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大结局(上)(2 / 2)

王妃要出逃 陌晓鱼 5894 字 1个月前

徐氏兄弟也是羽逸身边的干将,功夫绝不在萧砚之下,这次也赶来帮忙,可见羽逸对子璃和笑语的情意之深重了。

“林大夫!一路辛苦了,快请坐。”子璃忙双手搀扶着林子路在椅中坐下,芳儿又赶紧倒上了茶水。

林子路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子璃脸上,而是掠过他,停驻在笑语的身上,视线缓缓上移,又停留在她的发顶,眼中闪现一抹失望,紧紧的盯着她的头发看了半天,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笑语大骇,一把抓住子璃的胳膊,撇撇嘴就要哭:“你们不是说林大夫是神医吗?他一看我就叹气,是不是我要死了?我得了无法救治的重病了吗?我不要死,我不要扔下你一个人……”

子璃大窘,林子路无语,心底叹息着:“这孩子,绝对不会是舒妤的孩子,她那么聪明冷静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这么不冷静的娃?”

林子路反而笑了,倒也喜欢她的真性情,遂解释说:“不是你得了重病,是我看到你,便想起了一个人,可惜你又不是她,心底有些失落罢了。”

笑语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点点头,嗔怪道:“林老头,下回咱不许这么故弄玄虚的,吓死人我相公是会要你偿命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林子路也笑着说:“你也别得意,回头我有事要问你,你要是不肯说实话的话,没病我也给你治出病来,你可等着了!”

笑语笑着回道:“好好好,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赶紧给推测一下,我父皇到底中了什么毒,要如何医治,我们看看能不能让我们的人混进去,给父皇解了毒。”

林大夫也收起玩笑的神色,示意大家都坐好,并要徐氏兄弟在外面警戒着。

“林大夫,据我们在朝中的内应提供的消息说,父皇面色暗沉,眉宇发黑,唇色紫红,耳边似乎还隐隐有些红斑,四肢无力,精神倦怠,整天嗜睡,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清醒不久,便又会沉沉睡去。可惜,没有人可以近身,无法诊得他的脉象。”子璃细细的描述道。

林大夫沉吟了片刻,又追问道:“耳边的红斑是不是在睡眠的时候,就会浮现,在清醒的时候,才会消失?”

子璃摇摇头:“这个不知道,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阻断父皇和外界朝臣的联系,子霖是不会轻易让人见到父皇的。可是,为了向天下人表明他的孝心,也为了让人知道父皇还活着,而且被他照顾的非常好,他只是偶尔在父皇沉睡的时候,让人看上几眼,那时红斑都是在的,清醒的时候就不知道了。”

林大夫又沉吟了半晌,轻轻摇摇头说:“我怀疑是中了紫陀的毒。若是中了紫陀的毒,人便会嗜睡,不清醒,四肢无力、精神倦怠,脸部外侧出现红斑。但是红斑会随着药性的深浅而变化,不见到红斑的变化,是不是这个毒不好下结论。红斑是在什么时间出现的很重要,如果清醒的时候没有红斑,也许可以基本考虑是紫陀毒,若是不知道,就不好妄作定论了。”

子璃点点头:“好,谨慎一些是应该的,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查探清楚。”

笑语忙问道:“玉罗姑姑和金公公也见不到吗?”

子璃摇摇头:“玉罗和金公公曾经是父皇最信任的人,如今自然也是罗太后最防备的人。幸好他们早些年也曾经帮过罗太后和子霖,所以保住了性命,但是却沦为了最低等的侍婢和太监,基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父皇。”

林大夫又问:“那你们的人可以接触到玉罗和那个金公公吗?”

子璃想了想说:“若是想想办法,也许费些周折是可以的,可是,他们不在父皇身边,接触到了有用吗?”

林大夫点点头:“有用!”

子璃和笑语大喜,忙追问道:“有什么用?林大夫您快说!”

林大夫点点头,小声说:“若是能够接触到他们,让他们再想办法接触到平时可以接触到皇上的人,把可以解毒的香草撒在对方的衣裳上,虽然一时不会完全解除皇上的毒,但是可以逐步减轻他的毒性。当然,这个前提是,我们配的药,是得对他的症状的。见不到他,至于对不对症,我们就得赌一把了!”

子璃担忧的问:“若是不对症,会不会给父皇带来更大的困扰?如果是撒在对方的衣裳上,对方会不会因为闻到味道,而警觉?”

林大夫摇摇头:“味道不用担心,此药无色无味,只是撒在衣服上,会随着人的体温变化而慢慢散发,若是能够近身皇上的人,就更好了,若是能撒在皇上的被褥或者锦帐上,自然也就好的更快些。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不能见到他本人,给他诊脉,以确定毒性所在,所以,总是怕药不对症。”

子璃沉默了片刻,咬咬牙:“可是,我们就是干等着也没有用,我们必须要试一试,不试,永远没有希望,试了还至少有一半的希望。”

笑语点点头,握住他的手:“对,我相信,林大夫的药一定是对症的,父皇也一定会慢慢恢复的。”

众人商议完毕,第二天林大夫关在家里配制了一天的药,研磨成细细的粉,装入一个小瓶子里递给子璃。夜色深浓之后,子璃和萧砚便换上夜行衣,悄悄去了王侍郎的家里。

王侍郎收好了药粉,郑重的点点头。

大部分京城的官员,在宫里都是有一些眼线的,有的是随性见礼才有义的,有的是长期维护下的关系。见不到皇上和皇上近身的人,可是,见到普通的宫女太监还是比较容易的。

王侍郎趁着去宫里面圣的时机,伺机找到了自己信任的小太监,将药粉和信物交给了他,他又拿着子璃的信物和药粉寻机交给了金公公。金公公看到子璃的玉佩,热泪盈眶,关上门泣不成声。

皇上啊!您的儿子来救您了!您没有看错,在您的孩子中,最善良、最明白的那个人,他来了,他一直在想办法啊!

金公公看着手中的瓶子,又哭又笑,暗下决心,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它撒到皇上可以接触到的地方。

想一想,似乎玉罗比他有着更多的优势。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下等太监,做着宫里最低贱的差事,根本没有接触到皇上的机会。其实,玉罗现在的境遇也很难过,几乎也没有面见皇上的机会,可是,她现在在浣衣局啊!皇上和嫔妃们换洗的被褥和衣物,她虽然接触的不多,却终究还是有机会的。若是能将药粉撒在皇上的贴身被褥里,岂不是更好?

金公公咬着牙,在心里努力思索着,该如何才能将这瓶药交到玉罗的手中,只是,他不能直接去找玉罗,那样非但完不成任务,还有可能给两个人都带来危险。从前自己得意的时候,围在身边献媚的人很多,当他不再风光,那些人的嘴脸也就一个个的暴露出来了,除了几个心善忠诚的,想要帮他,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仔细想了想,他现在在御膳房做着最下等的活,偶尔也是有机会可以见到那些还对他忠心的小太监的,他想了想,将药瓶放入了怀中。

第二天,他一边劈柴,一边打量着,没有见到熟悉的可以信任的人;第三天,又是没有,五天过去了,他的心都有些焦躁了,再等不到,他就要不顾一切的自己去找玉罗了,也恰恰就在这天,他看到了越太妃身边的小顺子。

想当初,越妃是宫里极不受宠的一个小小昭仪,温柔懦弱,没有后台,膝下又无子女,自然常常被人排挤和忽视,生了重病请个太医都要三番两次的,给开的药还不是好的。她身边的小太监因此和太医院的人吵了嘴动了手,被杖责五十大板。是他见他年纪尚小,悄悄让人在他屁股上垫了厚厚的棉垫,才保住了他一条命。又让玉罗提醒了皇上,皇上安排资深的太医去给越昭仪瞧了病,她才从鬼门关里走了回来。后来皇上怜惜,封了越妃,却又极少临幸,时间久了便把她给忘了。

可是,越妃虽然懦弱,深居简出不参与宫中争斗,却是一个心地善良懂得感恩的人,当她从鬼门关回来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私底下见到玉罗和他的时候,突破规矩的拜了一拜说了一句话:“本宫欠姑姑和公公一条命。”

她说完这句话便匆匆离去了,这便是她的性子,谁也不想巴结谁也不敢得罪。

当时玉罗和金公公皆是一笑了之,没有想到今日,果真就是需要他们来报恩的时候了。

因为越妃不受宠,也不是皇后党的人,所以子霖继位、罗贵妃掌管后宫之后,倒也没有过多的难为她,还是照样备受冷落,不好也不坏,普通到了不曾惹人注意的地步。

见到小顺子,他只装着不认识,小顺子也不傻,自然也是装着不认识。他劈好柴低头抱着向墙角走去,小顺子端着越太妃要的汤羹出门,自然而然的撞在了一起。

汤盅落地,汤汁撒在了小顺子的身上,他马上恼怒的大喝:“你没长眼睛啊!”

他之所以说出这么无情的话,不是因为他真的发了火,面前的是他的恩人,他不会因为这一点点污渍就大骂的,是因为,在碰撞在一起的时候,金公公极快的低低说了一句:“有要事。”

小顺子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是不能说的事,且不是小事。

“顺公公,实在对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年纪大了,抱的柴又多,直不起腰,没看清,冲撞了您…..奴才真的知错了……”金公公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袖子去给他擦拭溅上的汤汁。

“滚开!拿开你那爪子……”小顺子一把推开他的手,喝道:“你那袖子脏的跟什么似地,给咱家擦什么擦,越擦越脏。去,给咱家取个帕子来,要是擦不干净咱家跟你没完!”

金公公忙放下手中的柴火,向自己歇息的房间里跑去,小顺子厌恶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汤汁,冷哼着跟着走了进去。

门不敢关,来来往往的人太多,越关越惹人生疑。

金公公迅速将那个瓷瓶塞进他的手中,一边装作给他擦拭,一边低低的快速的说:“太上皇的解药,交给玉罗,撒在被褥中。切记!”

小顺子低声回答道:“公公放心。”

“你这毛手毛脚的,咱家告诉你,这油花要是洗不下来,回头咱家可跟你没完,你得赔!”小顺子恶狠狠的怒骂道。

有人过来劝了两句,小顺子顺着台阶下来,又端了重新熬的汤羹骂骂咧咧的离去了。

“你呀,还果真是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了!滚,接着劈柴去!”御膳房的管事太监也怒骂道。

“是、是……”金公公忙弯着腰退下了。

抹去额头的汗,他又开始有些担忧了起来。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生了疑心,看出破绽来,小顺子又能不能顺利将解药交到玉罗的手中呢?

金公公的一颗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笑语正在厨房里和芳儿一起准备晚饭,林大夫走了进来,站在笑语身边,站了一会儿,似乎欲言又止。

笑语回过头来,笑着问:“林老头,饿了?给您一个包子先垫点吧?”

林大夫头大,瞪了她一眼,摇摇头:“敢叫我老头的,你是第一个,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笑语擦擦手,跟着他来到房中,倒了杯水递给他:“老头,喝水。”

林大夫咳嗽了几声,认真的说:“你这丫头,一开始还叫我一声林大夫,这几天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

笑语呵呵一笑,认真的说:“我一看到您,就想到我爹。我从前常常叫他老头的,他听了也不恼,反而还乐呵呵的,如今……我想这么叫他也难了,您就让我这么叫着吧!多了个闺女,你不是捡了个便宜么?

一番话说的林大夫心里酸酸的,暖暖的。想一想,自己若是可以和那个人有缘,如今孩子比小丫头要大的多了,可惜,往事不能回首,机缘早已在她决然转身的那一刻,便注定了错过。他现在只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他更想知道,今天的她,是否也曾为当年的选择而后悔过?

“笑语,我想问你一件事…..那个……你原来曾经戴过的碧罗钗,哪去了?”林大夫犹豫着开口问道。

笑语忙说:“碧罗钗啊?送人了。”

林大夫眼角抽抽着,懊悔不已。早知道她舍得送人,该自己讨过来的。

“送给谁了?”他忙追问。

“一个朋友,西蔺的一个朋友。”她忙解释说。

“那这枚钗是谁给你的?”他忙又追问,这才是最重要的。

笑语眼珠骨碌碌转着,瞧着他紧张认真的神色,故意反问道:“林老头,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么对那枚钗那么关心,我才会告诉你,那是谁给我的。”

林大夫犹豫了片刻,也沉默了片刻,轻轻开口说:“一个故人,一个年轻时曾遇到过的故人。”

笑语忙问:“她叫什么?哪里人?”

林大夫轻轻开口:“她姓舒,叫舒妤。是东平人,是我年轻是在东平认识的。”

笑语听到那个名字,大大的震惊了一下,忙问:“你的老情人?”

林大夫的脸红了一下,瞪了她一眼:“笑语,你问的还真是直白。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你明白吗?”

笑语摇摇头:“下雨跟老情人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们是下雨的时候认识的,天晴了就分开了?”

林大夫吐血,和不懂诗词的人谈诗词,实在太浪费感情了。

笑语看林大夫不停擦汗,忙又问:“怎么了?老头你很热?”

林大夫点点头又摇摇头:“笑语,跟你说话比较费劲,我能不出汗吗?”

笑语咯咯笑着说:“老头,我听出来了,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呢!”

林大夫也点点头:“好歹你还知道!快点说,那钗是谁给你的?”

笑语又笑着说:“就是和你有一腿的老情人啊!”

婆婆啊,我还真不知道,您年轻时也是爱过的。那么,既然您爱过,也知道爱的甜和苦,当初,又为什么要活活拆散我和子璃呢?也许您有更大的抱负,可是,看看眼前的林大夫,似乎对您可是痴心一片呢!只是,儿媳我真的很为他不值啊!他一定还不知道,在他爱的女人心里,什么都比不上权力和地位来的更重要,否则,他也不会不知道,他的这个女人,其实不姓舒,而姓田!

“她是你什么人?她现在又在哪儿?”林大夫急切的追问道。

笑语的笑容落了下来,神色也变得纠结起来。

林大夫的痴心她能看懂,可是,告诉他真相就等于给了他当头一棒,她要如何对他说。

“林大夫,何必要纠结于已经过去的情感呢?也许…..这个人,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也许,对她来说,她更喜欢她想要追求的东西……既然不能相濡以沫,不如就相忘于江湖吧!”

林大夫的神情变得愈发伤感了起来,他点点头:“我早就知道。初遇时,我喜欢上她,第二次又偷偷见面,我告诉了她,第三次她收了我的碧罗钗,说会等我,第四次她说,散了吧!不过是四面而已,除了她的名字,我对她竟一无所知。可是,这四面,已经足足影响了我的一生……你不懂这种情感……”

笑语的心也沉了下去,沉默了片刻,轻轻的开口说:“林大夫,她不姓舒,她姓田,她是我的婆婆,子璃的母后。当初,她拒绝了您,一定是因为她要入宫封后的缘故,选择什么样的路,也许不是当时的她说了算的……她的半生,都在为她背后的家族和她想要的权力而活着。您,又何必执着这么多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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