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做甚?”皇叔沐浴出来的时候只随意披了件袍子,松松垮垮的,胸襟隐约袒露着。问这话的时候已止不住的在宣纸跟我的脸上来回的打量。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神色尤为不详。
我一噎声,故作镇定地坦白着,“作画。”
“画我?”皇叔很有自知之明,但凡我画中的人物仙姿俊美,那人必定是皇叔。“这回又是谁让你画的?”拿开我压在画上的手,把画抽走。
我当即就从床上蹦起,只差没扑到皇叔身上,伸着手直讨要,“别弄坏了,别弄坏了,我还指望着这个换好吃的呢。”根据以往的经验,皇叔都会毫不留情地把画揉作一团,然后丢掉。
皇叔犹豫了下,没把画揉掉,但跟揉了没什么区别,他直接就把画没收了。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瞅着我,“瞧你这点出息,连吃个东西也能被奴才给威胁,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没人威胁我,她们都是求我、哄我。”我直言不讳,在皇叔面前,我就像是一只小白兔,既单纯又听话而且还很可爱。虽然皇叔一点也不认为我可爱,而且更不允许我可爱,但宫人们个个都这样说。我在想,一个人说我可爱可能是敷衍,当大多数人都这样说的时候,那就是事实了。
皇叔拿我没辙,况且他也不想跟我纠缠在这种没有水准且没有营养的话题下生生不息。他脱下袍子促我睡觉,“快些躺好了睡,明日早起临朝听政。”他掩饰不住倦意,打了个呵欠。随即就放下纱帐爬上床来。
“明日临朝!”听了皇叔的前半句话我已经将自己乖乖的躺在了床上,岂料听了后半句话后我又从床上蹦回了起来。
“怎么,你有意见?”皇叔躺下,仰面看着我说着不容拒决的话。瞥了眼身侧的位置,用眼神示意着我躺下。
我噘了嘴,始终不敢忤逆皇叔,只得小声嘀咕,“晔儿不敢,但也要让晔儿有个心理准备,太突然了啦!”
“你从一生出来就很突然。”皇叔没了好气,拉着我的手令我扑倒在床上,“已经让你准备了十年,是不是还想再准备十年。”
我懊丧着脸,支起身看向闭目的皇叔,“反正那些老头也很听皇叔的话,为什么非得让晔儿坐在大殿上,我不喜欢。”我只喜欢斗蟋蟀,玩蝈蝈儿,放着风筝追着小白。
皇叔闭口,懒得理我。
我得寸进尺,爬到皇叔身上继续游说,“不如等到晔儿弱冠的时候再临朝听政好不好,晔儿还只是个孩子,皇叔你怎么忍心,皇叔最疼晔儿了……”
“再戮桶涯愕男“啄萌ノ褂ァ!被适迕挥信扰烁植馈o胛也宦裁炊铮适宥寄芰18硌舷喽杂Φ目诵抢础6毖埃适灞憔脱酥淮蠊Γ蔽已恍“淄玫氖焙蚧适逵植恢来幽呐酥淮笥ダ矗盼晕业亩锒
我咬着唇,不敢再吭一声,从皇叔身上爬下来,缩回到被窝里。临睡前还不忘在心里暗咒皇叔睡觉被梦魇缠绕,让床婆挠他脚底板。
既定的命运是不可逃避的,当眼拙的接生婆跟瞎了眼的宫女把我当皇子往外报的时候,我美丽的人生从那一刻就开始走向了不幸。当我黄袍加身,皇冠束发开始,我的屁股就注定了不平凡。
金銮殿上,我万般不愿地坐上了龙椅,皇叔坐在了仅领左手边的位置上。
而这一坐便就是八年,直到大皇姐嫁人,我才意识到,我也是公主,我何时才可以嫁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