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不相思(狼&叠红)(1 / 2)

七色632年2月22日,夜。

七色星球,蓝国,止戈城。

止戈城是蓝国对荒狄女族的最后一道防线,因为此城就是为战备而建,所以城墙高厚,碉楼林立。且沿波澜江而建,得天险地利易守难攻。

荒狄女族是个以女子为尊的母系氏族,女子当家男子走婚,和七色诸国标榜的男尊女卑正好背道相驰,所以一直被七色诸国所不耻,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但因为其是马上民族,呼啸来去居无定所,兼之民风悍野,不分男女老幼皆善骑射,且牧区广大又多深山老林难觅其踪,所以这根刺扎了几百年,也没能拔掉,反而日益壮大,渐有定都立国之势。

蓝国是水乡,国中河流湖泊交织纵横,城市建于水上,以桥梁相连用舟船代步。蓝族人亦是七色诸族中最温顺和善的种族,偏国界与诸蛮族中最悍野好斗的荒狄女族相接,一居波澜江头,一居波澜江尾,一水通两国,因此实在是吃了许多苦头。边界经常被骚扰洗劫,虽也出兵打过几次,结果互有胜负,却始终不能全歼,顶多是把她们赶跑。可等蓝国一撤兵,她们就回来继续抢,万般无奈之下才建了止戈城,把蓝国边民迁入城中,听名知意是希望止戈于此不再交战。

历经百年战火,止戈城已与所有的边荒城市一样,成为贸易桥梁转运中心,黑白共存龙蛇混杂,繁华而堕落,昌盛却糜烂。

天交二更,止戈城中灯火辉煌,丝竹盈耳笑语喧天,正值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

城西忠勇镖局中却漆黑一片,只有月照中庭。凄迷的月光下公门·端正仰首向天,负手而立。

树影摇动,一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悄然由角门走入,静立于公门·端正身后。想开口,又迟疑的四顾环望。

公门·端正缓缓回头,“侍人仆役都已遣退,有话直说吧,都办好了吗?”

黑衣男子点头,恭声道:“是。货物已送去密窑,尸体弃于城外波澜江中,沿江常有荒狄蛮女出没,没有人会怀疑到咱们忠勇镖局”

公门·端正目露凶光,“为何会怀疑忠勇镖局?忠勇镖局行得正,做得端,有何可怀疑?”

黑衣男子神色大变,“噗通”跪下,颤声道:“是是是属下失言,请总镖头责罚。”

公门·端正森然道:“若有下次”手中铁骨折扇霍然展开,随手划下,身侧的一角假山石棱应扇断落。

黑衣人浑身颤抖,连连叩首,“不敢不敢决不会有下次。”

公门·端正厌烦挥手,冷声道:“行了,下去吧。”

黑衣人如蒙大释,再磕一个响头,爬起来倒退三步,才想转身开溜,就觉得背上一痛,似乎撞在一堵铁壁上。可这院中他再熟悉不过,脚下石径长余数丈,那有什么墙壁挡道?诧异回头,却那里是什么墙壁,自己撞上的是一身着银甲,头戴狼脸面具,异常高大雄伟的陌生男子。

“你你是何人?竟敢擅入忠勇镖局”黑衣人嗓门虽大,底气却不足,这狼面人满身杀气,八面威风,望之便令人心寒。

狼面人银瞳冷如冰石,也不搭话,出手如电扣向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惯常杀人越货,身手自是不错,闪身退避,却连换三种身法也没避开这毫无花俏的一抓。只觉喉结一痛,眼前便黑了下来。

“虽没人出钱买你的命,但你既然自己撞上来,我只好做次赔本买卖。”狼面人语音森冷,二月阳春夜都跟着寒了三分。

生命正逐渐消失的黑衣人,虽已说不出话来,心中却很是委屈,“我身后又没长眼睛,分明是你等着我去撞”夜路走多,终会撞鬼,信矣!

公门·端正瞳孔收缩,他深知黑衣人的身手,即便算不得是一流高手,但也绝对是二三流中的楚翘。竟非这狼面人一招之敌,可见这狼面人身手是如何高绝了。

“你是谁?”公门·端正暗自警惕,真气运转全身。此人举手即损人命,明显是来者不善。

“银狼。”狼面人这次倒是立时回应。

“银狼银狼”公门·端正喃喃低念,搜寻记忆,忽然想起,神色立时大变,“银狼?杀手之王,狼窝的银狼?”

“正是。”狼面人从容迈步,走向公门·端正,舒缓得像是闲庭信步,但却有杀气滋生汹涌,渐渐迫人眉睫。

公门·端正被狼面人气势所摄,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力持镇定的道:“有人买我性命?”

“三千金币。”银狼脚步不停,缓慢抬手,“咯咯”连声,双腕上弹出两只尺长利爪。本是银色的狼爪,因为侵染了太多鲜血,泛着隐隐乌光,。

看到那双传说中的精银狼爪,公门·端正心胆俱寒汗透重衫,勇气随着汗水流失殆尽。这些年他越来越有钱,但也越来越养尊处优,蓝国第一镖师的名头早已有名无实。

“我给你双倍,不不随便你出价”公门·端正再退三步,急声道。

“你想诱我犯戒?”银狼眸射嘲讽之色,猿臂突伸爪快如风,抓向公门·端正的咽喉。

“狼窝七戒”公门·端正眼睛一亮,展扇封挡,“嗡”的金铁交鸣声响,手臂一阵发麻,虎口几乎震裂。心中不由更加骇怕,忙叫道:“七戒中不是有一条是不杀义士么?我行侠仗义,是江湖上有名的义士呀”

银狼冷笑,“假的不算。”

公门·端正这么厚的脸皮都不禁一红,知道再无回转余地,恼羞成怒没有退路之下胆子也不由大了起来,历喝一声扬扇扑前,一连三式反切银狼的咽喉。

银狼一闪再闪,三闪,那么高大雄伟的身躯却灵活无比有若脱兔。公门·端正继续抢攻,又是二十一扇,银狼却不再闪避,双爪连挥,“铮铮”声响中不但把二十一剑完全击溃,还回了一十七爪。

公门·端正连闪带挡,虽稍嫌狼狈但总算没有受伤,才呼出口气,爪影又铺天盖地般袭来。公门·端正使出浑身解数,虽又挡了七十二爪,但虎口已震裂,身上亦挂了几处彩,好在都不致命。

银狼蜂腰弯折,脚尖触地即起,虎豹般奔腾跳跃,似有无穷无尽的精力般转瞬间便又扑至。双爪如电连环抓向公门·端正,招招皆攻向其要害命门,势如拼命竟似不惜与敌携亡。

公门·端正看在眼里不由惊心动魄,这那里是个人,分明就是个野兽是个疯子。心防一崩溃,再无半点勇气打下去,他虚晃一招转身便跑。仗着熟悉地形,左一转右一折,避开银狼的追击,眼见便要钻入假山中,却忽觉背后一痛,不可置信的低头,胸前透出五只利爪,赤红鲜血顺着爪尖淋漓而下。

银狼抖手一振精银丝,狼爪带着一蓬鲜血倒射而回,爪飞回血也将流尽,“叮”的嵌入腕环机纽中,设计端的精巧无比,不愧为“七窍玲珑阁”的产品。他木立片刻,心中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不过是想找点事做,让他可以暂时忘却罢了。可惜虽一再放水,这个徒有虚名的蓝国第一镖师却还是不堪一击,没有消耗他多少时间,真是度日如年啊。

他叹气抬头,望向中堂飞檐。明月清辉,从他站立的角度望上去,月亮正压在飞檐上,一个红袍少年则屈膝坐在月亮正中。因为背着月亮,难以看清那少年的面目五官,但其泛着莹光的轮廓秀美绝伦。

“看够了没?我上去,还是你下来?”银狼嘬唇吹落狼爪上的最后一滴血。

“你上来吧,我懒得动。”少年语声慵懒,却透着股难言难表的洒脱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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