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李默没有丝毫羞耻地牵上老马走了，在东市各处留下了自己的身影后，又在一条人不多的街口，果断骑马向人流量极大的西市而去。

emsp;emsp;他不知道的是，在那处汤饼摊前，却有两人就他先前的行为在议论他。

emsp;emsp;一人道：“这少年不凡，以瘦弱之躯竟能一拳击倒大宛好马，必是天生神力者，古今寥寥之数。”

emsp;emsp;另外一人夹起一片被汤水泡的发白的面片吃下，语气含糊道：“是啊，古今寥寥之数。”

emsp;emsp;当先说话那人笑了笑，知道他如此说定然还有别的见解，便道：“好好说说。”

emsp;emsp;“自他刚来这里，某就注意到了，他虽看似在埋头吃饭，但他的手却从来没有离了腰上刀柄三寸，这说明他对周围一直保持着戒备。而他的马上全是刀伤箭痕，而那刀伤，多来自于突厥的马刀，说明这少年来自塞外。

emsp;emsp;在他出手伤那马的时候，某注意到，他出拳的位置是那马脖颈最脆弱的地方，这说明他眼力不俗，箭术也定当不俗。最后，他在挑衅了知节家的幼女，走的果断，这说明他怕死，换句话来说，他懂得审时度势。”

emsp;emsp;“满身是油的少年，哪里能够培养出这么一位？”

emsp;emsp;吃面那人说道：“听他口音是河东那边的，应是那里的军户子弟。”然而心下却道：“那少确实满身是油，可您又何尝不是呢？”

emsp;emsp;……

emsp;emsp;……

emsp;emsp;长安城基本是没有夜生活的，除非你想要在街上与那些巡游的武侯（片儿警）与不良人玩玩捉迷藏，被人捉住了吊着往死里打一顿。

emsp;emsp;要真想有些夜生活，手里也有些闲钱，倒是可以去平康坊找几个丰腴的小娘子喝上一夜花酒，再或是去西市及附近坊内找个胡人开的酒楼，找个胡人看看舞听听塞外曲儿，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情。

emsp;emsp;当然，李默手里有些闲钱，但对于两世都是处于社会底层的他来说，从来不会因为青春期躁动的欲望来花不必要的钱。

emsp;emsp;就在一坊内找了个逆旅客舍住了一晚，一百文钱还管早饭午饭。

emsp;emsp;次日，五更三点（古代将晚上分五更，一更又分作五点，五更三点差不多是凌晨四点十二分），大兴宫（太极宫，是在唐睿宗期间改的）正门承天门城楼上，第一声报晓鼓敲响，随后南北向大街上的鼓楼依次响起，随着鼓声由内而外，如同潮水一般散在了整座浩瀚长安城间，在这天上星光还盛时，好不浩荡。

emsp;emsp;鼓声三百，分作五波敲完，在这期间，各坊包括皇城的大门都会打开，整座城就像是一座苏醒的雄狮，起身抖擞毛发，迎接黎明晨光。

emsp;emsp;在塞外那伙子贼人的教导下，李默早就养成了一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的习惯，用老李的话来说，咱们在一年中有大半年是在外，不养成这个习惯，谁也不知道在你熟睡后能不能醒来，随时保持警戒，命能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