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芳菲阁,楚国最让人的**窟,这里的女子不单单靠容颜立足,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有的气质和韵味,琴棋书画虽说不是人人精通,但是却也是每人都有几下子,因而这也成了楚国文人学士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即使不来**,但是到这里,找个清幽雅致的地方,和有点文采风情的女子对酒当歌,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因而有了这些风雅之士的吹嘘捧场,芳菲阁的名气也越发的大了。
可就是这让人神往的地方,这老板是谁?至今无人知晓,就是萧一寒刻意的派人去调查过,也无迹可寻。
只知道,芳菲阁的一切事物皆有现在的老鸨,一个三十上下,风情并茂,不似风尘女子,倒像是名门闺秀的老鸨芳菲姨打理。
这芳菲阁素日里,总会在每个月和每三个月的末尾,举行一次百花宴,当然此百花不是指御花园中的名贵花种,指的是芳菲阁中的女子们。
一番精心准备,绚烂的装束,完美的才艺表演,往往会成为短期内,楚国上下争相讨论的话题。
口口相传,就连楚国朝堂上下也是名闻遐迩。
这次,萧一寒等人就是想再次去看看这芳菲阁的精彩表演,同时也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毕竟这么有影响力的一个地方,他们却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他们对此可不敢掉以轻心。
前车之鉴就是齐国,在齐国上下垄断了市场的良庄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不知不觉吞并了齐国上下的大小商行,控制了齐国的经济命脉,让齐国欲除之,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而楚国,他萧一寒的脚下,触眼可及之处,他是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当萧一寒带着青青以及易谙达一路闲逛到芳菲阁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了。
“公子,请。”早一步已经来到的冷千羽已经迎上前来,引领他们避开人群走向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打开门,恰好能够清晰的看到搭建在芳菲阁中的舞台,不同于底楼的喧嚣,二楼显得安静清幽多了。
环视过去,整个一圆形建筑,这样的雅间,只二楼就不少于十间,还有三楼,同样的格局,看来这老扳的心思够通透的。
收回视线,看着所在的雅间,不大不小的空间,恰好够摆设一张十人坐的圆桌,窗子是由四个小小的方形窗棂拼凑而成,设计新颖,却有刚好在一个人出去的大小范围之内。
这种设计……
一股清香随着水流的清洌声传来,青青看向面前有着淡黄色的热茶,深深的吸了一口。
虽然不怎么懂茶,但是喝多了,也就有个最基本的认知,这茶肯定价格不菲。
“还满意吗?”把青青满足的表情收入眼底,萧一寒感觉这次把她带出来,算是带对了,虽然这地方并不是一个良家女子该来的地方,但是有他们在,这又有何?
“真是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啊。”青青赞道,只要有钱,有权,这里的一切随时都能享受到,自古至今都是亘古不变的啊。
“公子,两位小姐到了。”随着易谙达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青青这才发现易谙达根本没有跟随着他们一同进入雅间,包括带路的冷千羽也没了踪影。
不过这两位小姐?
“进来吧。”萧一寒往青青身边的位子一座,还没看到人影,就已经闻到一阵清香传进来,即使这里边已经有各种让人舒服的香味了,可是这淡淡的香味还是窜进了他们的鼻子里。
这是一种好似竹叶的味道,清凉,自然,让人真有种雨后春笋般,深呼吸的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随即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如春雪般灵透的女子,一袭白色的纱裙,没有一点多余的点缀,唯有那漆黑靓丽的长发,简单的束于身后,第一感觉,真有小龙女的感觉口
“千雪见过公子。”赫然是楚国第一才女之称的冷千雪,也就是冷千羽的胞妹。
“若鸢见过公子。”随即进入的又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风景,要说冷千雪如那初雪般晶莹剔透,那么这文若鸢就犹如那初春的璀璨阳光,明媚绚烂。
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污垢都会被驱散一般。
这就是楚国的两大名门闺秀,一直以来,并驾齐驱,和萧一寒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两个女子。
“出门在外,无需多礼,坐吧。”面对眼前的美人儿,萧一寒的神情居然毫无变化,这也不由得让青青感到惋惜。
再美的人,再美的风景,一旦习惯了,也就麻木了。
看了看萧一寒的位子,冷千雪和文若鸢没有自作聪明的坐下,反而等冷千羽和一路负责接送她们的文若斌先行落座之后,这才坐到了各自的兄长身边,虽然没有坐到太子的身边,但是却也表现了大家闺秀该有的教养。
而青青身边,一边是萧一寒,另一边也就是文若斌这个美得没有界限的男子。
七个人呈弧形坐开,恰好把门口处让开,也好看到一会的表演,只不过,这一屋子的出色男女,却足以吸引了青青的注意力。
看来看去,青青有些莞尔,霸气凌然的萧一寒,谦谦君子的冷千羽,晶莹剔透的冷千雪,冷峻阴柔的文若斌,暖阳明媚的文若鸢,那一个不是人中龙凤。
再看看相对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易谙达,他坐到了最靠近门口的位子上,也就是冷千雪的身边,好似随时准备为在座的服务一样。
他的对面,恰好就是同样普通的自己,青青不由莞尔。
“头有点晕。”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青青也算体会了一把,满眼美色的滋味了。
“怎么了?”萧一寒双眉一凝,问道,而这带着点点担忧的语气把本就对青青身份倍感好奇的两个女子把目光直接的投到了青青身上。
就连冷千羽和文若斌也把目光集中到了青青的身上,等着青青的回答。
只因为青青的样子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只不过她的双眸中却有着叫做戏谑的意味。
“司马姑娘醉了。”易谙达这温和的回答,让在场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也把青青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温和的表情有着隐忍的笑意。
很快,在场的人都恍然大悟,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青青,很快的就收回了。
叩,叩……
“进来。”易谙达果真成了发言人。
只见一个清秀的侍女,已经端着两盘糕点上来了,看那色泽和隐隐入鼻的香味,这些东西应该是新鲜做好的。
一来一返,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糕点和小吃,随即,质地上乘的乳瓷酒壶也拿上来了。
“公子,小姐,请慢用。”摆放完,侍女悄然身退。
青青看着离开的侍女,低垂的眼帘敛去了那一抹深思。
一个小小的侍女,面对这么些人中龙凤时,居然有条不紊,纹丝不乱,这分定力,可见一斑。
沉默,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而也就在这寂静的瞬间,隔壁却传来让人忍俊不禁的对话。
“小生若是能有幸和明月姑娘**一度,此生足矣。”淡淡的惆怅,浓浓的渴望,更多的却是无望。
“明月再美也不过是一个婊子。”不屑和鄙夷的语气出自另一个人。
“是啊,再美又怎比我楚国的第一美人呢!”却不想,这话语说道最后居然扯到了在场的文若鸢头上来了。
拿她和一个妓女相提并论,这本身就是对她的一种侮辱,更何况,还当着在场的人,文若鸢明媚的容颜,瞬间变了又变,放在膝上的双手恨不得狠狠甩向说话之人。
“是啊,若是有幸娶到楚国两大美人之一,余生足矣。”这下不止文若鸢脸色变了,在场的温度好似都降了几分。
冷千雪本就冰封的容颜,此刻可算是雪上加霜了。
“你们就别做黄梁美梦了,这两大美人谁不知道都是太子的,要不,两大美人都及笄三年多了,为何却无人敢上门提亲,喝酒吧,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话题就此打住,那边陷入了沉默,这边可就诡异了。
萧一寒听到最后的这一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边的青青的反应,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不悦之色,青青的脸上不止没有怒意,反而还有点点的莞尔。
这让萧一寒说不出的憋闷,虽然他不想青青误会,但是看到青青这无动于衷的神态,他又宁愿见到青青不高兴的样子,即便不那么明显,但是最起码也表现出,他的留言多少能影响她的情绪,可是没有。
相较于他的黯然惆怅,一旁的两个美女,在听到最后的这句话的时候,两双美眸可是带着期盼的看向了萧一寒。
是啊,她们的心可都在太子身上,除了太子,放眼天下,又有谁能入她们的眼呢?
其余三位的目光却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青青身上,毕竟对于这些,在楚国,在他们面前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但是她能接受吗?
“明月姑娘?”青青喝了一口茶,抬头看向易谙达,问道。
虽说只是闲聊,但是能够和在座的两位女子媲美的女子,青青很是好奇,究竟又该是何样的风情?
“明月姑娘是这芳菲阁的花魁,一身技艺世上少有。”易谙达给出了让青青满意的答复。
一个不凡的女子,要么就是落魄的世家女子?要么就是纷扰尘世中又一颗不容忽视的棋子。
不管如何,她的身上必然有着令人探寻的秘密和故事。
“还真让人期待啊!”拿起一块糕点,先闻闻,在放入口中,酥酥的,有着稽点的想甜味,却不浓郁。
可口点心,上等的好茶,不知不觉,青青已经喝了不少。
趁还没有开演,她是不是得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可是,环视了一圈,看来看去,还是只有易谙达能请啊。
在场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带着她去出恭的人啊。
再说了,芳菲阁本来就是龙蛇混杂的地方,有个男子陪同,这麻烦的系数会降低很多。
“易公子,能麻烦你一下吗?”直接看向易谙达,青青自然的开口。
“姑娘敬请吩咐。”易谙达几乎同时接收到了瞬间汇聚到他身上的目光,特别是太子那让他脊背发凉的深沉目光。
起身,离座,青青在他们的注视下,跨出了雅间,而易谙达也只能跟上。
“有劳公子了,我水喝多了。”青青歉意的看向易谙达。
“姑娘客气了,请稍候。”易谙达已然明了,随即换来了一个侍女,让其带着青青前往。
他也默默的跟在青青身后,毕竟,那地方的位置是有些偏僻,他可不能让她在自己的眼前出了什么意外。
而除了雅间的青青,跟随着侍女的脚步,一步步的往后院而去,放眼看去,整个芳菲阁的格局,就像迷宫一样,整个芳菲阁,只有一条通道,这种设计?
在楚国,就是在奉天,好似也从未见过。
“小姐,奴婢在外等候小姐。”侍女低着头,退到一边,默默的候着。
“能不能给我……”青青钻进那小小的但是却点着烛火的茅厕之前,欲言又止的转身。
“小姐,稍候。”侍女马上会意,疾步离去。
青青这才钻进了茅厕里。
不一会,侍女手中拿着柔软的棉布送了进去,随即,青青也踏出了茅厕。
“明月姑娘,今晚会上台吗?”走了几步,青青突然开口问道。
“回小姐,明月姑娘今晚会上台表演。”侍女中规中矩的回答到,一切看似都在寻常不过。
走出了相当安静的后院,易谙达已经在入口处相侯,青青点头示意,同时也看了一眼大厅中形形色色的来客。
商人,骚客,莽汉,儒生,还真是应有具有。
收回视线,拾步而上,却在转角处,目光随意间,和一道同样无意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喧嚣的气氛似乎并没有浸染到那一个角落,俊逸的容颜还有着微微的年少气息,本来疏离默然的目光却流露出和他气质不符的震惊以及根本来不及收拾的惊喜。
母后……
虽然没有叫出口,但是腾地站起的身子,口型已经吐出两个青青再熟悉不过的字眼。
独孤音尘,这个醉心于建筑领域的皇子,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他了。
“姑娘。”就在青青想要怎么回应独孤音尘那兴奋的神态的时候,冷冽的声音已经传来,文若斌已经出来相迎了,想必也是萧一寒之意。
看到文若斌的出现,独孤音尘也迅速的收敛自己的情绪,不明白母后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即使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看那气韵,也知道他们不是寻常人。
同样,在青青前后的文若斌和易谙达同样看到了独孤音尘,审视的目光齐聚于独孤音尘身上。
本站在楼梯口的文若斌,人已经来到了青青身旁,恰好挡住了青青的身影。
青青扫了一眼独孤音尘的周围,居然没有带着一个侍卫,想到此,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此刻的她完全忘了,她已经不是他们的母后,更不是奉天的皇后,即使是,也已经埋葬于奉天皇陵之中。
她想到的只是独孤音尘的安危,他怎么能单身前往呢。
当然要是他有着易亲王那样的卓绝武功的话,她完全可以放心,问题是,他虽然会武,但是却并没有达到自保的能力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青青目光中的顾虑,独孤音尘居然扯出笑容,给了青青一个安心的笑容。
现在的他不管母后究竟在做什么,不管母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感受到了青青那自然流露的关怀,一切好似都不那么重要了,心中感受到的,只是母后的关切和温暖。
对于楚国之行,独孤音尘也算是第一次感觉来对了。
抬头,青青的身影逐渐消失,独孤音尘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窒闷的疼痛,不由分说,直奔楼上而去。
“等等。”看着即将踏进雅间的青青的背影,独孤音尘沙哑的话语中有着忐忑和期待。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母后从他的视线中离开。
“公子,请留步……”文若斌第一反应就已经站到了青青的面前,冷峻的容颜有着生人勿近的酷寒,而一旁的易谙达也开口了。
却没有看到转身的青青,看着独孤音尘双眸中的忐忑和期待,青青真的无法视而不见。
更何况,独孤音尘这么一弄,在场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疑之处的,一旦他的身份被查明,到时候,很多事情就不受控制了,还不如,直接给他们一个答案。
“怎么出来了?只你一个人吗?”走到独孤音尘的面前,青青自然而然的话语,让文若斌和易谙达皱起了眉头,而独孤音尘却一语哽在喉,只知道傻笑。
没想到,母后真的还认他,没有假装不认识他。
“傻了吗?”轻轻的一捏独孤音尘还没有长出胡须的俊脸,打趣道。
只要面对这些孩子中的任何一个,她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定位在了一个长辈的立场上,这就是生活的烙印,想要磨灭都磨灭不掉的。
独孤音尘,抓住了青青的双手,唇瓣轻启,却没有吐出任何的话语,因为此时的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母后?
毕竟奉天的太后已经随着奉天先皇的薨逝而殉情了,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可是,她明明就是他们的母后。
复杂而又纠结的情绪在独孤音尘的心中缠绕,可是却无法得出一个结果。
“怎么了,见到青姨,吓到了吗?”青青的一句话,就已经给出了身份,而这也让独孤音尘终于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青姨。”吐出陌生但是却温情的称呼,独孤音尘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激越,一把把青青拥入了怀里。
此刻,青青才发现,她面前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因为他的怀抱已经能够容纳她的存在了。
双臂的力量,以及微微颤抖的身躯,让青青眼神一暗。
想到奉天发生的一系列的变故,青青只是轻轻的拍打独孤音尘的背部,以示安慰。
“青姨……”随着哽咽的呼唤,青青感受到了肩颈出一阵湿热。
如此脆弱的人儿啊,他在奉天的生活是怎么度过的?
眼前这怪异的一幕看得易谙达和文若斌直皱眉头,看着青青也大不了这少年多少,可是那感觉,怎么越看越觉得诡异。
好似一个受伤的孩子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失散的母亲一样,难以抑制的痛哭出声。
而青青的样子,感觉就像一个慈母一般,用沉默来安慰孩子的委屈,用沉默来包容孩子的软弱。
听见声音,但是却久等没见青青入内的萧一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踏出了雅间,这才看到了楼梯转角处,紧紧相拥的两人。
双眸一寒,萧一寒的心中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恨不得把偎在青青肩上的男子拖出去凌迟处死,以解心头只恨。
“怎么回事?”阴沉的问话,惊醒了独孤音尘,抬起头,看向来人,为对方眼中的怒意和杀意一惊,但是泪意未干的双眸却毫不示弱的直视萧一寒。
双手不但没有放开青青,反而更加的收紧了。
青青微微一挣,挣脱了独孤音尘的怀抱,用衣袖拭去独孤音尘眼角的泪水,释然一笑。
“不介意多个人吧?”青青拉着独孤音尘,转身面向萧一寒,温和询问。
如果介意的话,她会带着独孤音尘离开,毫不犹豫。
“进来吧。”萧一寒看着被青青拉在手里的那只手,好不碍眼,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当屋里的人看到去而复返的青青手中拉着一个人时,都瞪大了眼睛。
有点难以置信。
更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被青青牵在手中的少年,居然就那么乖巧的任由青青牵着,俊逸的容颜有些飘逸,有着目空一切的漠然。
如果不是易谙达等人之前看到了那哭泣的一幕,怎么也无法把面前的这个少年和刚才的那一幕联想起来。
青青坐到了萧一寒身边,独孤音尘自然也就坐到了青青的身边,原本坐在青青身边的文若斌也就和其妹调换了位置,本显空缺的位子,因为有了独孤音尘的加入,而变得圆满了。
“小侄司马音尘,让各位见笑了。”青青看着他们投来的询问眼光,自然的介绍到。
如果独孤音尘一出口,不用他们去查,他们就该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了?
毕竟独孤可是奉天皇室的皇家姓,一旦扯上皇室,音尘的身份以及她的身份很快就曝光了。
“在下司马音尘。”起身,独孤音尘双手微抱,有着该有的礼数,但是却也有着掩饰不去的傲然。
萧一寒……
在下冷千羽……
舍妹冷千雪……
在下文若斌……
舍妹文若鸢……
在下易谙达……
萧一寒看着眼前的少年,怎么看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但是他又想不出,究竟在哪里见过?
而他也相信,眼前的少年没有见过他。
琴声骤起,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舞台上,楼下的喧嚣也在这琴声响起的同时瞬间平息。
“青姨,我们下去看吧,这里都看不到。”看了看青青身边的这一群人,独孤音尘再迟钝,也已经明了了他们的身份。
特别是萧一寒那掩饰不住的敌意,以及其他人的探寻,想想也知道,青姨和他们在一切,同样也会受到如此待遇。
想他也是奉天的落凌王,青姨更是一国之后,何苦受这窝囊气。
“下面看得清吗?”看着独孤音尘这有些孩子气的提议,青青顺水推舟的问道。
“恩,比这里清楚。”
他们之间的对话,让在座的人都压抑了心中的惊愣,想去看萧一寒的反应,却又只能使劲的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把目光集中到舞台上。
“你们继续看吧,我们下去看。”却不想,还没等到萧一寒的反应,却听到了青青的声音。
手拉手,两个人就这么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这下,他们可是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了,视线全都集中到了萧一寒身上,可相触的狂怒,让他们马上转移了视线,看向舞台。
其实他们更想看的是牵手离开的两人,现在是什么状况?
回到了角落里的位置,确实,虽然身在底楼,但是却因为楼梯的转角设计,让这个角落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靠着墙,看过去,恰好能看到舞台,难怪独孤音尘会选择这里的位子,真会享受。
“青姨,怎么样?舒服吧?”独孤音尘已有所指的说道,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才自在。
“尘儿,挺会享受的。”却不想没有得到青姨的赞同,反而从青青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青姨……”收起一脸的自得笑意,独孤音尘怯生生的叫道,知道自己肯定是做错事了,可是却不知,哪里错了。
在他的印象中,母后不是一个随便就发火的人,但是却也是一个极为严格的人,因此,看到青青的这个表情,独孤音尘就有些心虚。
“侍卫呢?”开口,独孤音尘就知道母后为何生自己的气了,她是担心他的安危。
“青姨放心吧,在这里,没人会把我怎么样的?”独孤音尘这话一说,却让青青有种酸涩的感觉。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反而能让他感到放松和安会,可见,在生他养他的奉天,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青青问道,既然见到了,她不能把他一个人仍在这里不管不顾。
“尘儿要跟着青姨,青姨去哪儿,尘儿就去哪儿?”独孤音尘脸色微暗,随即鼓足勇气的说道。
以其回到那个让他感受不到定点温暖的地方,他还不如跟着母后,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他相信,跟着青姨,他会活的更好。
“如果是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你也愿意吗?”看着眼前的独孤音尘,青青问道。
他的心情,她自然明了,问题是已经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他能否过那清贫的生活。
他的年纪正是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年龄,他能忍受那一沉不变的生活吗?
“愿意,尘儿亲手给青姨建盖一所房子。”没想到,青青的问话不但没有打消独孤音尘的念头,反而让他更加有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对建筑本来就痴迷,跟着巧手轩辕学了那么些知识,他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也有了一个展示的机会。
“青姨没钱。”青青头一摇,一瓢凉水直接泼向了一头热的独孤音尘。
“没关系,我会赚钱的。”略微沉思,独孤音尘的回答让青青有些意外,不是他有钱,而是他会赚钱。
他是认真的,如果跟她在一起,那么他就不会使用从奉天带来的属于奉天皇室的银票,因为那会暴露他的行踪。
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稚嫩,孩子气,该想到的,他其实已经全然想到。
“青姨,吃点心,放心吧,这可是我自己赚钱买的。”独孤音尘一推桌上的新鲜糕点,说道,言语中有着自豪。
“好。”青青拿起点心,放入口中,认真品尝,心中甚是安慰。
这就是当母亲的心思吗?
原来,看到子女的自食其力,也是一种欣慰和满足。
“青姨,这芳菲阁不止点心好吃,茶好喝,酒不错,女人更绝。”一同吃着点心,独孤音尘赞道。
“哦,怎么一个赞法?”青青好奇的问道。
“环肥燕瘦,各有不同。”想了想,独孤音尘中肯的给出答复。
“就这个?”青青好似对此答案不是很满意。
“很有性格,这里的女子不像是青楼女,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热血侠女,柔情痴女,应有尽有。”独孤音尘想了想,把自己的感知说了出来。
却不想,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转身,看到的却是青青若有所思的目光。
“尘儿今年也该十五岁了吧?”青青话一出,独孤音尘的脸刷一下红透了。
“我只是来到这里,听说芳菲阁很出名,所以好奇……”独孤音尘红着脸解释道,可是话才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真的不错。”青青的目光集中到了舞台上的女子,一个接一个,果真印证了传言,各有特色。
一同看向舞台的他们,却没有发现,他们已经成为了别人关注的对象,站在楼梯转角处,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人,萧一寒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甚,而冷千羽和文若斌则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同关注着。
易谙达则是坐在雅间中陪着两位小姐。
“大人,不知哪位姑娘是何许人也?”百无聊赖的文若鸢巧笑盈盈的问道。
能够坐在太子的身边,还如此无视太子尊贵的女子,想必不凡。
但是……
那普通的容颜,不见有何特别之处?难道是家世?
搜索脑海中所有的信息,却没有找到关于这么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子的信息,文若鸢这才开口相问。
听闻文若鸢问出口,一旁的冷千雪也看向了易谙达。
“在下只知道,姑娘名叫司马青青,其他的,在下一无所知。”易谙达知道,这么回答不会让两位小姐满意,但是他也只知道这些。
他认识司马青青,也不过比她们早了几个时辰而已。
“司马青青?”默念这个名字,冷千雪和文若鸢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如出一辙的疑惑。
司马这个姓氏并不多见……
更何况能够和太子相识并且得到太子注意的司马家族,更是闻所未闻。
“她不是楚国人。”冷千雪如冰凌般的话语吐出唇瓣,漆黑的双眸直直的看向易谙达。
“在下不知。”易谙达就知道她们不是好打发的主,可是,这无凭无据的猜测,他可不能随便敷衍。
再次对视,两个女子选择了沉默,只要不是楚国人,那么就必然构不成威胁。
至于太子喜欢,那也不过是一时的,太子萧一寒最终是会成为楚国帝君的人,他的一生中将会有着数不胜数的女人,她们早有心理准备。
司马,这个姓氏,不止楚国大点的家族没有,就是相邻的齐国,良国以及奉天也都没有这个姓氏。
两国联姻的事情也可以排除,她们的心更定了。
心定了,也就有了闲情去欣赏舞台上的表演,就算她们是名噪楚国的名流闺秀,就算她们本身也是一身技艺,但是也不由为这芳菲阁的精心安排而感到赞赏。
本事同桌共赏之人,却心情各异。
“给我查出他的身份。”看着楼下看得津津有味的两个人,虽然听到青青介绍说是侄子,可是怎么看都不像。
反而感觉那少年很像一个人,一个他记忆深刻的人。
一个让他感觉像是喉中刺一样的人,一个让青青在乎的人,奉天的卫国王独孤云峥。
独孤云峥……
司马音尘……
独孤音尘?
“查一下,奉天皇室中,当今的轩辕帝有多少个弟兄,名字叫什么?”想到这里,萧一寒似乎已经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即使他们说是姑侄的关系,但是,萧一寒这心里就是不舒服。
特别是想到,那晚上青青居然为了独孤云峥而想对他下杀手的事,他就觉得憋得慌。
“是。”冷千羽心头一震,随即领命离去。
奉天皇朝,难道……
想到这里,冷千羽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了。
而看到冷千羽离去的青青,目光一暗,不用看萧一寒,就已经猜到萧一寒应该是有所怀疑了。
她应该知道,她瞒不过这个楚国太子的,他不是平庸之辈。
独孤音尘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么他的行踪也就暴露了,自己……
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就全功尽弃了。
韵儿又怎么会容忍自己逍遥在外呢?
他会放任自己活着吗?
她还能默默的关注玥儿,等待玥儿吗?
这一切都会有所改变。
“尘儿,我头有点晕,我们出去走走吧。”看着依旧盯在舞台上的独孤音尘,青青开口了。
此刻的她完全能独自离开,但是独孤音尘必然会成为萧一寒手中的一个牵制自己的利器,她不能那样。
“恩,青姨不舒服吗?”闻言,独孤音尘,慌忙起身,丢下一锭银子,就去扶青青。
“没事,可能是太闷了。”青青没有推辞,就着独孤音尘的搀扶,缓缓走出芳菲阁。
“公子?”文若斌看着离去的两人,冷冷的开口请命。
“跟着他们。”他可没忘记他是怎么认识司马青青的,命令出口,他的人已经率先下了楼,疾步跟去。
明明不远的距离,当他们尾随其后,出了芳菲阁却再也找不到想搀扶的两人。
放眼望去,再无踪迹。
第157章
秋末初冬的气候变化得如此之快,之前还是酷热难耐,第二天却已经是寒风冷冽,就像此刻的太子寝宫“寒”宫的主人萧一寒此刻的心境一般,整整一夜,坐在青青的房中,彻夜等待,可是却等不到任何的信息。
看着阴沉着脸的萧一寒,信德想要劝说却也不敢开口。
没有想到,那位姑娘真的无心于太子殿下,之前皇上的担忧,还真是多余了。
只不过看着如此的萧一寒,不知道他又该怎么调整自己的情绪,他们也无所适从啊。
毕竟太子可还从未受过此等羞辱呢?
虽说感情的事情讲究你情我愿,可是太子殿下是何许人也,那是楚国的人中翘楚,是楚国女女子心目中首屈一指的夫君人选啊,可是却被这么毫无预兆的“抛弃”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城门处有消息吗?”坐了一夜,萧一寒吐出的话,都觉得喉咙干涩疼痛,虽然对于本国的守卫很有自信,可是他却对青青有着更多的认可,那就是一旦她真的决定离开的话,别说守城的将士,就是他亲自跟着也无济于事。
虽然要承认这样的事实,很伤自尊,但是他的心底还是认可的。
也正因为这一分认定,所以他知道,青青不是一个他可以掌控的女子,也不是一个他能掌控的女子,更不是一个愿意为他停留的女子,所以……
“回殿下,至此还没有关于姑娘的消息。”信德看了看萧一寒,想说什么,却还是中规中矩的回答了萧一寒的问题。
“继续盘查。”这是萧一寒撂下的话,抬头看了看天色,他该上朝了。
这就是他,楚国的太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他的理智。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而在楚国的都城,香艳的芳菲阁里,独孤音尘依旧不敢置信,青姨居然带着他留在了芳菲阁。
但是不得不承认,在这里,确实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查。
“好好休息吧,睡醒了,我们就出发。”青青看着一直用一种崇拜的眼光看着她的独孤音尘,不得不睁开了假寐的双眼。
就算睡着了,一直被人这么热烈的关注着,也会惊醒的吧。
“青姨……”想要赞叹,但是却一时找不到任何的词语来描述,不过他的表情,以及他的眼神已经很是明显了。
“休息。”脸一沉,青青不得不加重了语气,这个堂堂的小王爷,怎么就像一个求知欲很是旺盛的小孩子啊。
当然,她知道,他们弟兄几个,好似除了韵儿,在她的面前都这个样子。
这才是他们的本性,毫无掩饰的本性和纯真。
“恩。”乖乖的躺倒了床上,和青姨一同躺在床上,不敢再看向青姨,但是嘴角向上翘起的幅度,完全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没有担忧,没有恐慌,有的只是单纯的愉悦。
一觉睡到傍晚,当独孤音尘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见了青青的身影,却只看见一个老妪坐在房中。
“醒了,把衣服换了。”转身,那沟沟壑壑的皱纹,浑浊的眼神,让独孤音尘愣了又愣,要不是声音是他所熟悉的,他还真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青姨。
愣愣的接过衣服,可不小心碰触的手却让他感到诧异,因为那手就像她的脸一样,让人难以恭维,粗糙,被碰到的地方还有刺痛感。
“青姨,你会易容术?”看了半晌,独孤音尘才惊讶的吐出这个问话。
双眸也使劲的盯着面前这个佝偻着腰的老者,是不是真的青姨?
“换上,叫我娘。”青青狠狠的在独孤音尘的脑门上敲了一记,这傻小子,在这么楞下去,她还真怀疑,出去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好。”窸窸窣窣的,不一会,一个身着短装的少年出现了,青青一把拉过独孤音尘,坐到了凳子上,一阵捣鼓,原本墨黑清爽的头发变得黄黄的,还有着一股子的像是汗一样的味道。
白净飘逸的脸庞也被弄得蜡黄蜡黄的,整个人,形象立变。
“看看。”青青把铜镜放到他面前,看到的不再是那个飘逸出尘的落凌王独孤音尘,而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农家少年。
“青姨……”刚要发表惊喜和感叹,脑门上又挨了一记,痛的独孤音尘眼眶都红了。
青姨下手真狠。
“娘……”独孤音尘,怯怯的改口。
“手。”青青的声音变了,沙哑还有些沧桑。
伸出双手,只看到,青青拿起一些好似是女孩子所用的脂粉的东西,往他的手上涂抹,不一会,一双手也变得有些蜡黄,还有些粗糙。
“如果跟着娘,以后,你的脸和手会变得这样,你受得了吗?”青青认真的装扮着独孤音尘的双手,同时问道。
“不怕,不过娘的就不要变成这样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青青的那双手,他看来看去,还是觉得青姨之前的要好。
“好了,换上鞋子。”一切完毕,两人从芳菲阁的前门走出来了,只不过,独孤音尘的手里拿着几样工具,好似是帮芳菲阁修理家具。
身旁的老者好似是跟着来看着他的,毕竟这芳菲阁对于男子来说可是**窟啊,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误入歧途啊。
“娘,你慢点。”少年边走,还边回头照顾自己的母亲,看到这,不由让人对这个面色蜡黄的少年多了几分好感。
步伐有些迟缓的老者慢慢的跟在身后,好似想要加快步伐,可是却又力不从心。
“娘,等一下。”走了没多远,少年看到了冒着热气的包子铺,小心的从怀里拘出了几个铜钱,略微思量,还是把手里的铜钱递了出去。
“老板,两个肉包。”在老板鄙夷的目光下,接过热气腾腾的肉包,小心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送给了身后的老者。
“娘,趁热吃吧,暖暖身子。”多么孝顺的儿子啊,青青眼帘低垂。
之前还担心这小子露馅,想不到他伪装的功力也不差啊,这孝子模样算是让他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默默接过肉包,一口一口的吃下肚去,也不去管路人怎么看,他爱演,就让他演个够。
看着青姨毫不推辞的吃下了热包,独孤音尘脸上的那个笑容别提有多灿烂了,要不是他这一身让人实在不敢恭维,否则真以为他发横财了呢。
“娘,吃慢点,小心别噎着。”边说,还作势在青青的背上轻拍。
这动作让青青吞咽的动作确实给噎了一下,他是不是演上瘾了。
“娘,慢点,慢点,看你,儿子又不跟你抢。”焦急的声音,背部轻轻的拍打,青青头一次有了翻白眼的冲动。
她之前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独孤音尘有这方面的嗜好。
她不该让他去学建筑,倒应该送他去学戏,估计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代名角。
嘴角抽搐了一下,在路人看来就是被噎得不轻。
就这么一路走向城外,毫不在意那双目如炬的守城卫士,独孤音尘一个劲的搀扶着老母亲,最里边还絮絮叨叨的说着关照的话,让青青恨不得封上他的嘴巴。
“娘,等出了城,儿子再去砍柴挣钱,再给你买肉包子去,让娘娘天天都有肉包子吃,娘就不会因为吃得太快噎到了。”听听这话,守城的卫士也是眉头一皱,感情,这老太太好久吃不到肉包,今儿个难得吃到一次,狼吞虎咽的噎到了。
“娘,再忍忍,一会出去,儿子给娘打水去。”再听听,这少年的话语,加上小心拍打老者背部的举动,真够可怜的啊。
不知不觉,母子二人已经出了城门,缓缓朝城外走去。
看少年那前前后后,孝顺的模样,让人感叹,又让人嘘唏。
终于脱离了守城卫士的视线,青青腰杆一挺,狠狠的瞪着气焰一收,无辜的看着她的独孤音尘。
“娘,我身上的钱全给娘买包子了。”一句话,让青青哭笑不得。
“打死你个逆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的钱是给老娘买包子了吗?那芳菲阁里的姑娘的脂粉哪儿来的?我今天不打死你的不孝子,我对不起你爹,对不你列祖列宗啊。”老太太火了,左右找寻不到工具,随手抢过少年手中的工具,就往少年身上招呼而去。
“娘,儿子错了,儿子错了,儿子以后再也不进芳菲阁了,儿子一定把赚来的钱给娘全买肉包子。”少年一见不对,撒腿就跑,但是跑的过程中,还不时的回头张望,就怕后面踉踉跄跄赶着他打的老娘摔倒。
“兔崽子,还赶跑,老娘今天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跑。”颤颤巍巍的追赶着,这一出荒唐闹剧,那么寻常。
“走。”身后不远处,尾随其后的侍卫看了找不到任何的可疑之处,这才带队回城。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跟踪路人了。
只为寻找太子要找的人,可是看了看眼前的母子,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但是感觉又有些怪异的地方,哪儿怪,又说不上来。
“娘,儿子再也不敢了,你小心啊,别摔倒了。”往回撤的侍卫,还听到少年那逃窜中还带着担忧的话语。
到此,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跟进了。
不知不觉,母子二人已经远离了京城,走在漫漫的官道上,独孤音尘双手摩挲着被狠狠的打了几下的屁股,没想到青姨真下狠手。
还真是疼啊,可是他又不敢反抗,谁叫他一直用肉包子的事情来刺激青姨。
“娘,我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小心的跟在青青身后,独孤音尘小心翼翼的问道,就怕青姨转身又给他来一下。
这么大的人了,在被打很丢脸的。
幸好他们不在身边,要不……
想到他们,本来愉悦的情绪瞬间黯然,王兄他们还不知道母后还活着吧?
如果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可是如果皇上知道了,母后……
皇上能容忍母后的存在吗?
还有太子皇兄,他又在哪儿呢?
本该是一家人的他们,如今却生死两茫茫,独孤音尘默默的跟在青青的身后,看着前面已经挺直的脊背,幸好,他出来了,否则,他今生都不可能在见到母后,也不会知道母后还在人世的消息吧。
“随便找个地方,呆着吧。”似乎感受到了独孤音尘的情绪变化,青青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
天下之大,何处为家?
而这一呆,却呆到了天下变天之日。
齐国境内,贤妃娘娘,也就是良国的云碟公主,一直恪守本分,即使诸多朝政,皇帝都征求她的意见,但是她却从未为此,恃宠成娇,反而整个齐国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
三年的时间内,彩云公主不止辅佐了一个君王,同时还赢得了一个国家朝臣的拥戴。
当然,齐国和良国之间的相互往来也变得更加频繁,几乎已经达到了没有国界之分。
齐国境内先进的各项工农业技术一并传进了良国,而良国的子民也有了机会到齐国谋生学艺。
商业往来,随着良庄的生意日益扩大规模,也变得更加的密不可分。
这一日,贤妃在同往日一般处理了不国政务之后,正散步于御花园中,抬头,又是一个明媚的春天,她也从一个公主变成了一个妃子,三年了。
算来,三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回头看看,仿佛昨日,可是看着纷纷行礼的宫人,她脸上有着习惯了的浅浅笑容。
她是无可挑剔的贤妃,是齐国最有资格坐上后位的女子。
只不过,最近皇上似乎对她不再那么的宠爱,他的举动是不是暗示着,这一切看似平静的生活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娘娘,启禀娘娘,容妃诞下龙子了。”宫女小荷疾步跑来,禀报于她。
“蔓儿,准备贺礼吧。”闻言,彩云公主转身看向远处,目光却没有焦距。
虽说,委身于南宫玄雨是出于任务,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三年多的朝夕相处,她的心早就不受控制了。
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不是她不会生,更不是皇上不让,而是她不能要啊。
一旦齐国国破之日,这孩子将何去何从?
她又怎么忍心让一个无辜的生命来承受这无法承受的灾难呢?
当今的国主,已经今非昔比,若是当年的国主是展翅欲飞的稚鹰的话,现在的国主就是一只羽翼丰满,站在枝头蓄势待发,捕获猎物的成年雄鹰。
他的隐忍,是她前所未见。
而隐忍,为的是什么?只不过是时机成熟的刹那爆发。
而那一刻,似乎已经不远了。
“是,娘娘。”蔓儿也长大了,不再是哪个懵懂的少女了,可是她的心思也更加的深不可测了。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彩云公主看着批阅完成的奏折,起身,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悲凉。
那个男人,已经半个月没有进入这云蝶宫了,他还是厌倦她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一种作为女人的无奈和悲哀。
对于今日,对于此刻的处境,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国主。
如果不是他,她不可能会背上这沉重的包袱,不用承受这痛苦的煎熬。
可是如果不是她,她又怎么能看到身在良国的亲人和乐满足的笑容,怎么能听到妹妹们那充满了希冀的话语。
又怎么能看到贫困潦倒的良国子民一天天的过上好日子,一天天的变得富足强大。
如果不是国主,她或许还是一个听从父母之命,浑浑噩噩过完一生的平庸女子。
他曾经许诺过,南宫玄雨一日不冷落她,他一日不会动手,可是,今天,这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吧?
对于一颗棋子,他已经很是宽容。
“娘娘,歇息吧。”身后传来了宫女小荷的劝慰声,是啊,那个人今晚是不会在踏进这里了。
一晃,这样的生活又持续了将近半年。
日子如常,可是人的心境就不一样了。
“皇上,臣有事启奏。”齐国的老臣芮志刚在退朝之后,跟在南宫玄雨身后,沉声进谏。
“芮爱卿何事禀奏?”南宫玄雨眉头一皱,多有不耐,有什么事,早朝不说,偏要这个时候说。
但是一想到,这芮志刚在朝中的影响力,他还是按耐住了不耐的情绪,冷冷的问道。
玉美人还等着他呢?
还有容妃也有请过他过去,虽然不想去,不过怎么说,容妃也是他唯一皇长子的母亲,这点颜面怎么也得给足了。
“臣斗胆,请问皇上有多久没有踏进云蝶宫了?”芮志刚身为一介重臣,为人也算是圆滑稳重,可是此事他却不得不提了。
虽然朝政一如往常的有条不紊,可是,皇上可有想到,如果后宫失去了平衡,如果贤妃受屈之事传回良国,不管怎么样,对于齐国都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大胆,后宫之事,岂是你一介为人臣者能过问的。”却不想,一旁侍候的太监总管却怒斥一声,那狐假虎威的样子,真让人想痛扁之。
“皇上,恕臣直言,贤妃娘娘慢待不得啊。”其中原委不说,芮志刚只能如此说,却不想他的一番苦心却不但没有帮到贤妃,反而让南宫玄雨更加的反感了。
好似在这齐国,他做什么,都要受到贤妃娘娘的约束,不管他做什么,都要看贤妃的脸色。
虽然贤妃貌美依旧,可是都那么些年了,一直看着同一块脸,他都有些腻味了。
“放肆,你可别忘了,究竟谁才是皇上。”南宫玄雨的脸色一沉,怒喝到。
“皇上可也别忘了,皇上是借助什么才登上皇帝宝座的。”芮志刚也是破釜沉舟的冲口而出,他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后果是什么,但是他更知道,如果在没有人提醒皇上,那么这齐国必乱啊。
是啊,当初的南宫玄雨究竟是凭什么登上了皇位的,想那太子南宫月,不管哪一方面都无可厚非,可是却败给了他,为何?
只因为公主的介入,只因为一股太子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势力在支撑着南宫玄雨,就连太后也静观其变。
要不,凭什么也轮不到他南宫玄雨登上皇位啊。
一旦贤妃娘娘心生有异,这齐国的天下必将大乱啊。
各处亲王的实力不容小觑啊,更何况,当初被流放的太子依旧有着死忠的支持者,一旦太子逼宫,这齐国那还有什么安宁。
可这皇帝,却被这些年来的平稳日子迷惑了,已经忘了这皇位争斗的凶险和复杂。
以为这齐国的天下就是他的了。
“大胆,今日之事,朕就当你没有说过,退下。”被戳到了软肋,南宫玄雨顿时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张开了凌乱的羽毛,怒视着对手。
“臣言尽于此,请皇上三思。”芮志刚看着如此的皇帝,心中一阵凄凉。
看来这齐国要变天了,他身为齐国朝臣却看着此,无可奈何。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玉美人可正等着皇上呢。”太监总管赶紧抚慰,一脸的谄媚,让人生厌。
“你去容妃哪儿说一声,朕今儿个就不过去了。”想到正在等待他的可人儿,南宫玄雨这才褪去了一些怒意,摔下一番话,就往玉美人的寝宫而去了。
而一直期盼着皇上驾临的容妃娘娘看着坐在床上玩耍的皇子,正想着怎么跟皇上说立太子的事情,却不想等来的却是皇上的移驾别处,娇媚的容颜顿时垮了下来。
阴霾布满了双眸。
“有请国丈。”看着床上玩耍的儿子,这可是齐国唯一的皇子。
这厢的南宫玄雨正在奢华的温泉中,抱着如蛇一般的玉美人,嬉戏作乐,那会想到后宫之中,风云变幻。
“娘娘,容妃娘娘召见了国丈大人。”这是蔓儿的禀报,也是预示着,她的隐忍和退让该到头了。
“知道了。”收敛了心神,她最后一次尽到为人妃的职责吧。
“摆驾芙蓉轩。”穿上端庄华丽的宫装,细致的描绘妆容,贤妃娘娘摆驾芙蓉轩的消息一瞬间在后宫炸开了锅。
早就不满于皇帝的专宠的各宫妃子可是卯足了劲的等着看好戏。
贤妃,那是何许人也?
进宫的时候,早有人关照,这后宫之中,只要和贤妃打好了关系,只要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必然能安然。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贤妃确实不负一个贤字。
只可惜,在贤惠也抵不过新人的一个笑啊。
不止宫中妃子期待,就是宫外获悉的各位朝臣也是静候这一切的结果。
不知贤妃该怎么处理这一事件,更不知道皇上还会不会给贤妃颜面?
当情意缠绵的两人遭到打扰,当看到玉美人那看似恭顺却有着淡淡鄙视的目光扫向败下阵来的南宫玄雨的刹那间,帝王的尊严仿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
南宫玄雨刹那间似乎有了帝王的意识,有了帝王的霸气。
“让贤妃娘娘候着。”冷冷的旨意传达出去,光裸的身躯又覆盖上了那如凝脂般的柔软。
这一等,就等到了次日凌晨,贤妃娘娘没有回宫,却把手中的信物,交给了贴身婢女,命人送回了良国。
“有请公公禀报皇上,臣妾父王身体微恙,臣妾身为长女,应尽长女的本分,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先行告退。”没有愤怒,没有抱怨,有的只是简单的叙述。
当南宫玄雨走出芙蓉阁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贤妃呢?”看了看没有人的地方,南宫玄雨很是不满。
难道贤妃居然耍起性子了吗?
“回皇上,贤妃娘娘回去了,娘娘让奴才代为禀报皇上,贤妃父王身体抱恙,贤妃要回去探望。”太监总管本不想转告的,但是却又怕这君心难测,还是一五一十的把话带到了。
“哦,贤妃孝心可嘉,是该回去看看了,传朕旨意,让贤妃备上厚礼,回去探望,也算是朕的一番心意。”听闻此话的南宫玄雨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终于可以自由了,不用再受人的限制。
岂不快哉。
“还不快去。”看着总管还跟在他身后,南宫玄雨双眼一眯,喝斥到。
“奴才马上去办。”太监总管赶紧小跑前进,南宫玄雨抬头看着明媚的阳光,似乎这生活是无比的美好。
贤妃娘娘苦等一夜,求见不得,伤心回国探亲一事,马上传遍了整个齐国。
众位大臣齐齐求见皇上,却被挡在了御书房之外。
等他们见到皇上的时候,贤妃娘娘的马车已经远离了齐国京都,想要赶上,却已是枉然。
“臣奉旨前来迎接公主殿下。”出了齐国京城不远处,良国的尚武将军,当年护送彩云公主前来的小将,如今已经是良国的顶梁支柱了,早就带着队伍恭候了。
不用问,彩云公主也知道,这一切都在国主的预料当中,或者是说在国主的掌控之中。
回首,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下一次重新踏上这片土地,不知是何年何月?
荒唐至极的齐国皇帝,居然贤妃娘娘如何离开的,带上的是什么人,都未加关注。
他想到的只是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个让他觉得像是桎梏一样的女人了,却不想她的离开,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更荒唐的事还在后面呢。
贤妃娘娘的离开,终于让齐帝放开了手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一纸诏书,宣告天下,容妃娘娘贤良淑德,有执掌后宫之德,封为济国之后,齐国皇帝上位三年,终于册封了皇后。
长子南宫俊也被册封为了太子,一时间,以容妃后亲为中心的一干人等,连连受到重赏提拔,皇后一族一时间权倾朝野。
消迹多年的太子一族,就在这满朝文武激愤难平的时候,揭竿而起,口号就是:推翻外族势力,守卫南宫家的天下。
齐国几乎是在一夕之间,纷争四起,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只因为当今天子的手上并无兵权。
攻破皇权,也不过是瞬间之事,只不过,争斗的过程中,更为让人忌惮的反而是太子的复辟之兵,只有太子,才是让人真正的忌惮的。
可是,作为当今的天子,南宫玄雨却在贤妃走了之后,更是沉迷于美酒女色之中,不问朝政,政务疏远,整个朝堂几乎处于荒废状态。
忠贞之臣,却是进谏无门。
也就在这势力格局的时候,齐国的良庄,生意不但没有萧条,反而更加的忙碌。
只因为,良庄的生意做的是粮食和布料。
这些不管是谁,都得具备的必需品啊。
“主子,齐国境内,已无生铁。”这是他们良庄这么些年来的结果,垄断了所有的铁矿,即使对方有兵力,却也未必会有武器。
“国库呢?”稳健的挥磨的少年,冷冷的问道。
“公主已经兑换成了银票,存于良庄的钱庄之中。”一切似乎已近准备就绪,等待的就只欠那一个名正言顺的缘由了。
“贤妃娘娘忧郁成疾,魂断故国。”一句话,就已经决定了身为彩云公主的命运,也预示了齐国的贤妃娘娘从此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就在太子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良国却传来了贤妃娘娘的噩耗,尚武将军奉旨带兵,讨伐齐国暴君,为彩云公主讨回公道。
本是不足畏惧的边壤小国,却不想,其将士一鼓作气,接连拿下了齐国的数个城池,一时间齐国境内大为哗然。
内忧外患,烽烟四起,名不聊生,齐国百姓四处逃窜,良国君主却特意下旨,凡是贫民百姓,只要进入良国境内,都将受到和良国子民一样的待遇,当然,前提条件是不得肆意生事,心怀不轨。
良国讨伐的是齐国的暴君,而不是百姓。
这一旨意一出,顿时引来了成千上万的齐国难民,只为在良国有个安身立命之地。
被良**队拿下的城池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有了新的衙门,新的地方官员,力保百姓们能安居乐业。
这一举动,不止引来了楚国的关注,就是远离的奉天也颇为关注。
由此可见,良国正上演着一出小鱼吃大鱼的戏码,可是即便如此,他们又该如何做呢?
没有接到齐国国君的请援书,不管是楚国还是奉天,他们能做的就是等,稳定本国的势力,静观其变。
本来还拥护皇权的朝臣们,纷纷倒戈,一同拥护太子南宫月,只希望他能一统齐国,然后夺回齐国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