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老姐——”萧破默默将身子往后一倾,“你连这个都怀疑?你弟弟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这么不堪吗?”
“那倒不是……”萧叙一挑眉,旋身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在我心里的形象还没到那个地步——”她的眼神幽幽落到了萧破头顶,眉头动了动,“你头上插得是什么玩意?太丑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堂堂惊蛰二当家已经穷得连一根普通的束发簪子都买不起了?”
“啊,这个……”
萧破下意识往头上摸去,这才想起昨晚将自己头上的发簪送了人之后,他随手便从地上捞了一根树枝在发髻上一戳,算是了事。反正他平日里甚少注重自己的形容,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大不了回头再买一根好了。
只是昨晚的事,该如何给姐姐解释呢?
掌心突然一空,原本掩在袖中的那支断簪不知何时已经转而到了萧叙的手上。
萧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只簪子:“倒不算精致,不过是女子常用的款式罢了……”她的声音猛地一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再开口时,语调中竟平白添了些激动,“不会吧,祖宗显灵了……”
“姐!”为免姐姐联想到什么奇怪的方面去,萧破赶忙从萧叙那里劈手夺过那支断簪,“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簪子罢了,随处就能捡一堆,说不定……说不定是你哪日不慎丢在外面的呢?少见多怪,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为了少招惹麻烦,还是不要说出实情了,不然姐姐少不得要多想……再不及时止损的话,他估计会被姐姐嘲讽一辈子吧?
“姐,你亲自来找我——该不会只是想探查我昨晚的行踪吧?”他可不记得姐姐大人还有这样关心自己的时候。
果不其然的是,萧叙冷哼了一声:“为了你专门来一趟惊蛰,我怕是脑子坏了才会做此等愚蠢之事!我此来,其一是确认你与寄锦姑娘是否无恙,其二则是要告诫你——这两日山上很快会有大事交予你去办,多警醒着些!另外,凡事多留个心眼,不要由着那家伙的性子胡来,让卿儿姑娘受了欺负,明白了么?”
大事?
“莫非是大哥与卿儿姑娘……”
“其余的,我不便多言,你回头自去问傅君扬便是。”萧叙施施然站起了身,抚了抚衣衫上的褶皱,“倒也无甚大事,我这便下山了,倘若有什么要事——老规矩,自己来我清音坊详谈,价格没得商量,你们自己掂量吧!”刚一转身,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了一句,“若是卿儿姑娘那里出了什么事,或是要我帮忙的,传书一封便是,就不必麻烦了!”
“是……”萧破低低应了一句,突然发觉了一点不对劲,“等等,老姐你——为什么对卿儿姑娘这么上心啊?”
“干你何事?”萧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时间操心这个,还不如好好操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姐,你又来了……”萧破扶额,着实有些无奈,“你最近是怎么了,突然提起这件事啊?”
看着自家弟弟似乎真的开始厌烦了,萧叙便没有了打趣他的念头,见好便收:“罢了罢了,不过随口一说——”
说着,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姐,你这是下山回清音坊了吗?”萧破赶紧跟了上去。
“我要走,你这么喜闻乐见?”萧叙斜睨了他一眼,目光幽冷,“清音坊这两日事务繁多,我怕是不好脱开身了,惊蛰中若是出了什么要事,务必及时告知于我,不许耽搁,明白了吗?”
“是,明白……”
萧破自小便被萧叙管教严格,别看他平日里在惊蛰内时常端着惊蛰二当家的威严架势来,在自己亲姊姊面前却着实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不慎惹怒了萧叙,大大遭一顿埋怨不说,还可能会……
早就领教过姐姐厉害的萧破一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萧叙瞪了一眼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不敢多言的小弟,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