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仆狠狠甩了魅奴一掌,沉声喝道,“来人,将左使关入牢中。”
魅奴大惊,双目圆瞪的看向他,“鬼仆,你敢!我是堂堂地宫左使,和你平起平坐,你凭什么……”
话还未说完,鬼仆伸手点上魅奴的哑穴,朝一旁站着不敢有所动作的地宫门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带下去!”
那几个弟子只得压着魅奴退下。
鬼仆遣走突厥大夫后,直接飞身赶往唐朝大营,暗下一阵打探后,才发现敏之并未回营。
鬼仆怒不可遏,回到地宫询问魅奴究竟将敏之藏到了何处,那人却打死都不肯相告。
别无他发,鬼仆只得冒险绘了一张雾柳林的详细地图命人交给唐朝人,让他们派兵沿着林子搜寻敏之的身影,而自己也带着众门人一寸寸找寻敏之。
终于,当鬼仆找了两日,在雾柳林的深处找到那已躺在唐朝人怀中的敏之时,看着他脸上、身上的斑斑血迹,死一般沉寂的气息,鬼仆心中宛如火山爆发般狂怒着。
她竟敢毁了他!!她竟然敢!!
鬼仆飞回地宫,在求证得到敏之确实被魅奴毁容后,盛怒下错手将她震死。
地宫右使打死左使的事很快在地宫散开,众弟子大惊失色,并开始集中反叛。
而失去雾柳林这个天然的保障,唐朝人的士兵很快便攻了进来。
地宫内忧外患,不得已之下,鬼仆只得忍痛解散了地宫。
鬼仆跟着唐朝人一路去到吐蕃,亲眼看着敏之沉睡不醒,薛御郎和另一个人在他身边悉心照料着他,鬼仆心中竟漾开一抹淡淡的痛。
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
每到夜深人静,薛御郎坐在敏之床边睡去后,鬼仆便进去点了他的穴道,将床上那昏迷不醒的人抱在怀中。
“敏之,醒来,求求你。”鬼仆亲吻着敏之的唇畔,宛如膜拜般一遍遍用舌尖描绘着他的水色双唇。
“敏之,敏之……”
鬼仆日日守在离敏之帐篷不远的地方,却又不敢太过靠近,以免风若廷察觉。
晚上若是轮到风若廷照顾敏之,他也只能远距离的看着而已。
半年后,当鬼仆看见在风若廷和薛御郎的搀扶下慢慢走出帐篷的敏之,心中狠狠一悸,猛地松了一大口气。就好像长期压在肩上的重量突然一下消失无影。
鬼仆每日静静看着敏之,看着他一点点痊愈,笑容慢慢回到脸上。
鬼仆想着,或许是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入夜后,点睡了薛御郎,鬼仆走到敏之床前将他轻拥入怀,口中低喃着,“敏之,谢谢你……我该走了,你好好保重!”
吻了吻敏之的双唇,鬼仆扶着敏之躺平后,起身走出帐外。
就在鬼仆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敏之挣开双眼,扭头看向那道隐入月色下的身影,嘴角漾开一抹淡淡的苦涩。
虽然昏迷着,却能听见每夜耳边的呼唤……那个人,是你,对吗?
鬼仆,我无法原谅你……但,还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