“那跟睡很久有什么关系啊?”
“通常在教室趴着睡不了很久的吧,中途总会醒过来一会儿的。而且你睡着的中间还有一次下课时间,这么吵通常会醒的吧。”
我没有明白,似乎其中也没有因果道理。
“这么说吧。你每次在教室中睡着的时间是在十分钟到二十分之间,超过二十分钟你的胃部,胸腔会不舒服,然后就会醒过来。你的梦是连续的,中间没有中断,若是最后你没有被吓醒,也许现在你还睡着呢。”
是这样吗?努力回忆着,的确在教室里我每次只能睡十来分钟吧,醒来后浑身的不舒服。确实是在不正常的情况下睡着并做了怪异的梦。
“那那个梦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韩瑾夜略微皱着精致的眉头思考着。
“也许寒玫欣说的是对的。”
“什么是对的?”我不了解他指的是寒玫欣的那就话。
“就是陈美音和夏流老师的地下情啊。”原来韩瑾夜这种好学生也会叫老师绰号啊,我偷笑着。
“这样子,你梦里在档案室的两团被你叫做黑影的东西可能指的就是陈美音和下流老师。”
“晕,他们两幽会管我屁事啊?我有事没事梦他们干什么。”我气愤地说着。
“因为你在睡着之前看到了夏流老师啊。”韩瑾夜点着头,似乎觉得这个解释有点上道了。
“呃。”我觉得这解释有点牵强。
“也许真的存在杀人事件。”韩瑾夜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陈美音老师有两天没来学校了。”
“你怎么又知道啊?”
“因为陈美音是我们班的心理老师,今天心理科是另外一个老师上的。说是昨天陈美音请了三天病假。”
这……太巧了吧。
“难道寒玫欣昨天晚上看到下流老师放到后备箱里渗血的麻袋里面就是陈美音的尸体!”我崩溃地捂着脑袋乱晃。
“鬼叫什么啊!什么尸体?”
我奇怪为什么我房间里会有女孩的声音。原来是我妹妹小艺站在我书桌边窗外的走廊上说话。
赫连艺。我三叔的女儿,我的堂妹。目前在号称本市第一中学的府川中学初中部上初三,成绩突出,长相文弱,奇爱读书。
“什么事啊?”我看她只是站在窗台边没有进门的意思。便走过去问。
她瞄了一眼坐在里面的韩瑾夜,轻声对我说:“姐,借我点钱。”
“什么?”我惊奇地看着她。
“小声点啦!”赫连艺拉住我的手臂,看了看走廊上。她是在确定有没有人吗?
“借我五百吧。”她声音小得我都快听不见了。
“五百?这么多,干什么用啊?”我也小声地问她,看来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借钱的事。
“我的钱买书用完了,这个月班里又要缴费什么的,还有吃饭也成问题了。”
好可怜啊,被她这么一说我当然只能借钱给她了。好在我私房钱多。
“睡觉前拿给你。”我承诺道。不能现在拿,因为会暴露我小金库的位置的。
赫连艺走后,我又回到沙发扶手上坐下。
“刚才说到哪了?”我问。
“夏流老师不会在那个极有可能被人发现的时间冒险把尸体拖出来的,还要经过保安呢。”
对对,讲到尸体这里。
“那寒玫欣看到的什么渗血的麻袋里是什么啊?”
“无关紧要的东西。”
无关紧要的东西。那是什么?
“明天去陈美音家里看看吧。”韩瑾夜说完,起身准备回家。
我也站起来,送他出门。在院子门口,他突然停下来,回头说:“把无缘无故睡着还有做梦这回事,跟你家里人说吧。这可能是一种病。”
他似乎在担心,弄得我也慌张起来。原本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更别说把它当成一种病来看待了。
“嘿嘿。没事的啦!”我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回答道,“要是再睡着再说吧。”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月光照耀着他的眼睛,显得格外光亮。我站在院子里看着他走上隔壁小洋房高出地面很多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