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219章(2 / 2)

大良凰后 天蝎女 14416 字 1个月前

就连失散的皇子都没有去寻找,就算是让他派出噬情盟的人去找,青青也从未要求。

青青究竟经历了什么?

“弟弟已经死了,是吗?”又一个让司马如冰难以答复的问题吐出了口中,司马如冰从未如此的无助过。

他曾经多么希望静雅能如同一般的孩子那样,活泼可爱,可是他想尽了办法,却总是很难让静雅开口说出一句话。

而今,这一切算是如愿以偿了,可是他却感到一种深沉的悲哀,让他挣脱无力。

静雅才多大的孩子,她的心中究竟装下了多少的心事?

她究竟知道多少关于他们的事情,她的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小小年纪,心中却总是充斥着被自己的亲人追杀的阴影,想到这里,司马如冰的心就很疼。

他一直捧在手心里,含在口里的宝贝,她过得并不轻松。

第217(二)章

临近齐家堡,身着劲装的弟子们已经注意到了这姗姗来迟的一大一小,看架势,看气度,知道来者不凡,可是却无人知道,他们是何许人也?

“不知阁下是何方贵客大驾光临,还请报上名来。”面面相觑之后,弟子们还是有人开口说话了。

冷冷一瞥等着答复的弟子们,司马如冰从腰间扯下了一个腰牌,直接扔到了问话的弟子手中。

“宝贝,该下来了。”飘逸的下了马背,司马如冰伸出手温柔的去抱还在马背上的小小身躯。

然而接到腰牌的弟子们,在看到腰牌的那一刹那,首先是迷茫的,随后脸色都变得有些凝重,早拿着腰牌往大堂而去。

只因为哪里,一定有人认识这腰牌,也应该有人知道来者的身份。

不一会,就见齐家堡的当家齐豪雄率领一干子弟,步履匆匆而来。

“齐某不知司马庄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司马庄主恕罪。”作为新生一代的武林人士,齐豪雄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司马山庄的标识呢?

“听说齐堡主在忙?”司马如冰抱着静雅,冷冷的说道。

“岂敢岂敢,司马庄主,里边请。”齐豪雄老脸上有些牲不住,但是却也只能连声陪是,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这个瘟神,这齐家堡可就完了。

这司马如冰可从不参加任何江湖中的活动,参加私人宴会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就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原因,让他屈尊降贵来到齐家堡?

齐豪雄一边带路,一边心中暗自揣测,百思不得其解,他可不会因为司马如冰的到来而感到光荣无比,他能感受到的就是一团乌云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

司马如冰就在齐家堡堡主的亲自陪同下,走进了齐家堡,静雅一直乖乖的窝在司马如冰的肩上,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即将到达的地方。

“宝贝,喜欢这个地方吗?”虽然静雅一直保持静默,但是司马如冰还是能感受到静雅的点点异常,她应该是很期待见到那个淮南王吧?

毕竟这也算是除了她娘和自己之外的第一个亲人。

得到的答复就是静雅纤细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司马如冰的脖子,而这却也让司马如冰的心都揪疼了。

一旁的齐家堡的人们这才注意到了一直被司马如冰如宝一般抱在怀中的小女孩,她的存在或多或少让齐豪雄拭去了些担忧和顾虑。

虽然没有听说过司马庄主成亲或者是有孩子一事,但是看情形,司马如冰当不会当着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才是。

当然也只能是希望。

当司马如冰抱着静雅走到齐聚江湖各路英雄的大堂的时候,几乎是同时的,舅侄两的目光都迅速的把在场的人都扫了一遍之后,落在了坐在主位上的独孤行风身上。

受到了关注的独孤行风,也几乎在同时就关注到了这个让整个大堂瞬间寂静下来的人物,司马山庄的庄主司马如冰。

这个声名鹊起的一代枭雄,这个有着非比寻常容貌的男子。

然而当他的目光看向司马如冰的时候,他居然感到一种敌意和蔑视。

细想,他们之间应该从未接触过,更不可能有过什么仇隙,司马如冰的反应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更让独孤行风想象不到的是,当他的目光看向司马如冰的同时,他还接受了另一道目光,那是一双可以让整个空间都寂静的漆黑双眸,在那双眼里,感受到的只有无边的安静和空野。

“司马庄主,这位是准南王殿下。”看着司马如冰和静雅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独孤行风的身上,齐豪雄忐忑的为他们引荐。

“准南王,幸会。”司马如冰对于官府中人本就不大理会,只不过今儿个是看在静雅的面子上,他才会应付之。

“司马庄主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今儿有幸相见,果真百闻不如一见。”独孤行风虽然不明白自己何时曾和这位司马庄主结下仇隙,但是,他却也不会妄自菲薄,善加揣测。

“司马区区草莽,怎敢有辱视听,淮南王客气了。”司马如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准南王确实有着让他欣赏的一面。

先且不论以身俱来的尊贵身份,就凭这一份气度和涵养也算是难能可贵。

只可惜,这种人一旦沾染上了皇室,他就没有多少好感。

“司马庄主能光临寒舍,真是齐某的荣幸,还请庄主入座。”一看就能看出司马如冰和准南王之间的不友好,齐家堡的家主齐豪雅脸色有些僵硬的转移话题。

这在做的两人可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就算准南王不是挟怨报复之辈,那司马如冰可就不是善茬了。

“舅舅,饿。”清脆淡然的声音适时的缓解了齐豪雄的压力,只见司马如冰小心的抱着静雅坐下了,人已经温柔至极的问着怀中的女孩,想要吃什么?

这分举动,显然没把同桌的人放在眼里,但是早就对司马如冰性格有所听闻的在场江湖人士并不感到稀奇,虽然齐豪雄觉得有些面上无光,但是只要不在这里当场闹事,他已经很知足了。

舅舅一词,却也让司马如冰怀中的静雅的身份有些扑朔迷离了。

司马山庄的子女众多,可是真正能够和司马庄主走得很近的似乎并没有听说,更不用提还是其姐妹的孩子。

“静雅宝贝想吃什么,舅舅马上让人去做?”司马如冰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好似找不到一样合静雅口味的,眉头微皱的同时,也说出了一句再次让齐豪雄有失颜面的事情。

“是啊,静雅小蛆想吃什么,尽管说,齐某一定尽力而为。”齐豪雅作为家主,也只能尽地主之谊,强颜欢笑。

本该欢庆的气氛,却因为司马如冰的突然到来,让整个氛围都变得有些凝重,在场的人除了淮南王之外,几乎都有些畏惧于司马如冰。

就只见静雅的小脸蛋突然绽放,小脑袋一偏,一缕伴随着荷叶清香以及淡淡酒香的烤鸡味已经钻进了大家的鼻子里。

“小小姐,这是叫花鸡和莲子羹。”本该是让人闻风丧胆望而生畏的噬情盟的顶级高手,此刻却成了跑堂的了。

小心的端着食盘,却无损于那一身的劲装所带来的冲击。

“宝贝,还要不要什么?”司马如冰看着自己的手下如此自动自发的为静雅准备,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他担心的是,老吃这些东西,静雅的小肚子能不能受得了。

他也没有顾虑到,他们此刻所在的可是人家的寿宴上,更不会去注意,在场的还有很多的客人。

摇了摇头,在司马如冰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两只小手抱起了香喷喷的烤鸡,慢条斯理的一口口的去咬那香嫩的鸡肉。

本该极度不雅的动作,在静雅做来,却显得那么的自然和优雅,非但没有不雅,反而让人觉得这鸡本该就这么吃。

“宝贝,来喝口粥。”看着静雅接连吞咽下了几口鸡肉,司马如冰舀起一勺莲子羹,小心的送到了静雅的唇边,这动作一看就是很熟悉。

看着司马如冰如此恰爱的举动,在做的一干人等,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大部分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齐豪雄的身上,就等他一声令下。

“既然人已来齐,那么就让我们一同祝愿齐堡主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独孤行风看着眼前的情景,翩然起身的同时也举起了面前的酒杯。

“恭祝齐堡主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在场的人无不起身举杯,共祝齐豪雄,而齐豪雄也只能感激的看向淮南王。

他知道今日之举,有失齐擞,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不敢拿齐家堡几百口人的性命作为赌注啊。

怪就只能怪,这突然造访的客人太过让人忌惮了。

“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却不想,一直专注于手里烤鸡的静雅突然放下了手中芳香四溢的烤鸡,默默的念叨这两句话。

在司马山庄,她们过的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就唯独生日,她们从未庆祝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青青从未提及,而静雅也没有想到。

就葺有时候想到了,她也会想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生日必然会让娘想到生死未卜的弟弟,所以她不能让娘担心,更不能让娘不安。

想到弟弟,静雅口中的鸡肉也变得索然无味,悻悻然放下了烤鸡,目光不自觉的又投向了一旁的独孤行风。

他们有关于弟弟的消息吗?

还是,他们已经把弟弟给杀了?

想到这里,静雅还有些油腻的双手倏地握紧了,看向独孤行风的双眸也有了恨意。

“宝贝,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看着静雅这突来的异常反应,司马如冰只能心疼的掰开静雅紧握的双手,不让她自己伤到自己。

第217(三)章

“我们曾经见过吗?”当静雅那赤果果的不加掩饰的恨意以及怒意直射向独孤行风的时候,独孤行风再也不在掩饰心中的疑惑了。

他可以肯定自己决定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更没有和这位让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司马庄主有过交往,可是为何,他们的目光中都有着对自己的仇视。

当然,身为皇族,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这在所难免,但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司马姓氏一族?他百思不得其解。

“记住了,我叫司马静雅。”却只见,静雅轻轻挣扎离开了司马如冰的怀抱,走在地面上,直接走到了独孤行风的身前。

小小的身躯,几乎是仰视着坐着的独孤行风,但是这稚嫩中带着坚毅的话语,却让独孤行风不由自主的蹲下了身躯。

目光和静雅的平视,独孤行风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司马一姓的记忆,以及眼前这容颜的各种放大版,可惜,却依旧线索全无。

“我叫独孤行风,很荣幸能够认识司马静雅小姐。”独孤行风虽然无从找到关于静雅的记忆,但是面对如此的一个女孩,他实在讨厌不起来。

更或者,这样的女孩,更能激起他的好感和怜惜。

“准南王独孤行风,卫国王独孤云峥,落凌王独孤音尘,轩辕皇独孤韵,贤王独孤鑫源,有朝一日,我们总会见面的。”清脆的声音,吐出的却是让人诿之色变的名字。

这些人,在场的人没有谁是不认识的,可是却也不是在场的任何人敢直呼其名的。

当这些人的名字被一个孩子,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神态罗列出,不管是谁都能看出静雅对这些人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愫。

“如果静雅小姐想见他们,独孤行风可以为之引荐,不知静雅小姐可否给行风这个机会?”独孤行风现在就算还在猜疑,心中已然确定,这女孩心中一定有着对他们的仇恨。

究竟是什么让她产生这样的心理?

或许,从静雅的身上能找到端倪?

“有缘自会相见。”静雅看着眼前的独孤行风,不明白为何他们都不会帮助娘,都帮着那个男人,一直在寻找她们,一直在做着迫害她们的事情。

如果终生都见不到他们,那么也就表示他们无法加害于自己和娘亲。

可是她们也将永远找不到关于弟弟的消息,她的弟弟,此刻究竟身在何方?他还活着吗?他想不想娘亲和自己?

不知不觉间,每当静雅想到生死未卜的同胞弟弟的时候,两只小手就会不自觉的握紧垂于身侧。

“好个有缘自会相见,想不到静雅小姐小小年龄,就有着如此悟性,真让独孤行风自叹弗如。”独孤行风一边和静雅对话,一边细细打量眼前的静雅,心中在想着和静雅相关的任何信息。

“静雅年纪尚小,若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请准南王见谅。”在旁边一直看着的司马如冰起身抱起了静雅,客套的说道。

他却知道,面对独孤行风,已经打破了静雅的平静,就算静雅有着超出一般孩子的冷静和沉默,但是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是一个还不懂得如何自控的孩子。

“司马庄主言重了。”独孤行风看着保持了沉默的静雅,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快的让他来不及抓住。

随后的宴会终于在对齐豪雄的祝贺中继续,司马如冰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怀中的静雅身上,而静雅,这个曾经口出惊人的女孩,却再也没有开过口,没有说过一句话。

作为不速之客的司马如冰和静雅,出乎预料的也留宿在了齐家堡中,而再次遇到了之前莽撞相拦的齐豪轩。

只不过,不等他出声,却已经被齐豪雄给阻止了,就怕不知天高地厚的齐豪轩无意中冒杞到司马如冰,齐豪雄现在只希望,司马如冰留宿的这个晚上,齐家堡能够安然无恙。

可是,这可能吗?

想想武林中多少门派只因为司马山庄一战,精英尽毁,更甚者多少门派被无声灭门。

这一笔笔都是血债,留宿的人中,不乏当年一役所剩下的门徒。

齐家堡还好当年并未参与围剿司马山庄的行动,因而也并没有受到牵连,也因为当年的江湖,众多武林门派严重受创,他们才有了崛起的机会。

眼看齐家堡的声望在江湖中与日俱增,齐家堡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可不能因为这司马如冰的到来而让这一切毁于一旦。

“宝贝,还不因吗?”司马如冰一直亲自守着静雅,就算是静雅沐浴更衣的时候,他也只是坐在屏风外,亲自守候着。

然而都快到来亥时三刻了,静雅一直坐着,丝毫没有睡意,这和她平常的作息太过反常。

“舅舅,帮我画副画像吧。”似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静雅双目坚定的看着司马如冰,说完之后,自己动手把披散的长发梳成了发髻束亍头顶。

要不是那一身的粉色裙装,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呢?

“静雅宝贝,舅舅一定会帮你找到弟弟的。”不用说明,司马如冰已经知道静雅有何打算了,静雅和那孩子既然是同胞姐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相貌上应该确实有些神似,静雅做这个决定应该也不是一时冲动,该是她想了好久了。

“舅舅,按照我的画像,找吧,不管弟弟是死是活,我们总的给娘一个结果。”这就是一直保持沉默的静雅说出的话,她的每一句话,都让司马如冰心疼难复,她的每一个决定,都让司马如冰感到震撼和冲击。

提着笔,司马如冰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和沉重,或许静雅没有顾虑到自己身份暴露所带来的安危,但是她却一定考虑到了同胞弟弟的处境。

正因为她所理解以及知道的处境,她才更加的急迫和焦虑,就怕同胞弟弟身处无人保护的境地,身陷险境。

“静雅宝贝,你娘希望你出来是无忧无虑的感受生活的,并不是让你出来承担本不该你承担的责任的。”司马如冰放下笔,走到静雅面前,紧紧的抱着那坐的笔直的小身躯,疼惜的说道。

“娘不开心。”一句话,算是静雅对于这个问题的答复。

她也不想的,她也想无忧无虑的像一般的孩子那样肆意的享受自己的童年的,可是,她只知道,从她懂事以来,她知道的就是双眼失明的娘亲,以及为了一些不明原因,足不出户的娘亲。

关于她的身世,娘亲从未隐瞒过,但是却也没有真正的说明过,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她有一个同胞弟弟,只不过没有和她们在一起,在一个未知的地方,生死未卜。

为何舅舅那么有本事,娘却从未想过让舅舅帮忙寻找呢?

难道这世上还有让舅舅忌惮的人吗?

难道娘已经放弃了寻找弟弟的念头了吗?

还是,娘已经知道弟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就凭着心中的猜疑,静雅在沉默的世界里,慢慢的去思索,慢慢的去探听,慢慢的了解到了关于自己的大部分的真实情况。

而这却也是她越来越不想开口说话的原因,她本就不是活泼好动之人,再加上满腹的心事,更变得沉默寡言了。

却不想,她的沉思,她的不语,这一保持就整整五年,要不是其他的一切正常,他们都要怀疑她是否是嗓子有问题还是听力有问题了。

“娘关心牵挂的就只有宝贝,只要宝贝开心快乐,娘就开心快乐了。”司马如冰这下真恨不得把怀里的小姑娘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么个小人儿怎么这么的懂事,这么的惹人心怜。

“我只想趁我们出来的时候,找到弟弟,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静雅的小脑袋搁在司马如冰的肩膀上,漆黑的双眸中有着超出了本身年纪的愁绪和伤痛。

“舅舅帮静雅宝贝一起找,我们争取在回庄之前,找到弟弟,最好能带着弟弟一起回家。”司马如冰深呼吸,控制住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给了静雅一个鼓励的微笑。

放开了静雅,司马如冰示意静雅坐好之后,重新执笔,认真而专注的描绘起了静雅的轮廓。

虽说静雅从小就备受宠爱,但是却也没有谁给静雅留下过一幅画像,司马如冰也算是第一次为静雅画像,这也算是静雅的第一幅画像。

烛光彻夜通明,自始至终,静雅都没有动过一下身子,就算是小屁股已经发麻,但是为了让司马如冰准确的掌握住角度,静雅硬是忍着,没有吭一声。

司马如冰也是专注认真的描绘着,每一笔,都希望能把静雅所有的灵气表现出来。

就算这画像不能成为找寻的根据,最少也能为静雅留下一幅美好的记忆。

就因为舅侄两的专注和忘我,厢房外,多少次多少双眸子探了又探,却在看到一直通明的烛光后,一次又一次的延迟着之前的计划。

正文218

因为这一迟疑,却也无形中让欲一报血仇的人们为自己争取到了生存的机会,无声无息中,他们的身后已经站着弑情盟的高手们。只要他们一有异动,或许他们将再无感知生命美好的机会。可是莽撞热血之徒却也从不缺乏,当一干人等在黎明降临之际,放弃了曾经涌起的冲动的时候,歹念却也从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心中滋生,熊熊燃烧的火把在凌晨熄灭之前被扔进了司马如冰和静雅居住的厢房里,典雅精致的木屋很快就被点燃。

方然躺下的司马如冰第一反应就是抱起了熟睡的司马静雅冲出了浓烟弥漫的厢房,弑情盟的高手们也是有些懊恼却又戒备的站在了司马如冰的周围。

百密总有一疏,他们大意了。

幸好盟主和小小姐没事,否则,他们……一夜无眠,静雅在司马如冰的怀中沉沉酣睡,并未因为这突发的险境而苏醒,只是听闻吵闹声,把头深深的埋进了司马如冰的怀中。“司马庄主,你们没事吧?”闻讯匆匆赶来的齐豪雄身上甚至还穿着头晚的衣服,他就怕出个意外,一直在屋里等着守着,却不想,总要看到天空放亮了,他总算能阖眼休息一会了,却不想,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还是出事了。

他越是怕是什么,越是出什么事。

“怎么回事?”独孤行风也是急速更衣而来,当看到在司马如冰怀中安然熟睡的静雅的时候,无来由的心中一松。

“惊扰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眼看淮南王的到来,齐豪雄是心中堪比黄连啊,这王爷留宿,却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是有罪也说不清啊。

就怕一顶惊扰皇族的大帽子扣下来,别说他,就是整个齐家堡也其罪难逃啊。

“当务之急是先把火势控制住,严加布控,查处纵火犯,算是给司马庄主一个交代,也算是对齐家堡的一个交代。”毕竟是官府中人,独孤行风有条不紊的吩咐到。

虽说所到之人都是武林中的英雄豪杰,但是就算是身在江湖,那也得遵守国家法律,这怨意纵火,不管缘由为何都绝不能姑息纵容。更何况,若是不给出一个答复,估什司马如冰也不会善罢甘休。关于这司马庄主的性格,虽然他也是初次蒙面相识相交,了解的不是那么透彻,但是从各位江湖同道的反映以及种种传闻来看,司马如冰可不是一般的良善之辈,这事如果处理不好,搞不好又会成为司马山庄再一次屠杀江湖同道的口子。

齐家堡再怎么说也是这正义之帮,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纷争起,却无为无治。

“王爷放心,齐家堡上上下下都已经齐心协力的帮忙救火,幸好没有伤到人,此乃不幸中的万幸,只可惜,司马庄主的物品可能……”齐豪雄说道这里,不由尴尬又忐忑的看向一直沉默的司马如冰。此刻的司马如冰只身着白色的里衣,保持着很是温柔的姿势,只为让怀中同样只着白色里衣的小静雅睡得舒服。

脸上的表情除了平静还是平静,这反而让在场的人更加的忐忑不安。周围身着黑色劲装的冷面男子们,也让司马如冰身边的温度生生降了几分。

抱着静雅的司马如冰,在听到齐豪雄这话的时候,突然想到,昨晚他们辛苦了一夜,精心绘制的画还留在厢房里呢。

可是,抬头看着浓烟滚滚,火苗乱窜的厢房,在看看怀中熟睡的小丫头,他只是皱了皱眉,想着怎么跟静雅解释。

这不仅仅是一幅画像的问题,这幅画像不止是静雅的留念,更是静雅对同胞弟弟的一份希冀。

可是,这幅画像,还来不及派上用场,就被这大火给吞噬了。是不是代表着那幅画像所要找的人,如同这画像一样,了无希望?

静雅能受得了吗?

“大哥,东厢保不住了,只有把东厢连向正厅的厢房拆了,否则……”

就在这时,灰头土脸的齐豪轩冲了过来,大声说到,可见火情并不像齐豪雄所说的那么乐观。

“拆吧。”齐豪雄脸色一沉,但是却当机立断的命令到。这种时候,时间就是一切,如果犹豫不决的话,这后果不堪设想。

本熟睡的静雅却被齐豪轩的声音给惊醒了,迷蒙的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的熟悉双眸,怔忡半晌,这才转头看向四周。

“静雅宝贝,醒了?”轻柔的抱起静雅,让她便于看清四周的状况,司马如冰不知该怎么向静雅解释这一切。

静雅看着曹杂忙乱的人们,看着眼前浓烟滚滚的场景,在看看自己和司马如冰的衣着,漆黑的双眸在弑情盟所有人的身上扫视一遍之后,挣扎着想要离开司马如冰的怀抱。

“宝贝,画没了,舅舅可以再画,如果宝贝受伤了,舅舅上哪去找我的宝贝。”司马如冰紧紧抱着静雅,从静雅的表情,他已经知道,静雅想要的是什么。

挣扎不开司马如冰的双臂,静雅一口狠狠咬在了司马如冰的肩上,漆黑的双眸瞬间冰雾凝聚,倔强的脸蛋出现了让人心疼的伤痛和隐忍。肩膀上传来了刺痛,可是这对于司马如冰来说,却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所担心的只是,他该怎么劝慰这本就心事很重的静雅,让她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意外,和她的同胞弟弟没有关系。

“舅舅一定为宝贝画很多的画像,一定比昨晚的要好。”司马如冰轻柔的哄到,他的这一份温柔和体贴让在场的人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司马如冰对这位小侄女疼爱到如此地步。

“谁?”久久,直到静雅口中的白色里衣渐渐透出血红,静雅这才沙哑的开口问道。

双眸中的冰雾渐渐散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滴下来。

“宝贝放心,这些事舅舅会处理好的。”司马如冰抱着静雅的姿势一直都很温柔,只不过说道这里的时候,缓缓环视四周的双眸却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生不如死。”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包括司马如冰。

只因缓缓转过身的静雅,环视在场的人的那眸子,有的是无边的恨意。

“所有人……生不如死。”目光最后定在了独孤行风的身上,间歇的话语,让独孤行风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滋生,但是却也感到一种痛,从心底涌出。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才五六岁大的孩子,流露出这种深沉的痛和恨。

“宝贝,我们出来可是散心来的,如果宝贝不开心,被娘知道了,那宝贝应该知道,娘会更不开心的。”虽然不想用青青来要挟静雅,可是,这样的静雅已经完全脱离了在司马山庄那个乖巧沉默的小小姐形象,这样的静雅有着太多的阴暗面,这样的静雅才是真正的静雅吧。

如果不提醒静雅,或许,她会陷入一个让人无法触及的泥沼里,挣脱不出。

那样的静雅不是他们想看到的,更不是青青想要的。而静雅的反映,也让在场的一干人等感受到了一种莫明的却又感觉很是理所应当的应该,司马如冰本就是冷酷无情之人,他的侄女,想必也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可是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说出这样冷酷阴暗的话语来,还是让他们感到一股寒栗。

“舅舅,这就是我用心感受到的江湖。”静雅雅嫩中带着暗沉的话语,让司马如冰只能暗叹,他该怎么挽回江湖在静雅心目中的形象?还是怎么去让静雅明白,这世间更多的是良善?

可是,他本就不是一个相信良善之人,是因为青青,因为静雅,他才觉得这世间也有美好,可是他心目中最无暇的静雅却也过早的接触到了社会的阴暗和残酷,这让他比自已经历的过往还憋闷。

“小小姐,江湖从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存活,只有强者才能笑傲江湖。”弑情盟的一个高手开口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这样对小小姐很残酷,但是他们不能因为想要小小姐保持心中的美好而被蒙蔽和欺骗。

“舅舅,走吧。”静雅听闻这句话之后,静默片刻,这才开口到。

之前的情绪外露也随即慢慢被收敛,表现出来的又是那个司马山庄所熟知的小小姐的模样。

“司马庄主,齐家堡一定会给庄主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请司马庄主给齐家堡一些时间……”眼看司马如冰就欲离开,齐豪雄赶紧说道。“司马家的事情,从来不用假手他人,更何况,这人是宝贝指明要的,我怎会让宝贝失望呢。”司马如冰的话,算是给齐家堡一个脱去责任的机会,但是却也让在场的人明白,这事绝不会那么轻易的解决了。如果处理不好,那么齐家堡,以及前来祝贺的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可是这些都只能在他们的心中酝酿不安,司马如冰抱着静雅翩然离开,剩下一干人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半晌找不到话语。

随着眼前大火过后,屋檐的塌陷,大火终于停止了狂妄的肆虐,随着残骸的清理,一副有些潮湿的残缺的画卷呈现在了物品的堆端,独孤行风念头一闪,不顾画卷的脏污,展开了画卷。

男孩装扮的静雅,少了女孩的沉寂,多了几分男孩的俊秀,夺人心魄的依旧是那双黑白分明,让人看不透的双眸。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浮上心头,可是独孤行风却怎么也想不起,他印象中某一位姓司马的人。

素来思维敏捷的独孤行风却怎么也想不到,真相往往被简单的表象所掩盖,他只专注于司马姓氏的探究,却忘了,姓名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真正的身份。

“王爷,这?”齐豪雄看着独孤行风拿着这司马如冰侄女的画像,不明白独孤行风究竟有何打算。

现在的齐豪雄还真有点六神无主了,似乎淮南王独孤行风能带给他更多地生的希望。

毕竟,独孤行风身后有的是当今的朝廷和官府,如果有他的出面,司马如冰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会和朝廷正面冲突啊。“齐堡主还是尽快找到纵火之人,否则本王也不好说话。”独孤行风小心的卷好画像,对齐豪雄说道。

其实,他倒觉得司马如冰和静雅本是很简单的人,他们的禁忌就是他们所在乎的人和物,听他么简短的对话,就能明白,司马如冰在乎的是静雅小姑娘,而静雅小姑娘在乎的却是她的娘亲。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养出这么灵透的女儿,又能够获得如此不逊的司马如冰的守护和信任。

或许从司马静雅的娘亲下手,他或许能知道,静雅为何会如此的仇视于他?

或者是说,仇视于整个皇族?

齐家堡纵火一案发生之后,前来祝贺的各路英雄都受到了盘查,即便知道齐家堡如此也是出于无奈,但是却也让各路英雄觉得受到了侮辱,更让他们感受到了,司马山庄所带来的威慑力远远的要比他们所能想到的那样强烈。

不安却也随之席卷心头,只因为司马如冰临走的话语,已经表明,司马山庄不会善罢甘休。

再一想到,司马山庄对待敌人的手段,在场的人已经有人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正一步步的逼近他们。

当独孤行风带着残缺的画卷回到淮南王府,小心翼翼的拭去画卷上的灰尘和污垢,使本该废弃的画卷又重新被赋予了生命,画卷中似是少年却又似少女的画像,总能让触目者感受到一种隐隐的希冀。司马……

这个姓氏并不陌生,可是现在想来,为何却那么的陌生呢?

可是,当他想起那一双漆黑的沉静双眸的时候,为何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这种眼神,他并不陌生。

可是,对方明明只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五六岁?

女孩?

娘亲?

自始至终,好像都没从静雅的口中听到过关于父亲的字眼,这么说来,她只是和母亲一块生活的。

一对母女,孩子恰好五六岁……

独孤行风的心顿时都揪到一块了,他好似已经快接触到事实的真相了。难道,会是她们?

想到这里,独孤行风越想越觉得是,可是在他的印象中,青青好像并没有什么亲人,如果她真有司马这么狂霸的势力后盾,她又怎会总是孤军奋战呢?

如果她的家族势力,化暗为明的话,那么无疑会为她的安全和地位加固一道牢牢的城墙。

可是,据他所知,青青并没有什么势力,她只不过是太子的亲娘好心收留的孤儿罢了,即便后来找到了娘亲,那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没多久就中毒逝世了。

再说,青青姓穆,并不姓司马。

而这司马山庄的女孩子姓的是司马。

静雅叫司马如冰舅舅,这么说来,静雅随的是母性,那女子必然姓司马。

想到这里,独孤行风心中就快爆发的喜悦也顿时化为了虚无。更甚者,如果静雅真的是青青的孩子,她又怎么会那么仇视自已以及整个独孤姓氏,难道青青会教她什么叫仇恨吗?

青青不是那样的人,她就算受尽百般委屈和耻辱,她也绝不会在孩子的面前讲一句不是,只因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是那样的性格。这分驾定,独孤行风还是有的。

看着画卷中的女孩,独孤行风陷入了沉思,以及反复的思想斗争中。不管是与不是,他都发觉自已并不讨厌画卷中的小女孩,反而越是看,越觉得她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如果他有这么一个侄女,或许他不会比司马如冰做的少,毕竟,那个女孩子,就是有那种能让人倾心相爱的魔力。

青青现在在哪里呢?

她的眼睛好了吗?

孩子好吗?

孩子是否也如同青青一般的让人不舍?

“调查一下司马山庄司马如冰的情况,特别是司马家的家庭成员,越详细越好。”虽然自已的内心总有理由告诉他,静雅不可能是他的侄女公主,司马家的女子也不可能是青青。

毕竟青青的性格怎么会是出自司马山庄这么一个诡谲的地方,她怎么也不会是从司马山庄这种充满了杀戮和阴暗的地方出来的。“静雅,期待和你的再次……有缘的相逢。”看着画卷中那对漆黑双眸,独孤行风想起了那稚嫩清脆的声音。

她们有缘会再见的。

她的眼神里传达给了他一个毋庸置疑的信息,那就是她们一定会重逢。

正文219

“你说什么?”当独孤鑫源听到难得进京的独孤行风所讲的女孩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喝了鹿血一样,双眼里充斥的是无法言语的期许。“王弟是不是太过激动了,本王只不过是说那女孩的年龄该和丫头差不多,可这并不代表,那女孩就是丫头。”独孤行风何尝没有想过,只不过,五年了,他们多少次的希望,又多少次的失望,他们已经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王兄刚刚说她叫什么名字?”独孤鑫源双眸如炬的瞪视着独孤行风,他似乎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姓氏。

“司马静雅。”独孤行风看着独孤鑫源这过分急切的神情,神态也不由的有些凝重。

“司马……”独孤鑫源几乎可以断定,那个女孩就是他曾经为之换洗尿布的小丫头。

“王兄难道忘了,她在楚国的时候叫什么名字?”独孤鑫源的反问让独孤行风茅塞顿开,他就觉得那里不对,可是却总是缺少哪一点就透的灵犀,而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了,司马这个姓氏并非奉天的大姓,更甚至可以说,这个姓氏很少见,但是他为何会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感觉陌生。那就是因为,曾经这个姓氏冠在了那个人的名前,陌生是因为,这个姓氏在他们的生活中,几乎难以碰见。

“稍等。”想到这里,独孤行风转身拿出了小心收藏的画像,轻柔的展开在了独孤鑫源的面前。

看着画卷中的小人儿,他终于恍悟,为何这小女孩的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持别是那双眸子。

那双眸子有着超出年龄的深沉和静默,而这和记忆中的那双眸子是何曾的相似。

而那梦幻的容颜,更多的是像司马如冰,那个如修罗一般的男人。“她是女孩?”当独孤鑫源看着那束在头顶的发髻,看着那粉红的衣裙,心中的猜测更加的坚定了。

“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独孤行风的脑海中浮现了,当司马静雅走到自已面前,一字一句的说出他们弟兄的名讳的时候,那双眸中闪现的愤怒和恨意,想到这里,他就不由的心痛。

“这副画像,她扮成男孩,为的是什么?”独孤鑫源虽然把疑惑问了出来,可是答案显而易见,司马静雅是想借由自已的画像来找寻自已的胞弟,和她同胞的双生兄弟。

龙凤胎,五六岁的年纪,这还需要什么来证明,她是不是自已的侄女?

好似,一切都不用了,当独孤鑫源看到这副画像的时候,就已经能肯定,这就是他看着出生,悉心照料的孩子。

“她身上可有胎记?”独孤行风还剩下最后一丝理智,他可记得,丫头出生的时候,就是独孤鑫源一手照顾的。

丫头的身上有什么标记,他应该知道才是。

只要确定了女孩的身份,那么,她的去处也就水落石出了。“胎记?”独孤鑫源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却只是唇瓣动了动,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怎么了?”独孤行风看着独孤鑫源这明显有些怪异的表情,出声问道。

“我没注意。”茫然中有着自责和无措,他照顾了丫头那么多天,可是他却大意的没有去留意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真狠不得甩自已几个耳光。沉默,成了他们弟兄之间彼此对视唯一能做的反应。“虽然丫头是小孩子,可是毕竟是女孩子,我哪能看得那么仔细,不过小子身上倒是有胎记,在左手臂上有一颗指甲大小的黑痣。”独孤鑫源对此感到有些自惭,看着独孤行风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出声辩解,可是说到最后,他自已都感到心虚。

“好久没有行走江湖了,六弟是否想出去走走?”独孤行风没有对此作出评价,只是神态突然间有了释然和希冀。

这种表情,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出现过了?

他们都快忘记了什么叫快意江湖,他们都快忘记了什么叫愉悦?

“王兄先行一步吧,我也该到处去看看商行的账目。”独孤鑫源的答案虽然并不是那么的干脆,但是言下之意,却已然明了。“走,翡翠居喝上一杯?”达成共识,属于兄弟的情怀终于出现了。

“不醉不归。”已然长大成人的独孤鑫源也有了男人的气概。

淮南王和贤王举杯畅饮的消息不一会就已经传到了轩辕皇的耳中,对此,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不知从何开始,淮南王和落凌王,贤王,他们三兄弟虽然看不出什么热络的交情,但是每每相逢,总会放怀畅饮,不醉不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落凌王一直游历在外,不在京都,否则,这个消息里出现的将不止是淮南王和贤王。

“大同丞相什么时候能够到达京都?”独孤韵现在更为关注的是,已经互不往来的大同丞相居然携家带口前来奉天,不为国事,只为一览山川景秀。

“不出十日,应该能到了。”因为青峰一家走走停停,这行程上相应就慢了许多,有些时候,兴致来的时候,他们还会在某个地方驻足停留,因而这行程上还真无法断定。

“虽说不为国事,但是所到之处,让本地官员好好款待,持别是注意保

护丞相一家的安全,不能让他们一家在奉天境内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独孤韵虽然不信青峰一行真有那么简单,但是该做的还是得做,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

此时的大同,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大同,五年前的大同,一并齐国和楚国,一跃成为了天下最为强大的帝国,虽然连年征战,但是却也有着让奉天以及一些番邦势力忌惮的大国威力;更何况,经过了墨良用心整治的五年,百姓生活稳定,大同皇帝鼓励并支持商业的发展,大同的经济发展犹如那万马奔腾般,锐不可当。

大同的军队更是不能同五年前等同,五年前的大同军队已经足以让天下任何国家震撼,而今的大同军队,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境地,无人得知,也无人能晓。

这对于国与国之间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也是最致命的关键。当然奉天这些年来,在卫国王独孤云峥的整顿下,奉天的军纪也是日益严谨,军队作战力也是大步提升,然而随着独孤云峥在军队中的威信力的日益加深,轩辕皇心中的担忧却更甚。

毕竟,一个国家的军队就相当于一个人的命脉一样,一旦有任何的闪失,这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朝廷都是致命的。

卫国王的忠诚度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的忠诚仅限于对奉天王朝,而并非对于某一位君主。

如果那个人真的以太子的身份回来,那么他们会选择谁?会忠诚于谁?

这才是独孤韵心中最大的疙瘩。

他们对奉天王朝的忠心,日月可鉴,但是他们对青青的拥护和珍惜是否会让他们同样的偏向于哪个人。

不是他多疑,而是事实如此,他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故作糊涂。只因为,身为帝王,他输不起,也不能输。

多少个夜晚,坐在御书房的独孤韵,独自发呆出神。多少个夜晚,独孤韵会从睡梦中惊醒,只因为梦到了独孤绝殇神情倨傲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大声斥责他夺取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多少次,他在睡梦中看到独孤绝殇看着他阴冷的笑,独孤绝殇的身影看似遥远,却又仿佛近在咫尺。

更甚者,他会梦到,双眼失明的青青总是站在高高的悬崖边,却无知无畏的继续前行。

而他想要开口提醒,却总是发现自已出不了声,总是看着青青临空一脚跌落悬崖。

相同的梦境,相同的心痛和愧疚,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清晰,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能够阻止青青的步伐,每一个梦境里,他总是做出了同样的抉择。

那双看不到景物的寂静双眸,总是淡然而又随和的看着他,唇角那若有似无的笑容永远的凝固在了他的梦境中。

每当梦醒时分,他感受到的总是萧索和无边的荒凉,说来可笑,他反而更期望,看到的是青青憎恨的目光和仇视的双眸。或许,那样的话,他的内心会更平静些。

五年了,奉天的每一寸土地都捏索了不下十遍,可是关于青青母女的消息却依旧音讯全无。

她会留在奉天吗?

她是真的铁了心,要和所有的这一切断绝所有的关联,就算是墨良,她也没有给过只言片语。

想到这里,独孤韵的心里似乎找到了平衡,但是另一种愤恨却也随之滋生。

如果青青的心中,不是只有墨良的话,那么她就不会拒绝自已的情意,更不会无视自已的深情。

她也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她……那是咎由自取。

可是,每一次,他还是克制不住的想,她们母女身在何方?她的双眼是否已经医好了?她们是否已经找到了失散的皇子?

“皇后和公主还没有消息吗?”忍不住,同样已经不知问了多少遍的问题还是出口了。

“没有。”一沉不变的答复,带来的是同样的沉默和寂然。

明知道不会有不同的答复,可是这似乎已经形成了习惯。“退下吧。”独孤韵颓然起身,看着窗外,唇角浮现了嘲弄的笑容。这又将是一个难眠之夜。

一轮明月下,一辆马车却在城门关闭之前,缓缓的驶进了奉天的京都。

晃晃悠悠的直接走到了距离皇宫不远的地方,马车才停住,马车里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宝贝,这里就是轩辕皇的皇宫。”看着从齐家堡出来后就保持了沉默的静雅,司马如冰试探的开口了。

一路上,他相见办法,想让静雅开口,就算是嚎啕大哭,就算是谩骂于他,他也会放心很多,可是偏偏,静雅却静的出奇,比在司马山庄里的状况还遭。

司马山庄里,静雅即使不开口说话,但是却有一个人让她始终关注,她的神情里还有着点点孩子的气息。

可是,此刻的司马静雅,完全是死寂一片。

不哭,不笑,不语,不闻,她完全把自已封闭在了自已的小世界里,让人无处可循。

这样的静雅,司马如冰怎敢带回司马山庄,一旦这么回去了,不止帮不了静雅,还会让青青担心。

可是,他该怎么做,才能打开静雅的心结呢?

或许找到静雅一直挂怀的弟弟,就能帮助静雅打开心结,可是,这找人谈何容易?

轩辕皇找了五年,却也没有找到关于小皇子的丁点消息,小皇子不是像她们母女一般隐匿了,那就是真的在这世界上消失了。不管是那种,寻找都是难以登天的事情。

可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都不会放弃。因为看着面前的静雅,他真的做不到视若无睹。

没有说话,没有移动,只是把双眸看向了前方,好似能看穿车帘,直接看到那皇宫一样。

“想下去看看吗?”司马如冰看着终于有点动静的静雅,询问道。

只要跳开车帘,她就能看到这个住着她另一边亲人的地方,可是,真正到了这里,她却有些胆怯害怕了。

没有见到他们之前,她的心中总有着对他们无数的幻想,她以为她很痛恨他们。

可是,当她见到淮南王,她的一个叔叔,她却奇异的发现,自已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他。

其他人呢?

那个本该是她父皇的人呢?

他是否也能让她不讨厌?

他是否真如自己想的那样,那么的讨厌自己,甚至于容不下自已和娘的存在?

就算静雅有多早熟,多聪明,可是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渴望父爱的孩子。

就算她的脑海中有着无数的关于亲情的猜测和厌恶,但是那也不过是无处可循的父爱的一种情感延伸。

因为只有这么想,她才能多想一点,她才不会觉得愧对娘亲,才会觉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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