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笑了,莫不是妹妹我扰了姐姐的兴致,妹妹在这给姐姐赔礼了。”看着拾步而来的邱雪姬,冷千雪起身迎了上来。
“哪里的话,如若不打扰的话,姐姐就坐下了。”邱雪姬轻扶冷千雪就要下拜的身躯,一同走进了亭中。
“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啊!”扫视一眼正含苞待放的各色花蕾,冷千雪赞道。
“是啊,虽还不到百花齐放的时节,可这御花园里,也该是满园芳芬了,却不知今日为何不见花开枝头!”随是疑惑,但是邱雪姬那打趣的眼神却让冷千雪绯红满噻。
“姐姐就饶了妹妹吧。”冷千雪出口求饶,娇羞的神情也让全身的冰冷多了几分生动。
“奴才小夕子参见贤妃娘娘,怡妃娘娘,皇上有旨,请贤妃娘娘觐见。”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却急匆匆的跑到了亭外,脸上有着焦急神态。
“妹妹,姐姐先行一步,改日姐姐在与妹妹一同赏阅这园中美景。”贤妃一看小夕子的神情,心中一沉,却神色未变的起身告辞。
“姐姐快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冷千雪起身相送,听到皇上召见贤妃,心中不免黯然,脸上的光晕也随即一暗。
“恩。”邱雪姬回了一个笑容之后,尾随小夕子的脚步离开了。
心中却在思量,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皇上身边的小夕子公公如此的失态。
来到御书房,凝重的氛围直扑而来,邱雪姬的心中不免忐忑。
踏入御书房,这才发现,贤王和国丈(邱清泉)都在场,一脸的凝重,而贤王的脸上更是有着肃杀之气。
“臣妾叩见皇上陛下。”邱雪姬稳稳的对着坐在龙椅上的轩辕皇行礼。
“爱妃免礼。”独孤韵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脸上却有着从未见过的凝重。
“臣弟见过贤妃娘娘”
“臣参见贤妃娘娘。”
就在邱雪姬起身的时候,贤王独孤鑫源和其父邱清泉也向她行礼。
“贤王有礼。”
“父亲大人。”
一番礼节过后,邱雪姬的目光看向了皇上。
“爱妃,皇陵出事了,先后的灵柩出现了裂纹,要移棺,后宫之中,爱妃要稳定好人心,不能出现任何的不良言行,若有妖言惑众者,爱妃大可先斩后奏。”轩辕皇旨意一出,邱雪姬整个人都呆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事关先后灵柩。
“臣妾遵旨,臣妾定当不负圣恩。”此时此刻,邱雪姬知道,她没有选择的权力,更没有推诿的余地,她能做的就是奉旨行事。
即使,这事来的那么突然,那么的……让人惊悚。
“爱妃先退下吧。”独孤韵的眉宇间似乎有着千斤重担,话语中也有着所不熟悉的沉重和疲倦。
“臣妾告退。”邱雪姬几乎是飘着出了御书房,明媚的阳光下,她却感到刺骨的寒意。
皇陵出现异样,这是多么不吉利的征兆,更何况还是先后的灵柩,这一旦传出去,奉天必然会大乱。
急急回到自己的明清宫,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紧张情绪,思索着怎么入手?
然御书房内看着贤妃离去的三人,却在沉思半晌之后,做出了一致的决定。
看守皇陵之人,一夜之间全部调换,皇陵之外,或明或暗增派了不少兵士。
后宫中,无任何的闲言蜚语流出,但是轩辕皇却一直忙于政务,未在宠幸任何一个妃嫔。
远在千里之外的卫国王独孤云峥,淮南王独孤行风也接到密旨,急速回京,就连奉旨外出的落凌王也被快马召回。
当风尘仆仆的兄弟几人聚首的时候,给他们的是一身寿衣。
换洗过后的他们,来到了戒备森严的皇陵,来到了摆放先后灵柩的地宫之中。
上等的紫檀木棺椁并排的摆放着,虽然一直有人守灵,但是却还是有一种阴冷的寒意。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儿臣不孝,惊扰父皇,母后在天之灵,请父皇母后赎罪。”三跪九叩,焚香烧纸之后,独孤韵终于把目光集中到了那棺椁上的细细裂纹。
至此,身着寿衣的弟兄几人一脸肃穆,对于轩辕皇的举动,他们不想去猜测,谁都知道,这棺椁里是否真有尸骸?
轩辕皇这么做,究竟有何意图?
唯独落凌王独孤音尘看着那棺椁,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双眸中一片死寂。
他没有想到,轩辕皇为了达到目的居然能如此的不择手段。
“开棺。”随着轩辕皇的一声令下,封闭严实的棺椁被撬开了,没有腐臭,有的只是檀木的浓郁香味。
“儿臣不孝,请母后恕罪。”轩辕皇率先来到了棺椁前,却不想在看到棺椁中的景象的时候,双目圆瞪,久久没有出声。
慢慢的俯下身子,拿起棺椁中仅有的一纸诏书,这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皇上……”没有看见尸骸,那本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兄弟几人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轩辕皇那入骨三分的表演。
“吾儿:当你们看到这份诏书的时候,想来已经怀疑皇后并未薨逝;皇后进宫整十载,从一个稚女成长为一个豆蔻女子,对朕,对皇儿们,她已然进了心力,朕甚为感激,可是,朕却不能留她,奉天遗训,帝位只能传于长子,然韵儿势单力薄,难以负荷太子之位所带来的危难,朕不得已而为之,迎接玥儿进宫,册立为太子,却不想,皇后对此从未有过怨言,也从未仇恨过朕,更对各位皇儿视若己出,朕深感欣慰,却也歉疚于心,皇后离宫之时,身上寒毒已然浸入五脏六腑,时日无几,如若有幸,望吾儿找回皇后遗骸,葬于此处;如若皇后有幸存活于世……召见摄政王便可知。”独孤韵的声音在地宫中回荡,空气中顿时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几道目光狠狠的瞪着一旁的棺椁,那里边有着书写诏书的先皇。
“封棺。”手拿遗诏,独孤韵哑声吩咐,他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先皇离世还会留有这么一手。
他到死还惦记着母后,如果母后还活着,他还想怎么样?
“传摄政王。”这是走出皇陵之后,独孤韵吐出的旨意。
就算心中有千万个不愿,可是,他不能违背先皇的遗诏,他不能。
只因为,他今天的一切都是先皇给的,他不能违背。
原本就是一出大逆不道的戏码,却不想……
先皇遗诏突显,皇后身死不明,宛若一颗惊雷在奉天的上空炸响。
“奉天皇后穆氏青青,罢黜皇后尊位,享有皇族之荣,一生不受皇室束缚。”当从摄政王处拿到遗诏,朝堂之上公然宣读时,又一个惊雷炸得奉天的上空都成了灰色。
随着先皇遗诏的公开,皇后穆青青的画像也随即四处蔓延开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独孤韵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期许,卫国王独孤云峥及贤王独孤鑫源,还有淮南王独孤行风对此并没有多少感触,人都没了,做这些又有何用?
唯独落凌王独孤音尘却只是保持了沉默,自始至终都陷于自己的思绪中。
而关于先后的种种传闻,对于先后对于各位皇子的仁爱也随即在奉天传遍。
这个曾经几度引起全国关注,乃至全天下瞩目的女子,再次成为了焦点。
当冷千雪看到摆放在贤妃宫中的画像的时候,惊愣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
“怡妃妹妹,怎么了?”看着冷千雪那惊愣的神情,邱雪姬柔声问道。
“这位是?”冷千雪开口,这才发现,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就是先后娘娘,怡妃妹妹没有想到吧,先后娘娘居然是这么年轻的女子。”贤妃不疑有他的感叹道,看着画中的女子,邱雪姬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尊崇之情,关于先后,她不止听其父提到过
175(二
“先后?”难以置信的吐出话语,冷千雪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死死的钉在了贤妃的脸上。
“是啊,先后,我们的母后,虽然她并非皇上的生母,更甚者比皇上小,可是她当之无愧,我在进宫之前有听父亲大人讲过。”贤妃邱雪姬看着画卷中的女子,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智龄女孩,是怎么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中,保全了自己,保全了太子。
自己身在皇宫,她有体会,想到那份艰辛,贤妃不由的肃然起敬。
更难得的是,身为皇后,她对皇子们却没有厚此薄彼,一视同仁,只从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
“她是奉天的先后,是皇上的母后。”冷千雪脸色刷白,想到之前自己的自以为是,整个人犹如掉进了冰窟一般。
“怡妃妹妹,怎么了?”贤妃似是发现了冷千雪的不对劲的地方,关切的问道。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就不打扰姐姐了,妹妹先行告退。”冷千雪尽量的扯出笑容,可是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僵硬和牵强。
“妹妹要是有不适,传太医看看吧。”贤妃只是温和的交代了一声,把疑惑埋在了心理。
“谢谢姐姐关心,妹妹告退。”冷千雪也顾不上失礼了,纤长的身影有些仓惶。
想到在楚国时,想到三国君王聚首时,司马青青为何甘愿被俘?
想想,当司马青青被陷害的时候,楚国所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整个天牢的侍卫的性命,以及权倾朝野的整个六王府,乃至楚国的天威。
一个天牢都关押不住的女子,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甘愿伏法?
现在想来,一切已经明了,只因为在那里的不止有她自己,还有她视如己出的奉天皇帝。
但是……
冷千雪仓惶的步伐突然顿住,那时候的司马青青陪在的是大同皇帝的身边?
难道,这大同皇帝和她也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冷千雪不由为之惊愣,楚国朝阳帝是否知道,他们捕拿司马青青,其实已经无形中得罪了两国的君主。
可是……
让冷千雪想不通的是,当司马青青走的时候,不管是轩辕皇还是大同帝,他们都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来制止,这是为何?
根据贤妃的叙述,应该不难看出轩辕皇对这个先后的敬重,可是当时的轩辕皇居然忍下来了。
不止轩辕皇忍下来了,就连大同帝,那个少年白头的天子也忍下来了。
那么还有什么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
越想,冷千雪越觉得如坠冰窟,在艳阳照射下,她依旧感到刺骨的寒意。
怡妃娘娘……
怡妃娘娘……
恍惚间,冷千雪回神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被列为禁地的玄月宫。
素来冷清的玄月宫,此时却是人来人往,太监宫女们,进进出出,只为把这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只为迎接先后,不,应该说是皇太后的归来。
“臣弟见过怡妃娘娘。”玄月宫内,慢慢走出了一个伟岸的身影,和独孤韵有着几分相似的容颜,却因为常年在外,风吹日晒下有些黑瘦精壮的卫国王独孤云峥。
“卫国王有礼。”回礼,冷千雪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里忙乱不堪,还请怡妃娘娘移驾别处。”虽然独孤云峥已经做出了恭敬的神态,但是话语中却没有多少敬畏的成分。
这里,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
“她不会回来的。”看着眼前这个并不熟悉的容颜,感受到那种无处不在的对司马青青的维护,冷千雪下意识的就出口了。
司马青青回来能做什么?如果她愿意回来,那么她也就不会留在楚国了。
想到朝阳帝对司马青青那关怀备至的样子,想到朝阳帝对司马青青那专注的眼神,冷千雪的心中就有一股子的不平。
凭什么,同样是女人,司马青青不止抢走了萧一寒,就连现在她以为对她百般宠爱的轩辕皇也居然……
就连这眼前的卫国王也如此?
在聪慧的女子,当她的思维走偏的时候,当她的理智被嫉妒所笼罩的时候,也和一般女子无异。
“怡妃娘娘此话何解?”独孤云峥眼神如炬的看向冷千雪,话语中也多了几分冷冽。
没有人能当着他的面,亵渎母后的亡灵,没有人能够。
“王爷何不问问……落凌王?”本想说轩辕皇的,但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改成了落凌王。
不等独孤云峥再度开口,冷千雪已经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不想窥探的地方。
她的人生,似乎只要出现了司马青青那个女人,就不会有好的际遇。
“王兄,怎么了?”在玄月宫里转了一圈,还没看到独孤云峥返回的贤王独孤鑫源出来就看到独孤云峥独自站在宫门。
“没事。”独孤云峥转身走进了玄月宫,那里边的东西不容有半点损坏,只因为这里有着他们最为温暖的记忆。
“贤王殿下。”就在独孤鑫源也打算转身走进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忐忑的呼唤声。
“臣弟见过王嫂,王嫂这是?”看到的却是初为人妇的落凌王王妃李梦琪,脸上有着忐忑,也有着日照下的红晕。
“我……妾身奉旨进宫的。”虽然不知道皇上让她进宫所为何事,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召见她,但是太监把她带到了这里,总好过把她一人扔在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地方好些。
更何况,贤王毕竟是自己夫君的弟弟,怎么说也有那么点亲切感。
“里边正在清理打扫,要是王嫂不介意的话,就进来吧。”眼前的女子,虽然不太懂皇室规矩,但是看得出来是个没有心机的人。
“谢谢。”李梦琪终于松了一口气,即使就那么默默的跟在贤王身边,只要呆到夫君到来,她就放心了。
踏步进入了玄月宫,看着宫女太监们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看着那简单素雅的摆设,李梦琪站到了一个妨碍不到的角落里,环视这这里的一切。
“王嫂,您找个地方坐下吧。”看着李梦琪举措不安的样子,看着宫女们收拾的独孤鑫源眉头微皱,还是走了过来。
“给王妃备茶。”想想,如果母后在的话,这也不是待客之道,独孤鑫源如此腹诽到。
“没事的,我在这里就好。”李梦琪看着到处在忙碌的人们,看看虽然有座椅,有靠椅,但是她还是觉得站着更把稳些。
“这里是准备给谁住吗?”看了看,李梦琪还是好奇的问出了口。
毕竟让贤王亲自督导打扫整理,这地方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人住进来才是。
“王嫂不知道?”独孤鑫源看着透着一股子清洁味道的玄月宫,诧异的问道。
这玄月宫是母后的寝宫,奉天皇朝派人到处找寻母后的事情早已是人尽皆知,她怎么会不知道?
茫然的看着独孤鑫源,李梦琪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这里是母后的寝宫。”独孤鑫源搞不清楚了,听说王兄对这位王妃不错,可是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她?
“母后?”李梦琪更迷惑了,她可从来没听说过母后的什么事情。
不过提到这里,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王爷,妾身有一事不明,能否……”这个问题已经在她的心中压抑了好久好久,可是夫君一直不提,她也不敢问,面前的贤王算来是最年幼的,也是对她客气的人,或许会告诉她,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怎么说?
“王搜有何事?”独孤鑫源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好奇的要死,却又不敢提问的样子,暗暗一叹。
“姐姐要留在楚国了吗?”李梦琪一直想着,和夫君相依为命的姐姐,怎么音讯全无。
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只身在外,背井离乡的,难道他们也不担心吗?
“姐姐?”这下换独孤鑫源懵了,什么姐姐?
这一代的皇室子嗣中,就他们几个儿子,哪来的什么姐姐?
可是看李梦琪的样子,又不像是撒谎。
“就是和王爷在楚国一起生活的姐姐啊。”看着独孤鑫源皱起了眉头,困惑的样子,李梦琪赶紧解释。
“她叫什么名字?”生硬的问话来自独孤云峥,听了半天,想到冷千雪刚才的话语,他的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陈青,不过好像不是真名。”想到自己夫君的名字不是真的,想来那陈青的名字也是假的。
“多大年龄?”陈青,有个青字,独孤云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应该十**岁了吧,看不出来几岁,只是感觉姐姐年龄不大,但是什么事都难不倒她。”这是李梦琪的感觉,却让独孤云峥双眉拧起。
突然转身,独孤云峥不发一语的就离开了,不久之后就带了一副画卷过来。
“看看,是她吗?”打开画卷,独孤云峥的语气深沉,可是握着画卷的双手却已经汗湿。
“是啊,怎么了?”李梦琪看着画卷中明显稚气了些的画像,分明就是陈青。
只不过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的目光却让她有些害怕,不知道哪里不对。
“她在哪里?”几乎是咬牙吐出这句话,独孤云峥不去想更多的事情,他现在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妾身来奉天的时候,姐姐还在楚国,就是姐姐拜托冷大人送妾身过来的。”李梦琪看着卫国王那沉重的神情,心中忐忑加剧,只盼望落凌王赶紧到来,她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她却不知道,她的到来,落凌王的恰好不在,都只不过是一步棋,一步让真相大白的棋子。
“楚国。”放下了手中的画卷,独孤云峥的脸上变化莫测,而这也让李梦琪连呼吸都不敢了。
“六弟,尽快打扫好玄月宫。”沉稳的吩咐,却让独孤鑫源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王兄,一定要把母后带回来。”独孤鑫源眼眶已经泛红,虽然不知道这些年母后是怎么过的,但是知道母后还活着,他就忍不住的激动。
虽然他也很想去楚国,亲自迎接母后,但是这里也同样需要人。
“人是我弄丢的,自然该由我找回来。”这就是独孤云峥心里永远的结,要不是他的大意,母后也不会丢,更何况,他的命还是母后救回来的。
阔步而行的独孤云峥毫无阻碍的就来到了御书房,没等他开口,早就拟好的圣旨已经放到了他的手中。
“以太后的名誉带回母后,完好无损的带回母后,朕已经给大同皇帝发了联盟书,若是楚国阻碍,他不会袖手旁观的。”这是独孤韵的原话,也是计划了这么久期待的一刻。
“臣遵旨,这次,就算是臣粉身碎骨,也会把母后接回。”独孤云峥不管独孤韵这么做有何目的,不管独孤韵是否真能放下心结,主动联盟大同皇帝,但是事关母后,那么他一定会做到。
“即刻出发,朕等王弟凯旋。”独孤韵温和的眸子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这回,他不会在让母后离开奉天。
“臣弟告退。”一身戎装的卫国王,铁骑三千,胯下汗血宝马,直奔楚国。
而留在玄月宫的李梦琪还在反应不过来,母后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嫂,这位是奉天的太后,是我等的母后,请王嫂以后谨记在心。”贤王独孤鑫源看着懵懂的李梦琪,沉声交代。
“母后!”李梦琪惊愣的张开了嘴,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
铁骑飞扬,尘土之后是奉天民众殷切期盼的目光。
而大同皇宫中,大同皇帝犹自看着手中奏章,若不是那手中的奏折从早到晚就是那么一份,没有人会发现,墨良的心思早就飞远了。
青青没有不告而别,还记得……
“伤好得差不多了吧,我也该去楚国了。”晚膳后,漫步于宫道上的青青如是说道。
“嗯。”没有激烈的反对,也没有意外,墨良的反映太过平静,这反而让青青有些担心。
“怎么着,我也得洗刷自己的罪名,不是吗?”青青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墨良,在莹亮的月光下,那俊逸的容颜在银发的映衬下显得不那么的真实。
“青青只要知道,这里永远是青青的家,只有青青在的地方,我才能感受到家的温暖。”转过身,自然的把青青拥揽入怀,墨良的话语中有无奈,祈求,也有凄凉,但是更多的是坚强和宽容。
已经高出了青青许多的头颅轻轻的搭在青青的头顶之上,狭长的眸子却有着不符语气的暗涌。
深深的叹息埋在心里,青青只能环抱着墨良,这样的玥儿,已经不同于小时候的他会撒娇,会耍赖,却同样让人放不下。
午夜过后,青青已经离开了,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而本该熟睡的墨良却在寝宫内,站了一个晚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在夜幕中感受那微凉的春风。
早朝,早膳一切如常,可是……
来喜看了看还在一动不动的皇上,看似如常,却还是有不同啊。
“皇上,奉天传来消息,奉天先后居然存活于世,卫国王已经奉旨前往大楚相迎。”这个消息让墨良终于抬起了头,薄唇微微勾起,狭长的双眸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明明在笑,可是却让人毛骨悚然。
“启禀皇上,奉天信使送来轩辕皇亲笔信,请皇上预览。”不一会,一封信函已经送到了墨良的面前,不用看,墨良也知道是什么。
独孤韵,真不愧是独孤离看上的人选,“能屈能伸”。
“传尚武将军。”墨良看着桌上的信函,一直没有拆开。
“率兵三十万,直压楚国边境。”一句话,却已经决定了楚国的命运,不管怎么说,萧一寒你不该招惹青青的。
有些女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得起的。
“臣遵旨。”张武虽然心有惊惧,三十万大军,当初拿下齐国也没有动用那么多的兵力,这次却……
但是他却相信,不管做什么决定,自有皇上的打算。
这些不是他这个为人臣的该关注的。
随着奉天卫国王的到来,大同王朝的三十万大军的压境,楚国上下顿时一片哗然,朝堂上下,乱成一团。
然而忏思宫的主人此时却回来了,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忏思宫内,当太监宫女们小心翼翼的打扫的时候,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儿。
眉头紧锁的萧一寒很快就来到了忏思宫,看着慵懒起身的青青,感觉恍惚的心都安定了。
“我回来了。”看着萧一寒那来不及脱下的龙袍,青青淡淡说到。
“回来就好。”只要看到她的归来,她的离开好似也就不复存在一般。
“这里看来我是住不长了。”青青环视了一眼这个呆了一久的地方,她的回来,不止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也为萧一寒释去了心中大石。
“青青,做大楚的皇后吧?”萧一寒看着青青,当听到青青的话语的时候,这句话不自觉的就出了口。
只要她成了楚国的皇后,那么不管谁都不能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
不管是奉天?还是大同?
“皇上还是考虑怎么洗脱我身上的罪名吧,要不,到时候后患无穷啊。”青青自然随意的提醒道,奉天和大同的举动,她在来的路上也有所耳闻。
想来她的平静日子就要结束了,但是不管如何,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引起更多的纷争。
最主要的是大同建国初定,实在不宜动兵。
“难道朕的后位在青青的面前就那么的不值一提吗?”狂妄如萧一寒,此时此刻却也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自信。
一想到奉天如此大动干戈的举动,想到奉天那几个卓绝的男子,萧一寒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还是觉得不放心。
好似一旦青青离开了自己身边,一旦再次走出皇宫,那么他们之间就再无回旋的余地。
“你喜欢我,可是你不信任我。”看着萧一寒,青青认真的看着他,直到他的情绪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平和,这才吐出了一句话。
或许她不懂情爱,或许她不懂什么是她想要的,但是,她却知道一点,那就是信任。
如果两个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谈何感情。
想到前世的少主,此生的玥儿,和他们之间,她给的是全然的信任和守护,而他们给她的同样是绝对的信任。
而这份信任,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距离的产生而有所改变。
一句话,让萧一寒所有的不平和愤怒全都哽在了喉咙。
霸气凌然的双眸看着青青,那一直坦然的双眸,原来……
“作为国之父母,彼此难以信任,又怎么和谐共处,怎么营造一个安定的环境?那样的生活我不喜欢,也不会接受。”青青只是单纯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曾经因为他的关怀和呵护感动过,他的怀抱也给了她温暖,但是他却无法从心里信任她。
他要知道,一旦他信任她的话,她回报他的将会是她的绝对信任,可是他不信任她。
当然,这并不能责怪于他,一个皇子成长为一代帝王,他的生长经历已经决定了他多疑的性格,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
“只要你成为我的皇后,那么信任不再是问题。”萧一寒沉声说道,这也是他最后的坚持和努力。
“来不及了。”青青倒了一杯水给他,有些事情,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失去了,找不回来的。
“如果我马上下封后诏书,一切都还来得及。”萧一寒看着青青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像之前见到的模样。
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牵动不了她的心。
还记得无尘居中,那会心的笑容,那毫不避嫌的举动。
他明明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倚赖,可是……
想到酒楼中,青青兀自吃着面前的小菜,而自己却没有动过筷子,从那个时候起,之前建立起来的情义随之湮灭了。
“如果你想,可以试试。”青青的唇角微微勾起,她相信,萧一寒不会做出愚蠢的决定的,即使他的心中有不甘,但是他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他以为喜欢的女人而成为一代昏君的。
只因帝王之术,教给他的就是,女人可以宠,可以爱,也可以利用,但是在再怎么说,女人也不过是一个不足以影响大局,影响社稷的附属品。
萧一寒看着青青眼中的了然,有种无所遁形的挫败和难堪。
难道在她的心目中,就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吗?
然而让他预料不及的是,当他把封后的提议一出的时候,就遭到了重臣的极力反对。
岂不说司马青青在楚国属于无权无势之人,就是她在楚国的影响,也不足以让她成为帝后的人选。
更何况,此刻的司马青青在楚国后宫之中,仅只是属于一个半客半囚的身份,即使朝阳帝“曾经”“宠幸”过她,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
就在萧一寒盛怒的时候,忏思宫却迎来了青青并不陌生的贵客。
身为太上皇的雄帝踏进了忏思宫,青青并没有起身相迎,只是淡漠的看着雄帝。
“你究竟用了什么招术?居然让堂堂的一国之君,朕从小就看好的男子执意于你。”雄帝看着眼前端坐的女子,他实在想不通。
他本以为萧一寒对她只不过是一时的迷恋,他相信萧一寒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如此的不知轻重,却不想,他低估了青青对萧一寒的影响力。
“雄帝请坐,雄帝抬举我了,朝阳帝如此这般为的不是我,而是受损的自尊和被挑衅的帝王之权。”青青淡然说道,此时此刻的青青不再是那个平民,而雄帝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就像面对一个平等的来者一样。
第176(一)章
“为什么要回来?”看着眼前的女子,雄帝怎么也难以想象,她既然能轻而易举的就脱离控制,为何又要回来。
毕竟在这里,她的身份还是一个囚犯。
“呵呵,既然光明正大的进来了,自然要光明正大的出去。”青青轻挑眉头,淡淡说道。
之前的青青是一个“自由人”,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事,而现在的青青,她已经不是毫无顾忌的孑然一身之人,她的存在攸关着他们。
“你究竟是什么人?”雄帝看着眼前的女子,终于无奈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青青看着雄帝,没想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雄帝却依旧没有把她和传说中的人联系在一起。
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她就那么没有一国之后的样子吗?
“还你清白,你马上离开?”压下心中所有的怒气和无奈,雄帝主动示弱了,他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儿子闹僵,更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让楚国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雄帝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请神容易送神难。”青青看着眼前的雄帝,他既然已经退位,有些事情,他已经完全可以不必插手,可是他却同样有着退位者的坏习惯啊。
“雄帝既然已经退位,就该放手,否则君不君,臣不臣,这楚国必然大乱。”看着雄帝又要冒出的怒火,青青淡然说道。
一句话却让雄帝的怒火瞬间变成了惊愣,君不君,臣不臣,国将不国,这……难道她就是……“奉天独孤氏,见过雄帝。”起身,青青淡然的表情说道。
可是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神态,雄旁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场。
这就是为何司马青青作为一个平凡女子,却有着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敬畏的原因。
为何她的出现就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寻常,只因她的身上有着掌权者才会具备的沉稳和内敛。
“你是奉天的太后。”虽然已经肯定,但是还有着难以置信。
雄帝高大健壮的身躯不自觉的站起,算来,他们也算是平起平坐的身份。
“是。”青青也不否认,唇角淡然的微笑,让雄帝看到了一个执掌后宫国母威仪。
“告辞。”至此,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大同举兵压境,奉天卫国王亲率铁骑千里接母,这些已经足以解释,为何她不能随意离开的原因了。
她可以走,可是她却留下了。
她是想回去,尊享荣华,还是……想到这里,雄帝的身上的力量好似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老了许多,枉他为帝,胸襟却没有一个女人的开阔,他真是老了!
就在奉天使者到来之前,楚国太上皇迁居千里之外的行宫,一心参佛,朝阳帝从这一刻起,真正的成为了一代帝王,楚国政权正式收拢。
关于封后的诏书,反对大臣也少了大半。
“青青,已经没有人反对朕了,你愿意做朕的皇后吗?”当阻力变小了,当他感到释然的同时,却也有种不确定的感觉随之滋生。
看着眼前淡然的女子,他能留住她吗?
“皇上的心中不是自有定夺了吗?”青青浅笑的看着身前的男子,曾经有那么一度以为,这个男子会如同少主一样那么的强悍,那么的让人心安,可是却不然,少主就是少主,这天下不会有谁和他一样。
即使……这个贵为一朝天子的朝阳帝。
看向青青,萧一寒的脸上有着一种挫败感,他感觉在青青的面前,他是那么的无处遁形。
一旦封后诏书一下,那么司马青青就是楚国的皇后,是那个和他一起接受天下臣民朝拜的女人。
可是,她是奉天的太后,奉天的卫国王会放弃吗?
她还是大同国君的母后,大同帝君又会不闻不问吗?
想想那卫国王亲率的三千铁骑,想想边境的三十万大军,他们的意图已然明了。
如果青青决定离开,到时候,有损的不止是他萧一寒作为帝王的颜面,更甚者是楚国的国威。
为了自己的一已之私,他能置这江山社稷于不顾吗?
“只要你愿意,朕在所不惜。”萧一寒下定了决心,这也算是对自己感情的最后一次争取。
青青但笑不语,时至今日,她又怎么会抱有期待呢?
一番交谈,未果。
奉天使者卫国王,在日夜兼程之后,到达了楚国。
没有洗去身上的疲惫和尘埃,布满了血丝的双眸有的只是一颗难耐的心。
一个鲜活的母后,一个冰封的母后,不同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一直反复的出现,每一次的轮换,他的心都被揪的很痛。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的见到母后,证实母后的存在。
当画卷上栩栩如生的司马青青呈现在楚国朝堂之上的时候,当奉天轩辕皇的书函上有千雪公主亲自证实司马青青确实在的证词时,萧一寒已经无从辨驳,即便不想让独孤云峥见到青青的理由都没有了。
当萧一寒亲自带着独孤云峥前往忏思宫见青青的时候,那一幕或许会成为他永生难以磨灭的记忆。
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独孤云峥出站在了忏思宫宫门,坚毅刚硬的汉子居然有了让萧一寒为之感叹的轻颤。
“儿臣独孤云峥奉吾皇旨意特来迎接母后归国,请母后赐见。”铿锵的一个男儿郎笔挺的跪在了忏思宫门口,大有没有青青的应许,不敢踏入忏思宫半步的敬畏。
“恭请太后。”随着独孤云峥进入的几个少将,也跪在了独孤云峥的身后,齐声高呼。
此情此景,让萧一寒以及同行的官员们震憾。
衷心的臣服以及不得不遵从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而卫国王一行人所表现出来的,不止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的思念和敬重,还有就是作为一个臣子该有的坚毅和忠诚。
“峥儿,你来了。”当那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独孤云峥面前的时候,当那温和的话语传来的时候,独孤云峥的身姿笔挺,可是喉咙中已经有些哽咽。
“母后。”仰起头,看着那鲜活的面容,亲切而又温柔的话语,独孤云峥只知道,他一直歉疚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安宁。
“起来吧。”双手微微一托,独孤云峥随着青青的双手托举而站了起来。
“母后。”站起的瞬间,独孤云峥再度跪下,只不过双臂已经狠狠的抱住了青青的腰腹,湿热已经透过了青青的衣裙。
“都成大人了。”轻轻的抚顺着独孤云峥的头顶,青青的脸上出现的就是一贯的淡漠却又让人感到亲切的表情。
“母后,对不起。”哽咽的歉意迟来了这么些年,可是却总算有了出口的机会。
“是母后让峥儿担心了,起来吧。”青青拉起了跪着的独孤云峥,真诚的说道。
“你们都起来吧。”抱着独孤云峥,青青对跪在独孤云峥身后的将士们说道。
“谢太后娘娘。”起身,站定,此时的他们终于真正的看到了这位让他们誓死效忠的王爷所敬重的太后娘娘。
这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是水火,更不是错对,没有绝对,此刻的青青也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毕竟是自己曾经关注过的孩子,自己曾经残酷的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死亡,也让他一直生活在愧疚和悲痛之中,更何况,还有着他对太子的欺骗。
“母后,儿臣来接母后回家。”没有征询,没有迟疑,只因为,此刻的独孤云峥知道,此刻青青的回归,他们已经不是几年前的自己了,他们有着一定的能力来保护她,最少,不会再看着她受到伤害而无能为力。
“恩。”青青没有拒绝,更没有犹豫,直接回答。
面对这样的一个“儿子”,她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她又怎么会拒绝。
“卫国王长途跋涉,还请卫国王稍适歇息整顿,在和……共叙离情也不迟。”看着如此“母慈子孝”的一幕,萧一寒开口了。
或许他无法了解司马青青,如此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是如何承担为人母的重担,又是怎么为人母?
但是看到这里,他似乎已经有些明了。
“多谢朝阳帝,小王情急冒犯之处,还请朝阳帝怒罪。”独孤云峥转身面对萧一寒,硬朗的说道。
作为一国大将,他学到的是带兵卫国之才,而作为皇族成员,他学到的不止有权谋之术,还有外交之策。
“卫国王思母心切,人之常情,朕岂有怪罪之理。”萧一寒笑言,可是心中的怅然却更甚。
现在的他居然有些嫉妒,嫉妒那他无从参与却也无从体会的有着让人羡慕无比的母子生活。
“母后光明正大的进了这楚国宫廷,自然也要光明正大的出去,还请朝阳帝成全。”虽然大家都明白,青青之所以进入楚国皇宫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言语中,独孤云峥还是给足了朝阳帝颜面。
“卫国王放心,案情已经真相大白,朕已经拟旨公告于天下,定会还太后娘娘一个清白,更何况,太后娘娘还是朕的救命恩人,朕绝不会恩将仇报。”萧一寒的这话一出,独孤云峥算是满意了。
萧一寒却怎么也想不到,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的自然选择,就是放弃了青青,这个他一度争取的,自以为心中所系的女子。
面对这一结果,青青早有预料,但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黯然。
这就是帝王之爱,那么浅显,那么的微不足道。
第176(二)章
又是一个明媚的四月天,焕然一新,健硕挺拔的三千将士恭候在楚国的宫门口。
一辆牢固雅致,低调中又有着难以掩饰的华贵的马车静候宫门,随着楚国宫门的打开,同样身着戎装的独孤韵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母后,请。”随着独孤云峥的引领,身着一袭端庄华服的青青出现在了世人的眼中。
“恭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三千将士单膝跪地,呼声震天。
独孤云峥亲自搀扶着青青踏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转身。
“皇上请留步,母后在贵国受到的照顾,小王代吾皇向皇上表示感谢,小王代吾皇诚邀皇上,闲睱时到奉天小住。”独孤云峥的话语中有着将军的硬朗,也有着皇室的尊贵。
“照顾娘娘本是朕应尽的,王爷无需客气,请转呈轩辕皇,有朝一日,朕必当奉天一游。”萧一寒笑着说道,可是眉眼间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这楚国百姓不知,可是楚国各位众臣,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司马青青分明就是他朝阳帝看上的皇后,此时却成了奉天的太后,被人这么客气的接走了,他情何以堪。
“吾等一定恭候皇上驾临,告辞。”独孤云峥翻身上了马背,手臂一挥,三千将士齐齐上马,护送着尊贵的皇太后,踏上了归程。
看着慢慢远去的车马,上了马车的青青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连最后的道别都没有。
直到在视线中消失,青青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连离别的留言都没有一句。
“皇上,请回吧。”看着萧一寒站在宫门,脸色越来越沉,而随行的官员们却是大气都不敢出,易谙达开口了。
“各位爱卿回吧。”收回视线,萧一寒看都没有看大家一眼,转身走了。
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回了宫的朝阳帝,无人敢扰,也无人能扰。
整个楚国皇宫,陷入了窒闷的氛围中,却无人敢说什么。
就连素来深得皇上亲眯信任的各位朝臣也保持了沉默的状态。
对于司马青青,一下子成为了当今皇帝的救命恩人,一下子又成了欲刺太上皇的凶手,一下子又成了奉天王朝的太后娘娘,这一身份的转变,已经让楚国的百姓有些瞠目结舌,而对于司马青青这从皇上的救命恩人变成了打入天牢的凶手,现在又真相大白,凶手另有其人,其实想来,楚国的百姓对此也只是发出了淡淡的嘘唏声,再无其他。
但是对于执掌政权的朝堂来说,却或多或少的有了隐忧。
毕竟作为朝廷,这么的出尔反尔,很难让人信服啊,自然的,对于其他的相应的政策也就缺失了信服度。
这些影响,或多或少为以后的楚国覆灭埋下了隐患,也为天下统一,打下了基础。
“皇上,夫人就快到达大同境内了。”负责调兵压境的尚武将军张武走进了扎住的营帐中,禀报到。
都说大同三十万大军镇守边境,却无人知道,大同皇帝亲自压阵,一直住在营帐中。
“准备酒菜,欢迎奉天的太后娘娘和卫国王。”狭长的眸子中闪过幽暗。
“他们没有进入大同境内,绝不可掉以轻心,继续暗中保护。”随后,墨良命令道,终于他又该和青青见面了。
这次,她该怎么面对自己呢?
傍晚时分,卫国王一行终于进入了大同边境,张武已经奉旨恭候。
独孤云峥看到张武以及身后那庄严的队伍的时候,他就知道,太子,不,应该是大同皇帝怎么会让他们就这么离开呢?
“末将奉旨再次恭候太后娘娘和卫国王多时,还请娘娘和王爷入帐沐浴更衣,稍适歇息,吾皇设宴款待二位,请。”张武虽然言词恭敬,但是字里行间却有着让人无从违背的意味。
“多谢贵国皇上,多谢将军。”独孤云峥虽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但是问题在于这发话人受命之人,是一个他无从拒绝,也无力拒绝的人。
“母后。”走向马车前,掀开车帘,独孤云峥扶下了青青,这一路以来,没有一个侍女,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亲自为之。
“娘娘,王爷,这边请。”张武迎向青青的同时,独孤云峥身后的将士们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在得到独孤云峥的示意之后,也随着前来的将领走了。
“娘娘,请。”显而易见,青青和独孤云峥被隔开了,见此,青青莞尔,独孤云峥则是一阵黯然。
他早该知道的,对于母后,占有欲最强的一直都是太子(大同皇帝墨良)。
就不知,这次重逢,他是否能顺利的把母后接回奉天?
墨良会放人吗?
却不想,墨良一直未出现,沐浴更衣,当青青由青峰前来恭请的时候,已是夜晚时分。
没想到,墨良居然能这么沉得住气,看来,他真的生气了。
青青暗暗一叹,随着青峰来到了墨良的营帐里,完全和其他将士的营帐一模一样,就是里边的摆设也是一个将军的样子,而非一国之君。
看到此,青青很是欣慰,淡然的双眸中露出了赞许。
独孤云峥看到时,也不免有些震惊,他虽然知道,墨良从小就聪颖过人,却不想,为人君后,他依旧能保持如此简朴作风,暗自敬佩。
“请娘娘和王爷稍后,皇上即刻就到。”青峰有礼的陪侍着,帐外也奉上了精致的菜肴和美酒。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营帐里摆放的是一张圆桌,而不是主次排列的小桌。
独孤云峥自然的扶着青青入座,自己也才落座。
这份举动,青峰看在了眼里,却也记在了心里。
“皇上驾到。”随着帐外的通传,青峰已经迎到了帐口,拉起了门帘。
独孤云峥也起身站到了门侧,青青不自觉的也起身了。
“奉天独孤云峥参见大同陛下。”当那银发显露的时候,独孤云峥还是恭敬的行了个君臣礼。
或许对于楚国皇帝,他没有臣服的心,可是对于墨良,他却自然而然的做了,毕竟,独孤绝殇曾经是奉天的太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也该是奉天的皇帝,同样会是他的君上。
“王爷免礼,请坐。”墨良站定,缓缓说道。
只不过目光却看都没有看向桌旁站立的青青,好似没有看到一样。
“独孤云峥代吾皇转达谢意,多谢皇上出手相援。”独孤云峥随着墨良走回了桌边。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太后娘娘请坐。”墨良坐下之前,淡淡的看了一眼青青。
这种全然的忽视让青青感到有些怔忡,眸光一闪,随即安坐。
“宫廷之外,条件简陋,还希望太后娘娘和王爷见谅。”墨良一扫桌上的菜肴,淡淡说道。
“皇上客气了。”独孤云峥看了一眼神情不变,但笑不语的青青,说道。
青青和墨良之间的气氛很是怪异,这让他不由的有些意外,也有些忐忑。
这样的情况,他从未想过,也从没碰到过,这样的情景,他不禁有些担忧。
“退下吧。”看着一旁陪侍的青峰,墨良亲自执壶斟酒。
“这是上好的桂花酿,两位尝尝。”墨良举杯,一饮而尽,面上神色淡然,但是却依然让在座的两人感到了一种叫负气的情绪。
“皇上,请见谅,独孤云峥有些不适,能否先行告退?”虽然酒菜未尽,独孤云峥还是起身请辞。
虽然他不想离开母后的身边,可是……他的存在,只会让母后显得更加的难堪,他不想那样。
不管墨良究竟为何负气,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应该这么对待母后,但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又无权干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出空间,让他们自行解决。
“王爷身体不适,这可不行,来人,带王爷回帐歇息,让军医诊治诊治。”墨良一听,眉梢一挑,扬声道。
“谢皇上,母后,儿臣先行告退。”独孤云峥虽然不放心,但是想来,他却有些自嘲,如果母后在墨良的身边还受到伤害的话,那么母后在哪里才算安全呢?
但是,眼中还是有着担忧,他却不自知。
“好好歇息。”青青展颜一笑,用笑容拭去了独孤云峥的担忧。
“独孤云峥告退。”向墨良鞠首,在闻诏而来的青峰带领下退出了营帐,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这酒不错。”青青喝了一口芳香四溢的桂花酿,眯眼赞叹到。
好似这气氛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什么不对,更没有让她不自在。
这样的墨良就像一个生闷气的小孩子,让她感到莞尔。
“吃饭,不许空腹喝酒。”一碗饭,一些菜,瞬间放在了青青的面前,好似忘了,这酒可是他自己拿来的。
“还真饿了。”青青也不拒绝,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只不过眸子中的笑意却更浓了。
看着这样的青青,墨良本还想故意的忽视她,让她知道惹他生气的结果,可是……他还是破功了,心里不由有些懊恼,可是看着青青吃着自己为她添盛的饭菜,嘴角却不自觉的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