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163章(2 / 2)

大良凰后 天蝎女 22139 字 1个月前

那就意味着这奉天面临着改朝换代的威胁。

“卫国王,你是否还有什么隐瞒于朕?”独孤韵这冷冽的问话,却让独孤云峥心中的黯然更深,独孤行风却是心中一沉,因为他想到的是另一件事情。

“臣惶恐,不知皇上所谓何事?”独孤云峥跪倒了御书房中央问道。

“准南王才出使大同归来,可是卫国王却明显不知大同国君身份,这太子却直接找到了卫国王,这作何解释?”独孤韵怒声责问,此刻他的脑子里仝是太子独孤绝殇这个名字。

为何?

他回来了,他不在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太子,他现在是大同的皇帝,那个以弱者之姿吃下了大国的皇帝。

“什么?太子找王兄了?”独孤行风脑门一紧,想到的就是因为自己而泄露了母后死讥的事情。

难道大同皇帝称病谢朝,就是因为大同皇帝早就不在大同皇宫,早就来了奉天?

“他知道了。”带着歉意,但是却也带着沉痛,独孤行风的表情让独孤云峥双目圆瞪,他总算知道,太子独孤绝殇时怎么知道母后的事情了?

可是独孤行风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贤王?

“是你告诉他的?”这下独孤云峥总算明白了,独孤行风并不知道母后的事情,他不知道。

“王兄,对不起,我只是想去祭奠母后,却不想被他发现了,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并没有承认,一直没有承认,他也没追问。”独孤行风有些无措的解释,更让这一切显得错综复杂,蒙在鼓里的独孤韵则是看着这一对兄弟,他的臣子,却当着他的面讨论着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这似乎还和母后有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都不把他这皇上放在眼里了吗?

“母后,怎么回事?”这回独孤韵可是完全坐不住了,他们之间好似有着太多的不为他所知的东西,这让作为一个帝王的他,感到了一种无法掌控的无措感。

事到如今,已经无从隐瞒,独孤云峥索性把一切都娓娓道出。

只不过,他却掩去了独孤绝殇曾经夜探皇宫一事。

本是兄弟会面,可是在天下民众看来,多么羡慕的手足却从此再也找不回那之前的信任和默契,当一切真相挑明,所有的问题都随之暴露。

既然到了这一步,那么就索性让所有的黑暗都晒于光亮之下。

独孤韵到要看看,他的兄弟们是怎么效忠于他的。

“传贤王。”阴冷的旨意传出,等来的却是有些憔悴,有些疲惫的独孤鑫源。不得不佩服,他贤王独孤鑫源失踪了整整十天的时间,居然无人知道,更无人察觉,他不知道这一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如果他们用同样的招数放在皇上身上,那么这奉天何时易主,都未尝得知?

“启禀皇上,臣不止见了皇兄,还告诉了皇兄母后过世的事情。”没等独孤韵主动开口询问,独孤鑫源一踏进御书房就主动跪地坦诚了所知的一切。

奉天朝的五个皇子,除了行踪未定的落凌王独孤音尘,除了太子,这个被无形中除名了的皇嗣,都集聚到了御书房。

这是独孤韵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也或许会是最后一次。

然而这一碰面,没有带给他们任何愉快的回忆,带给他们除了更深的心灵沟壑之外,再无其他。

“贤王何时见到他的?”独孤韵正在想,堂堂的大同皇帝居然如此的不知礼数?

思绪纷繁间,他能想到的都是为人君者的立场。

也希望能从这方面来诋毁墨良,让他尽快的离开奉天,不要引起更多不必要的烦扰。

“臣无能,当臣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大同皇宫了,当臣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贤王府。”平静的话语中有着对自身的淡淡嘲讽,也有着他不该具备的萧索和凄凉。

无需过多解释,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他根本不在乎母后。”突兀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独孤鑫源到现在依旧无法释怀,他们曾经多么担忧,当太子皇兄知道母后逝世的消息的时候,会如何如何的悲伤,可是这一切担忧都是多余的,他们的顾虑也显得那么的可笑。

此时的太子皇兄,不,应该说是大同皇帝,根本不在乎,即使在乎,那也太浅太浅。

当其他三人听到这话的时候,可是神态各异。

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会白了满头?

独孤云峥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感觉涩涩的。

有些人面对伤痛,或许会受伤流血,看起来那么的热烈,但是却也会很快的结痴痊愈。

有些人承受伤痛,就犹如那内伤一般,外表看起来完好无缺,可是川俯却早已破碎不堪,康复起来很难,很难,可也有痊愈的时候。

可是有那么一种人,常人难以承受的伤痛,他们却能淡然处之,好似无所谓一般,可是却不知,那个痛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入了某个地方,细微的看不到,甚至感受不到,可是刺的周围却会随着时光的逝去,慢慢的坏死,甚至溃脓,腐烂,而这种伤,一旦到了最后,就已经没有救治的希望,更没有痊愈康复的可能。

“他来到奉天了。”看着受伤的独孤鑫源,独孤行风开口提醒。

……

本是阳光明媚的盛夏,可是御书房内却感受到了越来越冷的气息。

这大同皇帝以太子独孤绝殇的身份重新回到奉天,这消息不可走漏,却也让轩辕帝采取了果敢的措施。

皇宫内外,加强了戒备,奉天上下也加强了巡查。

绝不能让太子抓住任何一个可趁之机,打击奉天势力。

可不想,当奉天紧锣密鼓的排查敌情的时候,那边却悄然无声。

好似独孤绝殇的回来,只不过噩梦一般的一闪而逝。

可是,往往暴风雨的前夕就是平静。

那炫目的银发少年却开始了他的游历,坐着一辆古朴结实的马车,悠悠晃晃的行走在奉天的官道上。

每到之处,不显山不显水,沉寂得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到来和经过。

可是在天地的另一边,一个少年却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人物,只因他设计的房子,都是那么的有特色。

可偏偏这么一个有着奇才的工匠,又是一个长相清逸的男子,要不是那一身简扑的装束,那手心厚厚的茧子,任谁看到了都会以为是那家的公子哥,而不是一个工匠。

楚国境内,一个距离盘龙镇不远的山脚下,密集的竹林,清幽的木屋,好一个世外桃源,一看就知道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出尘”居,这里住着的是巧手陈英和其姐陈青。

一大早,竹林外的幽径入口处,就已经有人在徘徊,虽然这里并没有任何的障碍物,可是来人却不敢擅自闯入,只因这主人的脾气太好,好得让他们不知道究竟那里做错了,得罪他了,以至于他不说明,却也不理会。

可是,这在不进去,一会来的人多了,他又不知道该排到什么时候了?

可是,探头看了看,那竹屋还没动静,再急,也只能按耐住,伸长脖子等着。

就在地上快被走出了一条小道的时候,竹屋终于有动静了,一个身材纤长的身影走出了竹屋,抬头看着露脸的阳光,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那动作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可是,却也觉得不大合规矩。毕竟一个闺女家,那会做出这么散漫的动作。

可是,想想这里也就姐弟二人,好似早早就没了爹娘,这情况也就觉得正常了。

就算看得再怎么不顺眼,但是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再说,这姐姐整天呆在家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里里外外的一切都由弟弟陈英负贵,又要外出赚钱,又要打理家中所需,如这米啊,面啊,肉啊,菜啊的也都是由弟弟亲自买好了拿回去。

而这也慢慢的让镇上的人习惯了。

习惯了是习惯了,但是对于这姐姐的猜测可就慢慢多了起来。

听说这姐姐长得就像钟尬他妹……

听说这姐姐目不能视……

听说这姐姐腿脚不利索……

……

虽然没有人敢当着陈英的面讲,可是这些留言也渐渐的传进了陈英的耳朵里,那气真是不打一处来,如果听到是谁说的,他真想直接用木塞字塞住那个人的嘴巴,看他敢乱说。

本就不喜欢多话的他,到了哪儿,更是除了要说的,不会多说一句话。

但凡一听到丁点关于其姐的传闻,那清逸的脸庞瞬间就黑了,不怒而威,让周围的人都自觉地回避,就怕不小心招惹到这位大爷。

努力的张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女子的容貌,可是却徒劳无功,女子已经转身走进了竹屋,一会,这屋子烟囱里就已经冒出了袅袅轻烟。

不一会,睡眼蓬松的陈英终于出现了,不过却没有看向这边,而是直接钻进了厨房,接替了其姐手上的工作。

“姐,想不想出去逛逛?也该添置些过冬的衣服了。”利落的接过青青手中的蔬菜,三两下挑拣着,口中也问道。

现在他手里也有钱了,青姨老是这么的闷在家里也不好。

再说,青姨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让那些长舌妇看看,也好堵了他们的嘴。

青青看着独孤音尘这孩子气的举动,有些莞尔,不过想想,他们在这里也快一年的时间了,她也该出去走走了。

“也好,你也该做几身衣裳了。”出乎意料的,青青居然同意了独孤音尘的意见。

“我们不再家里吃饭了,我请青姨去酒楼吃。”一听,手中的菜一扔,独孤音尘兴奋的说道,也不给青青拒绝的机会,直接就把灶台给堵了,这下,青青是没话可说了。

“青姨,等会。”就见独孤音尘快速的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衣襟,手中已经拿着一个鼓鼓的钱袋。

“你是准备去**吗?”看到此情此景,青青笑了。

“嗯,该**的时候就狠狠的**。”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奉天王朝不是人间疾苦的落凌王,今天的一切,身上穿的,裹腹的,住的,全都是他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

看着靠自己双手建立起来的家,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即便现在他身上身无分文,他也不会在感到茫然和惶恐,因为他有自信,靠自己的双手,他同样能生存。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看着今天的独孤音尘,青青感到很欣慰。

对于今天的生活,她也很满足。

而这一切,是独孤音尘靠着稚嫩的双手一点点的积累的,让人踏实。

就这样,头一次的,名为姐弟的两人朕袂走出了那竹屋,面对竹林外的来人。

“陈公子,在下是……”在外等候已久的中年男子赶紧迎上前去,不敢去看让他倍感好奇的女子容颜,躬身向陈英行礼,自报身份,想要表明来意。

“抱歉,今天没空,在下要陪家姐出门逛逛。”这个理由说的那么的自然流畅,也光明正大,似乎并不觉得这个理由会造成什么,可是来人也只能悻悻然退开。

或许青青不知道,但是这盘龙镇的人可都知道,这巧手公子最在乎的就是他姐姐,今儿个难得姐姐高兴出门,他们哪敢上前叨扰啊。

更何况,人家公子的态度算是温和的了。

就这样,在来人无奈又好奇的注视下,“姐弟”两兴致盎然的走上了大道。

原来,这公子的姐姐不瞎也不瘸啊,更不丑啊。

虽然和公子相比,是有些逊色,可是也算是清秀佳人啊。

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在盘龙镇的大衙上的时候,青青真实的体会到了独孤音尘的成就。

因为几乎所有的见到他们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愣愣的看着他们。

他们或许习惯了别人的仰视,敬畏,但是却从未如此被人专注的盯过,青青不由看向一旁视若无睹,唇角却明显勾起的独孤音尘。

看吧,看吧,我家姐有那里不如人了!

独孤音尘心中默默念叨,脸上可是满满的自豪啊。

“姐,这家怎么样?”走到了蟠龙镇最好的酒楼——盘龙酒楼,独孤音尘征询青青的意见。

“不错。”看着这家古朴中却不失档次,简陋中却不失格调的酒楼,赞道。

“小二,把你们酒楼里的好酒好菜上来。”一进门,一反往日的低调,独孤音尘高声唤到,还好,时间尚早,用饭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这足以让青青翻白眼了。

因为不等他叫唤,前来张罗的小二已经有些惊诧了,他这一弄,不止小二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

独孤音尘似乎对此不以为然,只是拉着青青坐到了一个相对角落,却又明亮的座位上。

其实,他的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他要的就走这效果。

看以后这些人还敢乱说。

“公子,稍等,马上就来。”被掌柜的狠狠一椎,才反应过来的小二赶紧高声应答,利落的行走,眼睛还好奇的看向独孤音尘身旁的青青。

原来这就是陈公子的姐姐啊。

不一会,陈公子的姐姐出门了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盘龙镇,这盘龙酒楼的位子也不一会的就被坐满了。

一个个要了酒菜,可是眼睛看得不是桌上的东西,而是一旁的姐弟两。

青青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独孤音尘,对投射过来的目光有些不舒服,可是看着独孤音尘那明显的故意的行径,青青有些莞尔,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筷子一放,不悦之色顿显。

“怎么了?不好吃吗?”这些菜可是这酒楼的招牌菜,更何况,青姨从不挑嘴的。

“什么时候,你都不懂得尊长了?”隐怒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酒楼的每一个角落。

呃……

独孤音尘看着面又怒色的青青,一时间还真懵了。

他可从来没见过母后(青姨)生气了,更别说发怒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常他都守规守矩的,可是青姨却让他自然些,要不会露馅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虽然困惑,但是,自然的,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乖顺的等着青青的训斥。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情景,却让独孤音尘家有悍姐的传闻瞬间爆开,闻着唏嘘。

没想到啊,没想到,如此有才有礼的一个少年却有着这么一个姐姐?

蟠龙镇的人心中都不免为独孤音尘叫屈,惋惜。

对这姐姐的评价也就统一的只有一种——鄙夷。

青青当然明白在场的人心中所想,自顾自的带着挑剔的神态,自然的用餐,直到她感觉饱了,独孤音尘才重新拿起了碗筷。

一顿饭下来,花费不菲,可是却也搞得独孤音尘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一个劲的思索自己究竟是哪儿惹青姨生气了?

可是当他结账走人的时候,看到掌柜的那欲言又止,怜悯的眼神的时候,一个激灵,转身环视,几乎都是一致的眼神,他总算明白了。

他被青姨耍了。

“姐姐,我们去看布料吧。”想到此,独孤音尘释然一笑,只要不是真惹怒青姨了,青姨想怎么着都没关系。

“嗯。”微微上杨的视线,让青青这个悍姐的形象更加的鲜明了。

同样的,走进了最大的一家布庄,左挑右选,青青选了一些耐穿柔软的棉布,对那些绸缎纱料看都没看。

“小二,把这个包起来。”这下独孤音尘可不同意了。

他选中了几样素色的纱料,青姨穿上一定舒服好看。

青青看到了,刚要张口训斥,却被独孤音尘给堵了。

“姐姐,姐姐如果穿上一定会好看的。”拥着青青,独孤音尘几乎有些撤娇的说道。

而这让青青本打算装出的恶嘴脸也装不出来了。

张了张口,青青却没有吐出任何字眼。

只因为这份悸动,唤醒了她记忆最深处的温暖。

几曾何时,有一个少年那么毫无顾忌的扑到她的怀中。

酸楚感伤,在这一刻,猛的袭上心头,扰上脑海,让她根本就没有沉淀的过程,就那么一刻,青青的眼眶红了,泪水也随之滑落。

“姐姐……”这一刻一独孤音山吓坏了。

“陪我爬山去。”青青需要的是发泄,发泄那种因为突然而来的思念,以及那压抑不住的因为思念而产生的惶恐,她需要发泄。

“好。”没有二话,独孤音尘陪着青青,放下了银两,布匹以后来取,人却朕袂离开了。

“你在这里等我,两个时辰内,我一定回来。”来到镇外的山上,青青把手中的缰绳交给了独孤音尘,如果按照独孤音尘的速度,那是一定跟不上她的。

她需要发泄,那种竭力的发泄,所以她不想让独孤音尘分散她的注意力,当然同时也不想让独孤音尘在这密林中出事。

“青姨……”看着眼前的青青,独孤音尘想要跟上,却又感觉自己真会成为她的负担,只能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眼神复杂的看着青青。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过,这荒山老林的,自己注意安会。”青青看了看四周,这个地方是山的入。处,即使有野兽出没,也不会是什么大型的攻击性强的,独孤音尘应该没问题。

“青姨放心吧,我在这里等你。”独孤音尘把手中的缰绳栓到了一旁的树干上,自己也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坐下。

“自己小心。”青青已经动手捆绑好自己的衣袖和裤腿,袖中的匕首也滑到了手中。

在独孤音尘的注视中,做好准备工作,闪身进入了林中。

荆棘满布的丛林可是对于青青来说,好似司空见惯一般,如履平地,青青就如那开工的弦,一发不可收拾。

脚步一出,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

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备战状态,不管不顾,一心直往前冲,直到汗水湿透了衣背,直到双腿开始变得沉重。

可是不到提不起脚的地步,她是不会停止的。

一阵疯狂的奔跑之后,剩下的就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全身肌肉,汗流浃背的青青,直接用衣袖拭去了脸颊上的汗水,以免流到眼中,刺痛双眸。

深呼吸,却没有张大嘴巴,只因为这密林中,一个不小心都会吸进未知的飞行物,造成危险。

环视四周,除了虫蚁的声音,似乎再无其他。抬头看了看天际,巨大繁茂的树林已经遮挡了头顶的天空,完全看不到太阳的踪迹。

根据自己的时速以及体力判断,她这一跑,已经耗去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如果想要在说好的时间内回到他们相约的地点,那么她必须按照刚才同样的速度回到起点。

调整呼吸,辨别方向,青青再次启动了步伐,虽然没有之前的猛烈,但是却也迅速如箭,穿梭于树林中。

穿梭中,双眸直视前方,双耳却能听八方,手中的匕首起落,总能掉下一些不明的偷袭者,不去看地上的战利品,只因,她相信,存活的概率很低。

冷酷,决绝,有两个原因,一是不能让对手有反扑的机会,斩草除根。

一是彻底的结束对方的痛苦,让他少去了等待死亡的痛苦和煎熬。

这丛林中,两者都有。

所以青青的每一次出手都是不留余地的。却听得跌撞而来的脚步声,两个相继不远的黑衣人正奋力的往她这边而耘而他们的身后,远远的不疾不徐跟着一个人。

青青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跑不了了,想要闪开,不想牵扯到麻烦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看到了她。

已经红了眼,没了希望的两人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攻向青青。

一出手就是凶狠至极的飞刀,刀口还闪着异样的光芒。

本不想惹麻烦的青青,却不想,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

一看就是淬了毒的刀子,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名门正派,就算是杀手门的,也不过是三流货色。

心中有了界定,来而不往非礼也,青青避开了飞刀,人不闪而直接逼近,手中的匕首随着身子的扑进,已经狠狠的扎进了前者的心口。

没有来得及拔出匕首,直接迎上了后面扑来的人,闪躲间人已经到了其身后,双手怪异的扭住了来者的脖子,只听得一声脆响,双手中的头颅已经呈现了怪异的角度。

冷冷的拨出匕首,看到的就是追踪而至的带着鬼魅面具的白衣男子。

直接忽视涌上心头的名宇,青青直接在死者身上拭去了匕首上的血迹,重新放入袖袋,转身走人。

越是不想见到的人,怎么在哪儿都会碰到。

而面具后的绝色容颜,此刻已经不是震惊所能形容了。

他想要阻止他们滥杀无辜,可是没想到,这些人却成了孤魂野鬼。

而他没有看清的无辜者,居然是绝然离去的司马青青。

更难以置信的是,他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专职杀手的身手,那样的狠绝,那样的利落,居然出现在了那个他们以为只是寻常女子的司马青青身上。

她究竟是什么人?

难怪她敢当人赴会,难怪她面对他们,那么的泰然自若,原来她并不为他们所知。

她究竟是什么人?

太子知道吗?

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收起自己的匕首,冷然的走人,他却想不到留下她的理由。

看着她行走于丛林中,他心中的疑惑陡增,她一个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老林中?

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难道她……?

想到这里,不假思索,他不能让她离开口起步追人,可是却发现本该走不远的人早就没了踪影,四周一片寂静。

这边的青青却是用出了前所未有的气力在奔跑,只因为她不想让麻烦牵涉其中。

急速前进的青青就犹如一只灵猿一般,灵活的在丛林中穿梭前进,根据方位的判断,尽快的回到了出发地。看到的就是一脸凝重,焦急等待着的独孤音尘。

看他那下摆,只有微微的一两道褶皱,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坐下等待,应该是一直站着等候。

“走吧,我们回家。”一抹脑门上的汗水,青青说道。

“恩。”独孤音尘赶紧把栓在树干上的缰绳解下,放到了青青的手中,只要青姨平安回来就好,至于发生了什么,他不会多问。

即使青青的裤腿上有着零星的血点,但是只要不是青姨受伤就好。

跃上马背,扬鞭疾驰,留给随后追出的人一串追逐不上的马蹄声。

司马青青,你究竟是什么人?

看着马蹄声响起的方向,面具后的男子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相信,司马青青一定认出了他的身份,他这身装束,在楚国,并不多见。

更何况,她还是第一个一眼就看穿他身份的女子,当他以鬼面战神的样子出现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看不穿呢。

她是不想面对他,更不想和他们有牵连。

在这楚国,有多少女子,无不想尽办法的向他们靠近,可是唯独她,对他们避之而无不及。

她究竟是什么人?

这一次意外的碰面,也让本无意的文若斌心中从此多了几分思索和专注。

“青姨,您先休息,我去还一下马,在拿一下布料。”到了竹林外,独孤音尘交代到。

“恩。”青青没有多说什么,此刻的她确实想好好的梳洗一下,再好好的睡一觉。

劳累是最好的办法,这样的话,她就不会胡思乱想,更不会伤秋悲月了。

转身走进了竹林,拿了换洗衣服,直接走向竹屋后一个小巧的用石头镶嵌而成的露天浴池。

不得不承认,独孤音尘确实是一块学习建筑的好料子,他也成功了。

虽然看起来是很简陋的竹屋,可是却舒适恬静,她很喜欢。

当然,她也知道,这竹屋的建筑,是他根据自己的喜好来搭建的。

浸泡于温凉的水中,青青感到整个人都得到了放松,极度疲倦过后的那种松散和困顿感也随即而生。

闭上眼,任由睡意席卷全身,整个身体在夕阳的照射下,不会感到冷意,反而是一种惬意的凉爽。

当独孤音尘回到竹屋,并没有看到青青的时候,想到的就是青青可能在沐浴。

可是等他做好饭菜,却依旧不见人,独孤音尘这才走向了这天然的浴池。

他才走近,看到的就是一双冷冽的寒眸,感到有人靠近,猛的睁开双眼的青青,在看到是独孤音尘之后,神态一缓,这才发现,天色已晚。

“我马上就好。”看着独孤音尘那明显送了一口气的神情,她也知道是自己让他担心了。

“饭已经好了。”独孤音尘随即退出了青青的视线,释然的走回了厨房,等候着青青的到来。

桌上的饭菜用盖子小心的盖上了,只为热热的等候青青。

第163章

深夜的盘龙镇迎来了从未想过的客人,一袭便装的萧一寒入住了盘龙镇上最好的客栈“龙腾”客栈。

作为战神的文若斌又怎会离开其左右,根据文若斌的判断和拨查,他可以肯定,司马青青就在这盘龙镇上。

当然关于司马青青赤手搏杀了两位刺客的事情,文若斌有所隐瞒,在他还没落实司马青青的身份的时候,他不会随意去猜测一个人,更不可能去评定一个人。

更何况,这个女人和太子的关系……

客找里的掌柜被叫进了客房,忐忑的等着虽然衣着简单的男子发话,南来北往的人多了去了,可是眼前的男子,这一身掩不去的霸气,还是让掌柜的感到心肝激励跳动不安,双眼只是在进门的时候看了一下,就再也不敢抬头了。

“见过这个女子吗?”一哥画卷在桌上展开,萧一寒看着画卷上的女子,预想着自己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是狠狠的痛打一顿,还是牢牢的把她捆在身边,让她再也无法逃开。

忐忑的看了看画卷中的人,掌柜的猛的瞪大了双眼,这个人,要是今天之前的话,他可以肯定的说没有见过,可偏偏这个人,他今天还因为好奇出了客找去看了一眼,这不就是那巧手陈青的悍姐陈英吗?

他们怎么会找她?

难道有什么事?

虽说传闻陈英很是强悍,可是他看到的也只是一个面容清丽的普通女子,她的身上有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感觉。

可是就凭陈青的表现,他也不想他们因为自己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可是掌柜的细微的迟疑变化又怎么能瞒得过在场的两人呢。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若有隐瞒,别说你的老命就是这盘龙镇,谁也别想逃脱。”萧一寒的话一出口,就让掌柜的惊呆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会如此的冷酷。

掌柜的双眼一闭,他无来由的相信,眼前的男子说道做到。

他不能因为陈英姐弟而连累到整个盘龙镇的人,毕竟这里那么多乡亲,他们可是无辜的。

“这位姑娘是巧手陈英的姐姐陈青,他们住在城边的出尘居,哪里一片竹林,不难找,但是却也没有人进去过。”掌柜的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如实告知。

心中只有表示对陈英姐弟的歉意,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们只是小老百姓,胳膊拗不过大腿。

“好了,下去吧,今日之事,掌柜的知道该怎么做吧?”文若斌冷冷的开口了。

冷酷的绝色容颜更是冷了一层。

话语也如同冰凛一般让人陡生寒意。

“小的明白。”掌柜的退出了客房,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后一片凉意。

双眸看向出尘居方向,心中却有着深深的歉意,环视,这里的不少地方还是陈英帮忙修耸的。

只希望他们能化险为夷。

“出尘居…”萧一寒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想的却是姐弟。

巧手陈英?

陈青?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个陈英难道就是那个让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他身边的男子?

想到这里,萧一寒居然有种想要粉碎对方的冲动。这是他的心意被践踏了,还是他的尊严被挑衅了?

他不得而知,但是此刻的冲动和暴怒却是让他自己心惊的。

“公子?”文若斌看着脸上神情阴睛不定的萧一寒,开口询问。

他这要打算如何?

直接上门吗?

还是半夜探访?

不过,他估计如果是半夜去的话,他们也不会太过轻松,脑海中不由浮现了那头颅在她的纤细双手中发出骨骼脆响的情景。

就连文若斌这个素有战神的将军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不知道故人造访,她会有何反应?”萧一寒的决定已经做出了。

文若斌不会知道,他的感觉萧一寒何曾没有,那一夜那冰凉的,有着杀意的威胁,可是萧一寒这一生仅有的休验。

踏着夜色,在掌柜的忐忑注视下,两人踏出了腾龙客栈,顺着掌柜所说的出尘居而去。

整齐密集的竹林,不一会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内,树林中一条用石子铺砌而成的小道也就够一个人通过,蜿蜒的通向竹林中那竹屋。

晕黄的烛光意味着,这屋中的主人还未歇息。

两人相视一眼后,萧一寒率先踏上了蜿蜒的石子小道,文若斌尾随其后。

“不知何方贵客远道而来,还请明儿个再来,出尘居不便待客。”温和中却有着不容违背的声音从竹屋内传出。

萧一寒和文若彬本就戒备的神经更加的绷紧了。

没想到,他们才踏上这小道,屋中的人就发现了,再怎么说,这里距离那竹屋至少也得十丈开外。

“萧一寒深夜造访,冒昧之处还请见谅,还请司马姑娘赏面一见。”萧一寒索性站定身姿,扬声说道。

直接点出了司马的姓氏,他要让司马青青知道,不管她跑到哪里,他都能找到她。

“抱歉,这出尘居住的只是小可和家姐,无阁下所说的姓司马之人,请两位另寻他处。”竹屋内走出了一个纤长挺立的身影,温和的语气让人无法生气,但是偏偏这温和的语气中却有着淡淡的冷漠,又让人无法亲近。

独孤音尘缓缓的走近,这个曾经有着一面之缘的楚国太子,他的到来,并不是他乐见的。

既然母后选择了离开,享受这样的生活,他就不想让人打破母后安宁的生活。

更何况,母后的身份终究不能和这楚国太子太过亲近,一旦事发,母后的安宁也将被打破。

再说,这太子眼中的的意味可不一般,他也不想让他接近母后。

不,更应该说是姐姐。其实,姐姐这个身份和称谓更加的适合他们,明明相差不大的年龄,这样的身份,更贴切也更自然。

“公子,许久不见。”一句话,萧一寒怎么会忘了这个和司马青青一同出现过的少年呢。

这个曾经名叫司马音尘的少年,他可没忘记,据查奉天的罗陵王就叫独孤音尘。

想到司马青青之前和那个卫国王独孤云峥的关系,在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萧一寒的眼中更多了凝重。

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能让两个皇子都那么的呵护备至,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公子此言诧异,你我未曾相识,何来重逢?还请公子移驾他处,以免影响了家姐歇息。”独孤音尘依旧是面色不改的站在石子小道的另一头,有礼的说道。

可是言辞间,对于其姐的呵护却是不言而喻。

“令姐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其后的文若斌冷冷的出口了。

在这么下去,搞不好司马青青真的再一次从他们的面前逃离了。

他绝对相信,她能做到。

只因为,她也算是从他眼前逃脱的少之又少中的一个。

唯一的一个女的。

“畏罪潜逃?公子何出此言?家姐甚少外出,不知何处开罪了两位公子,还请两位公子明察。”虽然语气不变,但是独孤音尘的心中不免一颤,难道今儿个真出事了。

那个血……

“独孤音尘,难道还要本太子指明身份,你才罢休。”萧一寒仅有的耐心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他没想到,对面的人还真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明明见过的,却否认的干干净净。

其镇定让他不得不佩服,由此可想而知,关于奉天各位王爷的传闻也未必有假。

“太子殿下,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独孤音尘神态未变的拱手说道。

事已至此,他想否认那已经是不可能的。

他又何必,坦然面对,即使这里是楚国的境界,即使面对的是楚国太子,那又如何?

独孤音尘的爽快也到出乎萧一寒意料之外,不过一想,也明白。

既然表明了身份,就算是他,也得多少顾忌身份,不能擅自闯入这出尘居了。

萧一寒真是……

有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可是此刻,他又能怎样。

“落凌王难道就不想请本太子进去坐坐吗?”萧一寒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那个打算。

今儿个无论如何,他也要进到这出尘居。

见不到人,他誓不罢休。

“岂敢岂敢,天子脚下莫非王土,太子殿下请。”独孤音尘身子一侧,相邀到。

可这言下之意就让人拧眉了,这不明摆着,进入这出尘居是因为情势所迫,萧一寒以身份压人。

“多谢落凌王盛情,落凌王请。”萧一寒像是没有听懂独孤音尘话中的含义,举步进入,文若斌也提步跟上。

没想到进入这区区的出尘居居然有这么一番折腾,比进入皇宫内院还麻烦。

“寒舍简陋,照顾不周之处,还请殿下见谅。”小巧精致的方形木桌,质地一般的青花瓷壶。

一看就是一般百姓的生活,这不免让萧一寒感到有些诧异。

毕竟就算是远离奉天国都,但是堂堂的落凌王,就生活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虽说这一切看起来真的很舒适惬意,可是和皇宫王府相较,那真是差之千里。

“落凌王真会享受,只不过,落凌王落脚我国,轩辕帝可知?”萧一寒看着独孤音尘沉着自若的沏茶,开口了。

“出了奉天,我就不是落凌王了,知与不知又有何区别?”独孤音尘双手把茶杯送到了萧一寒的面前。

这话一语双关,不止说出了,他只要出了奉天,不管他做什么,轩辕帝都无权干涉,也同样表明了,在这里,面对他楚国太子的不再是奉天的王爷,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无关任何的政治。

“那么卫国王可知司马姑娘和落凌王在一块?”萧一寒尽可能的打探着关于司马青青的身份。

“王兄知否?也得等问他才知啊。”独孤音尘笑答,好似这些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

可就是这些问题,让独孤音尘的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一旦青青的消息暴露,那么整个奉天都将轰动。

可是让独孤音尘远远没有想到的是,到时候震惊的就不止奉天,还有新建大国大同王朝,那里还有一个最为关注青青的人。

这就是落脚地太过偏远的利弊所在。

遇到熟识之人的机会微乎其微,当然想要听到更多的时政要闻,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小声点。”就在这时,一道女声传来。

独孤音尘眼中闪过无奈,因为这道声音他并不陌生。

“小姐,要是公子知道了,会生气的。”另一道刻意压低,但是却依旧清晰传来的声音让在座的三人都不免有朝天翻白眼的冲动。

这种夜袭者,是不是太过……

“你说叶儿,本小姐就奇怪了,怎么陈英公子那么好的人会有那么一个野蛮姐姐啊!”先前说话的女子,好似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皱眉思索。

在她的心目中,陈英可算是最有礼数,最有家教的男子了。

可是他的姐姐,听说大庭广众之下就训斥陈英,这样的姐姐,还真是……

想想,就为陈英不平,他那么辛苦的干活挣钱,还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姐姐,他姐姐怎么还能那样对他?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小姐,听口气,你很为这个公子抱不平啊,就不知姑娘是这陈英的什么人啊?”熟悉的声音响起,独孤音尘脸上瞬间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一旁的萧一寒和一直站在门。的文若斌却是脸色一变,只因为,司马青青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们居然没有人察觉。

这么说来,刚才他们的对于无一遗漏的都应该进了她的耳朵里了。

“他可是本小姐看上的男人啊,要欺负也只能是本小姐,怎么能让其他女人欺负他呢,即使是他姐姐也不行。”爽朗的,好不修饰的话语就这么传进了在场的所有人耳中。

到此,萧一寒和文若斌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转移到了脸上早就红一阵白一阵的独孤音尘脸上。

听到此,不知为什么,他们的心中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对姐弟好像就是单纯的姐弟,并无其他。

“小姐……”一旁小丫鬈想要阻止她们家小姐的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怯生生的看着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边的青青,鼓起勇气提醒他们家小姐。

“叶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小姐看上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本小姐是绝对不容许其他人染指的。”

“你扯什么啊?”感觉自己的衣袖一直被人扯动,小姑娘不爽的呵斥道,声调不觉间提高,她也没发现。

不过,这也让她成功的看到了站在她一边的青青。

瞪大了眼睛,红润的唇辨微张。

“不管你是谁,你给本小姐听好了,这陈英是本小姐看上的了,你可以回去了。”没想到小姑娘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双手叉腰,直接站到了青青的前面,堵住了青青的去路。

她居然把青青当成了和她一样,前来抢人的姑娘家了。

虽然本想好好睡上一觉的计划被打破了,可是看着如此可人的来客,青青的心情也不由大好。

没想到啊,没想到,独孤音尘这小家伙什么时候都能招蜂引蝶了?

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那麻烦姑娘让一让,我这就回家去。”青青唇角翘起,说到。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要是再不走,小心本小姐揍你。”没想到小丫头并不笨,动也没动,反而摆出了更加凶狠的样子,白嫩的小拳头还象征的在青青面前晃了晃。

“可是,我家就在这儿啊,你不让开,我怎么回去呢?”青青实在忍不住了,这是独孤音尘上哪招惹的小丫头啊,怎么这么可爱啊。

“你家?”小姑娘一愣,迅速的抓住了话中的含义,那眼前的女子不就是那个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陈英的姐姐陈青?

“你是陈青?巧手陈英的姐姐?那个面如钟馗之妹,双眼无视,瘸腿的悍妇一一陈青。”似乎是难以相信她所见到的女子和传闻中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小姑娘手直直的指着青青,还把听闻到的所有传言都说了出来。

却不想,她的言行举止在让那个她的小丫头叶儿无奈叹息的同时,却愉悦了另外的一群人。

“我是陈青,巧手陈英的姐姐,那个面如钟旭之妹,双眼无视,瘸腿的悍妇一一陈青。”忍着笑意,青青原封不动的把小姑娘的话重复了一遍,并且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叶儿……”小姑娘脸色一变,尴尬的叫道。“小姐,叶儿提醒小姐了。”叶儿怯生生的说道,脸红得都能烫熟鸡蛋了。

“陈英,咱们家来贵客了,怎么还不出来迎接啊?”看着眼前的主婢二人那快要无地自容的窘态,青青扬声一呼。

这让本就尴尬死了的两人,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同样窘的还有屋子里的独孤音尘,他今天丢脸可是丢到家了。

她们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啊。

第163章

“李姑娘,这么晚了,不知光顾出尘居有何贵干?”走出竹屋的独孤音尘,一出门就看见了那想要撞墙而逃的主婢二人。

“没事,没事,只是追着逛着就逛到这儿来了,我们先走了。”一拉叶儿,李梦琪转身就要跑。

“这怎么能行啊,让两个姑娘家这深更半夜的独自回去,岂是我出尘居的风格啊,小弟,送两位姑娘回去吧,不过自己要小心。”青青一把就拉住了那要跑的小姑娘,合情合理的说道。

可是她的话却让独孤音尘为难了,虽然知道青青的顾虑是对的,可是把她自己一个人留下,面对那两个人,他还是放心不下。

“文公子,若是可以的话,有劳公子走一遭。”青青头一抬,话语一扬。

“姑娘无须客气,两位姑娘请。”这下,独孤音尘想说什么,也没话可说了。

本来他就不会违背青青的意思,更何况,这个时候。但是,心中的顾虑还是难免。

“哇,好美!”却不想,刚才还尴尬得想死的李梦琪在一看到文若斌那绝色的容颜的时候,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感叹就出口了。

文若斌本就寒霜满布的脸颊更是寒了三分,若不是看在青青的面子上,估计敢这样当着他面这样的人早就坟头长草了。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青青这回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转身,问向被独孤音尘狠狠瞪了一眼,正委屈着呢的小姑娘。

“姐姐,我叫李梦琪。”一听到青青这么说,李梦琪好似忘记了她今晚来的目的,更忘了她面对的可是欺负她喜欢的男人的悍姐。

那脸上绽放的笑容,几乎可以和月辉媲美了。

“赶快回家吧,要是老人家问起,就说姐姐请你过来做客,不小心时候座长了。”青青的话无疑让李梦琪找到了庇荫所,之前关于这个姐姐的印象完全抛到了脑后,现在只剩下满满的感激。

“谢谢姐姐。”李梦琪喜滋滋的走了,不远还回头向青青挥手。

看着远去的人影,青青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你打扰到我的生活了。”冷冷的话语传出,走至她身旁的身影脚步一顿,脸上的神情一滞。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他迟早也有回去的一天。”萧一寒无法理解,她宁愿选择过如此简陋的生活也不愿接受他的好意。

“如果他不愿意,他也可以永远的留在这个地方,或者去找寻另一个安身之所。”青青没有看向身边的人,有些事情,有些人是无法体会她此刻的心境的。

这里,是独孤音尘和她一点点的建立的家,是独孤音尘辛辛苦苦的撑起的家。这里,刚好有了个家的现模,刚有了家的稳定,却又被人破坏了。

“你知道这里总共花了多少银子?”环视这个独孤音尘一手置办的家,青青问道。

“贰佰叁拾陆两白银,这些钱或许对于太子来说,也不过是一杯茶的钱,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赚到的吗?”青青转身,直视萧一寒。

“堂堂的一个王爷,自小长在蜜罐中的人,是怎么放下尊严,一家家的去找活干,从开始的无偿帮忙,慢慢的几文钱,再到后来的几两银子,到了现在,他终于靠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努力,慢慢的累积到了属于自己的声望和财富,虽然这些在你们看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可是对于我,却感觉是那么的难能可贵,你知道吗?从跟着我,他就把属于奉天的身份和银票全扔了,只因为我说过,如果要养活我,必须得是他自己赚的钱,如果是太子殿下,你能吗?”青青的眼中有着泪花,或许别人无法理解她的感受,但是她自己知道。

看着独孤音尘每一次笑眯眯的回来,那本来白净细嫩的双手总是鲜血淋淋的,她的心会疼的。

怎么说,独孤音尘也是她的孩子。

可是他却从未在她的面前抱怨过,更没喊过痛,喊过累,只是高兴的告诉她,找他干活的人越来越多了,钱也越来越多了。

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也没有让她吃过苦,用做工抵债的方式,找了一个柴鹏,作为他们的栖身之所。

可是即使独孤音尘不说,青青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所受到的屈辱和委屈。

可是,她知道,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坚定的笑容那么她就装作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有滋有味的吃着他带回来的食物,享受着他所带来的一切,不去问,也不去管。

因为,他有自己的自尊,作为皇子的尊严,作为王爷的尊严,更有作为一个儿子的尊严。

而这分尊严,独孤音尘无须任何人来给予,这份尊严只有她能给予。

而她也就这么做着,让他感受到尊重和鼓励。他成功了,也长大了。

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却又被打乱了。

说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萧一寒等人离开了,这里,也不是他们能留的地方了。

萧一寒,楚国的太子,是让多少人敬畏的人,可是也是让多少人视为眼中钉的人。

但凡和他有牵连的人,又怎能再过上舒坦的日子呢?

这一份宁静和平和,从此将不复存在。

让青青更为担忧的是独孤音尘的安危,虽然他学了一门手艺,可是他的武功是兄弟几人中最薄弱的一个。

他不能出事,他的人生才刚开始。

看着眼前的青青,不在那么的冷漠疏离,但是却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愤恨。

恨意,头一次在青青的眼中,如此明显的坦露。

他的出现,让她恨他。

她恨他。

看到这里,萧一寒的心就像被重重的打了一掌那样,那么的痛,又像痛到不能呼吸那样,只能怔怔的看着青青。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萧一寒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这从未对人吐出过的三个宰。虽然知道这些说了也无济于事,可是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能做什么?才能缓解青青那眼中的恨意。

“让文若斌亲自送他回去,就算楚国的战将全死了,你也得保证,独孤音尘毫发无损。”双眼一闭,一睁,青青开口了。

不在激动,不在愤怒。

平静一如往昔。

“好。”萧一寒看着如此的青青,莫名的感到喉咙发哽,虽然还没意识到他的到来究竟影响了什么,或者说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是,看着眼前的青青,他却隐隐感受到,青青的心再一次的关上了。

没有再说什么,青青转身看着那蜿蜒小道。

她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

月光下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本是成双的,可是却又感觉那么的遥远。

“姐,我回来了。”当两道身影出现在视线内的时候,青青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尘儿,跟我来。”开口,独孤音尘的脸顿时敛去了所有的轻松,肃穆的跟着青青走回竹屋,经过萧一寒身边的时候,充满了恨意的双眸死死的瞪了萧一寒一眼。

都多久了,他都快忘记了母后用这种称呼叫他的感受了,却不想,今晚,母后却当着他们的面叫了出来。

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切,并不是他乐意见到的,更不是他能违背的,因为,他面对的是母后,他不能违背。

看着离去的两人,萧一寒看向了一同归来的文若斌。

“有几个跟踪者,不过已经解决掉了。”文若斌并没有隐瞒,这并不出乎预料,反而萧一寒的表情有些让他不解。

还有这司马青青对独孤音尘的称谓:尘儿,这不是姐弟该有的称呼,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带上人,亲自护送落凌王回奉天。”这是萧一寒给出的旨意,也是让文若斌感到不安的原因。

“把落凌王毫发无损的送到奉天,一定要做到。”没有万一,更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

“萧一寒,我要杀了你。”就在这时,竹屋内,冲出了悲愤异常的独孤音尘,用足了全身的力量,直直扑向萧一寒。

他的疯狂让文若斌直觉的想要上前阻拦,但是却被萧一寒阻挡了,任由独孤音尘的拳头狠狠的落在他的腮上。

“我今天打死你,王八蛋。”从未出口成脏的独孤音尘没有控制心中的愤怒情绪,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毁了他的人生,毁了母后安宁的侩子手。

“司马姑娘……”文若斌给出了警告,他可以看出,萧一寒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或者是防御,任凭独孤音尘出手。

怎么说,萧一寒也是楚国的太子,独孤音尘这样太过失礼。

“文将军,落凌王就拜托将军了。”青青把收拾好的包裹递到了文若斌手中,转身看向狠狠揍向萧一寒的独孤音尘。

“尘儿,够了。”青青开口了,他们得马上离开。

“母后……”独孤音尘停下了手,狼狈的抬头,愤怒的双眸中满是泪水,却生生的隐忍着,不让坠落。

“该上路了。”青青平和的开口,看着独孤音尘那闪着泪花的双眸,青青勾起了唇角。

“母后,尘儿不要离开母后,尘儿不要回去,尘儿就要跟着母后。”踉跄的起身,来到青青跟前,跪倒了青青的跟前,抱住了青青的双膝。

此时的独孤音尘只不过是一个不愿离开母亲怀抱的孩子。

“尘儿还记得母后说过的话吗?”触摸着独孤音尘的头顶,青青的言语有些梗咽,也有些沙哑。

“儿臣一定铭记,儿臣谨遵母后教诲。”除了呜咽还是呜咽,独孤音尘抱着青青的双膝,任由泪水肆意,过了这一刻,他就将和母后天涯咫尺,相见不能相认了。

“母后,要是太子皇弟回来了,儿臣能不能告诉太子?”久久,独孤音尘拭去双腮的泪水,抬头问道。

“不用,逝者已逝。”停顿一晌,青青给出了让人心酸的答复。

“尘儿明白了,母后保重,母后,一定要好好保重,如果尘儿知道有谁欺负母后的话,尘儿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姑息。”独孤音尘这话无疑是最大的让步,也是警告。

“恩,母后有峥儿,有尘儿,还有风儿,有源儿,还有玥儿,有谁敢欺负母后,母后的儿子个个都是母后心目中的英雄。”青青欣慰的说到。

“母后,保重。”起身,紧紧的给了青青一个拥抱,独孤音尘背起行囊,好似想到了什么,从身上取出了钱袋,塞到了青青的手中。

“母后,这钱干净。”扭头,转身,走人。大步跨出的脚步让人心酸。

看着离去的独孤音尘,文若斌赶紧跟上,神态却还处于对青青身份的震撼中。

想来想去,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司马青青居然是奉天已逝的皇后。

那个名震天下,轰动一时的奉天小皇后。”

难怪卫国王独孤云峥对她呵护备至,难怪这落凌王同样维护之至。

那么?

突然想到,那奉天的准南王独孤行风在面见大同皇帝口中叫出的声音,太子……

难道,大同的皇帝墨良就是奉天失踪多年的太子独孤绝殇,那个和皇后相依为命的太子。

青玥宫……

青青……

玥儿……

一连串的回忆连贯,真相破茧而出口可是当他想到这一切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盘龙镇。

都说奉天的各位王爷,各有建树,都说这大同皇帝少年天子,才略戒备。

却不想都是出自司马青青这个女人的教导。

难怪,难怪她在任何场合,任何地方,见到任何人,都是那么的不卑不亢。

他曾经感觉这女人身上有种好似宫中女子才有的雍容,却不想,她本是宫中至尊。

可是她的身份,太子……

而这厢的萧一寒却是对身上和脸上的伤好似没有感觉,只在听到那称谓之后,再也动弹不了。

母后……皇后,奉天的皇后。

他喜欢上的女人居然是别国的皇后,并且还是一个已逝的皇后。

难怪,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那么的与众不同,却又好似奇异的融入于皇宫生活。

“太子住尘儿的房间吧。”青青无视萧一寒的怔忡,冷冷的说道,人已经走回了竹屋。

这里,是尘儿亲手搭建的家,只要她在的一天,就不会容许任何人践踏。

回到屋里,青青一如往常的躺倒了床上,可是双眼却怎么也闭不上,她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的是独孤音尘那悲戚的脸庞。

母后……

青姨……

姐……

姐姐……

想到刚刚改口时的独孤音尘,那一脸的傻笑,青青只感觉口中咸咸的,不知何时,泪已满腮。

站在窗口,看着茂密整齐的竹林,青青的双眼有些模糊。

为什么每一次,当她感受到家的温暖的时候,却总是被无情的夺走。

转身,顺着柱子,慢慢滑下,抱膝坐在屋中的角落里,任由泪水肆意。

玥儿,你在哪儿?

玥儿……

青姨好累……

青青只感觉意识在慢慢的抽离,整个人也好似飘忽于半空中,四处茫然,天下之大,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容身。

玥儿……

飘渺的声音传出,青青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惶恐和不安,她的玥儿在哪儿?

她的玥儿……

只要找到了她的玥儿,她就有归属了。

可是,玥儿在哪儿呢?

玥儿……你在哪儿?

惶恐萧索的双眸四处搜寻,眼前却总是一片白雾,找不到任何的出路。

超负荷劳累的一天,又在凉水中泡了一会的青青,在这一刻,终于让病毒有了侵袭的机会。

也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四面八方射来了密密麻麻的火箭,竹屋几乎是在瞬间成了火海。

青青只感受自己的身边越来越热,白雾越来越浓。

“青青……你在哪儿?”得不到回复的萧一寒破门而入,在烟雾弥漫的角落里找到了昏迷中的青青。

似是找到了归依,青青昏睡的唇角居然流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口中嘀咕了一句,头靠向萧一寒怀里,沉沉睡去。

萧一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抱着怀中的人儿,尽力的冲出火海,在侍卫的保护之下,扯出了出尘居。

当他冲出出尘居的时候,回头看到的就是一片火海。

“太子,快走。”一旁的侍卫,焦急的催促道。

文将军没在,来者气势汹汹,他们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一咬牙,萧一寒接过侍卫递过的缰绳,抱着青青,策马而去。

不一会,背后就已经传来了短兵相接的厮杀声。

出尘居,从此在盘龙镇就成了一个禁忌。这姐弟两也在盘龙镇彻底的消失了。

腾龙客栈的掌柜总会在恍惚间,看向那成了灰烬的地方,黯然一叹。

浩瀚的天空下,另一个角落,坐在马车里,静静的看着手中书籍的白发少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闭眼忍受的同时,居然听到了飘渺的呼唤。

玥儿……

玥儿,你在哪儿?

熟悉的呼唤却有着全然陌生的仓惶和不安。

青姨……

一把撩开车帘,飞出了马车,可是空旷的地方,哪有母后的踪影。

“母后……青姨……玥儿在这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侍卫们惊惧的注视下,这个天子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

只希望这声音能穿得更远,让仓惶的母后能够听到,不在害怕。

母后……

青姨……

可是给他的只是空旷的回声,再无其他。

就连之前的那似有若无的声音都不在了。

母后还活着……

还来不及感受这喜悦,墨良就为这不详的预感感到揪心。母后,从来不知脆弱为何物的母后?

居然流露出如此惶恐的神态,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母后怎么了?

如果母后还活着,她现在在哪儿?遭受了什么样的意外?

这一连串的臆想,让墨良的心都纠结了,可是看着眼前这苍茫的大地,他该何去何从?

母后,若是你有灵在天的话,告诉玥儿,您在哪儿?

仰头看着茫茫的夜空,墨良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照应,那心悸也慢慢平复。这一切好似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夜空下,只有那白色的发丝在随风飞舞,犹如那不惹凡尘的谪仙一般,可是那沉痛的双眸却让人心碎。

那清瘦的背影,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凄凉和孤寂。

天空的另一头,好似听到了玥儿的回复,得到了回应的人儿不在感受到惶恐,唇角一直牲着恬淡的笑容,沉沉睡去。

若不是那浑身滚烫的温度,或许这一切都那么正常。

可是一边抱着青青,一边策马狂奔的萧一寒,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就怕这温度会慢慢的失去。

一路狂奔,却失了方向,虽然躲开了刺客的追杀,却也到了一个没有人踪的地方。

现在需要的是大夫,如果青青的烧退不了的话,会出事的。

驱马回到了官道上,奋力的向前奔跑,只希望能尽快的找到人家,找到大夫。

“青青,你快醒醒,别睡了。”眼看天色发白,身下的马匹已经精疲力竭了,怀中的人儿似乎有越睡越沉的迹象!

可是放眼望去,却依旧没有人烟的踪迹,萧一寒摇着怀中的人儿,就怕她一睡再也醒不过来了。

“玥儿……”却不想,怀中人儿嘀咕道,头却往他的怀中钻去,要不是这称呼不对,否则萧一寒一定会为青青的表现感到欣慰的。

玥儿,应该就是那个青青从小视如己出的太子了吧。

还来不及细想,身后却已经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好似奋力追赶的样子,萧一寒一咬牙,抱着青青蹿进了路边的树林中,狠狠的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任由马匹奔驰而去。

不敢停留,抱着青青,萧一寒尽量往丛林茂密的地方而去。

一旦被发现了,那么今天一战必然凶多吉少,毕竟青青现在是毫无抵抗能力啊。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刚好容纳一个人的树洞,萧一寒小心的把青青放进了树洞中,在用树枝作为掩护,这才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离开了的萧一寒,却并没有发现,树洞里,居然冒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吐出火红杏子的舌头。

纯红的如血一般的火蛇妖冶的身子缓缓缠上了青青的身子,冰凉的触感,让青青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声。

雄起的舌头,却在找寻着下口的地方。

一只小蚂蚁调皮的钻进了青青的脖颈处,青青不胜其烦,无意识的抬手去弄,却不想,恰好挡住了袭向脖颈处的舌头。

剧烈的疼痛瞬间从手臂处传来,迷糊的青青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双小小的眼睛,以及并不陌生的麻痹感。该死的!

另一只手迅速的捉住了火蛇的七寸,逼迫它张开嘴,松开自己的手臂,张嘴就朝着蛇咬之处,猛烈的吸吮。

一口接一口,直到麻痹的感觉慢慢消失,剩下的是一种正常的晕眩感。

麻痹的手能够动弹了,这才冷冷的看向被捏住了七寸动惮不得的火蛇。

狠狠的提着蛇尾,一抖,龙骨散架。

此时的火蛇没了之前的狠毒和攻击性,只能无助的被甩到地上,动惮不得。

解决了眼前的困境,青青这才发觉自己发烧了,可是耳畔传来的格斗声,却让她迷离的精神一振。

探出,看到的就是萧一寒受到攻击的场面,萧一寒果真不愧是各种刺杀下存活的太子,面对刺客的穷凶极恶的进攻,萧一寒应付的游刃有余。

只不过他的表情看似却并不轻松,好似在顾虑什么。

萧一寒好似要把刺客引向另一边,可是却被纠缠得离不开口想要一时间解决了刺客,却也不可能。

眼看刺客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图,这种时候只能快速解决战斗,否则,只会把自己陷入困境。

青青跃下了树洞,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果然瞬间就引来了攻击。

“青青,小心。”当萧一寒看到青青醒来,却出现在刺客面前的时候,他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他就怕青青在不知何谓的情况下醒来,引来了刺客的注意力,那就不好了。

可不想,一醒来的青青就这么出来了。

“速战速决。”四个字吐出的同时,一个迎头而上的刺客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见到此情此景,不止萧一寒愣了一下,就是刺客也绝对没有想到。

之前大部门的人都攻向萧一寒,此刻,却转向攻击青青。

虽然脑袋发热,虽然浑身疲软,可是一到了战场,青青就只是一个战士,一个不知病痛为何的战士。

她的眼里就只有一个字一一杀。

少去了顾虑,萧一寒看着青青那冷绝的身手,也加快了节奏。

这算不算是生死与共?

在解决眼前敌人的时候,萧一寒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冒出了一个疑问,还为此而露出了只有他自己才明了的笑意。

“我怎么会在这里?”青青看着眼前的环境,当她到了萧一寒身边的时候,冷冷的问道。

“出尘居没了,被烧了。”虽然知道出尘居对青青的意义,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不想隐瞒,也不想欺骗。

“被……烧……了!”青青突然停止了一切的攻击,手中的匕首也塞回了袖中。

可是她的表情却有着让萧一寒震惊的冷素和平静。

“是你们烧的?你们的幕后主使是谁?”冷冷的问话出自青青的口中。

前来的刺客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萧一寒带着一个女人,应该会成为累赘,却不想,萧一寒带着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夜罗刹。

下手的狠辣和快捷,一点都不逊色于他们,或者说,比他们还更胜一筹。

“你们最好别活着落到我手里。”看似好心的警告,在刺客们听来却犹如追魂曲一般,不寒而栗。

“那房子是尘儿为我修建的,可是你们却毁了它。”随着这指控,青青已经主动扑向了刺客。

没有回避,没有闪躲,有的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这让习惯了生死线上晃悠的他们也惊呆了。

可就是这么一呆的机会,他们就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机会。

那一双看似绣花的手,所到之处,无不是让人惊骇的骨骼脆响。

青青直接徒手拒了他们的魂,这就是他们毁了出尘居的代价。

当萧一寒看到这样的青青,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也难以形容。

这么一个女人,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女人,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为何会成为奉天的皇后,又怎么会隐忍了那么多年?

一直像一个没有还击之力的人一样生活着。

究竟是什么,压抑了她的本性,还是她的本性本该是平和的。

只不过,所有的一切却容不得她按照自己的本性活下去。

这也就是她和那个独孤音尘恨他的原因吧,只因为他打扰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从他们理想的生活中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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