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说完,除了光头和螳螂,其余三个也围了上来,冷眼盯着许向天,个个目带凶光。立马把许向天围了起来,一个一个摩拳擦掌的样子。
这时螳螂插进来,说:“兄弟,你别倔强了,和他们斗就是找死,挨都挨了一顿打,想省钱就再扛一次吧,要不然”
话还没说完,刀疤突然一大脚朝他踹去!这个彪壮大汉一下子就把螳螂给踹飞了,这并不夸张,真的是飞出去的
后来许向天才知道,螳螂和里面其余5个人不一样,属于另类,他犯的是偷窃罪和故意杀人罪,在一次入室盗窃中撞了鬼,正准备搬人家东西的时候,房主回来了,这房主不光回来了,还带了个小情人回来,正准备**呢,结果撞上螳螂。
螳螂当时想逃跑,奈何那男的抓住他要报警,螳螂心一急,就摸出刀子把那男的放倒了,后来一不做二不休,又杀了那个小蜜。东窗事发之后,在小区里被保安抓个正着。他是没什么背景的人,进了局子后,犯罪团伙里的人也就把他抛弃了。
再过一些日子,死刑是跑不.掉的。相比这里其余5个“关系户”,他自然就成了另类。
但在号子里都有个潜在规矩,一.般都是不为难死刑犯的,所以他进了这间重刑犯牢房,躲过了办手续一劫,平时这些人也不怎么为难他。毕竟俗话说嘛,烂活好走,就一两个月的活头了,还折磨他干啥。
何况他又是个要钱没钱,要命.命又贱的主儿。搞这种死刑犯也搞不出什么油水。其实这些地方都一样,有钱能使鬼推磨,折腾来折腾去,不管狱警还是牢犯,都是为了钱。只要你有钱,就能过得好好的。
螳螂也是个苦命人,家里一穷二白,老爸赌博欠了.债,被追债的人砍死了,后来要逼着他还债,父债子偿嘛,他没办法就被逼上了梁山,做了盗贼行当。干了三四年,眼看着就快要把欠债还清楚了,打算到时候就金盆洗手,踏踏实实做人,哪料到发生这事儿。
真是人倒霉了喝口水也要噎死。
“死刑犯,你别他**啰嗦,老子们平时对你挺客气,你.他**这个时候就长胆子了不是?敢和老子作对,你吃老子们喝老子们的,到最后反倒胳膊肘往外拐啊?”刀疤踢飞他之后,粗声骂道。
螳螂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点头说:“是,是,小弟错了”
刀疤冷哼说:“给老子老实点,看你是死刑犯,才不.折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给自己找不爽快?”
光头走上来,说:“.哥们儿,别逞能了,这里还没人是刀疤的对手,他一只手都能拧死你!睁只眼闭只眼,扛一顿就过去了,第一关你都这么难过,后面的你还怎么吃得消?”
许向天心想,为什么他打架最厉害,反而你是老大?
后来才清楚,光头和狱警关系好,所长还是他个二舅的小姨子的老公的哥哥之类的错综复杂亲属关系,总之是属于上头关系最硬朗的,也是这里资历最老的。在这间牢房呆了八年多,看到了一批又一批死刑犯进来。
其实他的罪行枪毙十次都不过分,可是却在这里呆了8年还活着好好的!这里面水有多深啊?他的案子一直拖着,如今就相当于躲过了死刑,被判了个终生监禁,而且还是在看守所,比在监狱里的终生监禁要轻松多了。
而且在这里还混了个山中大王,日子能过成这样,也算不错了。
重刑犯牢房里的人都是不用参加劳动的,正宗的吃喝不愁“小康户”,他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呢?
每天早上能去操场上溜达两个小时,欺负下其他牢房的虾米,用行家话来说就是所谓的放风。中午吃了饭睡个午觉,下午又能出去溜达两个小时,继续放风,晚上吃了饭还能参加看守所组织的精神教育活动,就是看看电视听听广播什么的,比如看看什么《奋斗》啊,《我的兄弟叫顺溜》啊。
逢年过节的还能喝喝酒,至于吃肉,那是每顿都有的。说起来,外面的狱警还没他的生活过的滋润呢,想想也觉得喜剧,人一辈子能活得这样还有什么追求?
人生不过就是因为要吃东西,所以要劳动要学习要工作,东奔西跑,为了就是吃饭,如果人不用吃饭,或者不用担心吃饭问题,那谁还去拼命读书,拼命工作呢。
光头现在的日子就是这种混吃等死型的,不用参加看守所组织的劳动,不用为吃穿发愁,对于一个原本应该被枪毙的人来说,这种生活自然是很爽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只能靠**来发泄某种需求,很多人在这种情况下容易产生一些比较另类的癖好,比如什么菊花之类的东西。光头倒还算纯爷们,坚决贯彻自己动手丰‘yin’足‘欲’的理论,并没有产生那种另类癖好,所以才没有造成牢房悲剧,要不然
小天天的菊花不保啊
但是由此也能知道,光头进来之前,也是个地位不低的人,其实许向天也没有料到,这个人竟然是江市三大黑道势力之一,伍门二把手的儿子。
许向天在心里想了一下,刚刚进来这个地方,什么都还不了解,不过短短一会儿,就领教了这里的黑暗,今后的日子会是怎样还说不清楚,目前还是先老实一点吧
毕竟一个看守所里,还不光是只有这6匹人,其他牢房的罪犯那么多,如果因为得罪光头,引起公愤,那自己就没法过日子了。他不是怕这些人能伤到他,而是怕孤单,被人孤立。
许向天的性格,要是没人说话,那岂不是比死了还难受么。
他咬咬牙,点头说:“行,我再妥协一次,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要再上瘾,不然我真的会还手了!”
刀疤瞪他一眼,当是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死到临头还死撑面子说出这种狂妄的话,于是也不多废话,再次将毯子盖到他头上,一顿拳打脚踢再次招呼在许向天身上。
多么疼痛不用说,许向天咬咬牙,也挺过来了,此刻全身酸痛,近乎麻木。他喘着气扯下毯子,冷冷盯着众人,然后挤出一丝笑容,对光头说:“手续办完了吧?”
光头愣了愣,说:“没想到你这身子骨还挺硬朗,不错不错,算我刚才看走眼了。这第一关就算你通过了,后面的再等后面再说记住,狱警问你,说自己撞的!”
许向天冷笑,暗想:“呵呵,撞的,这撞得也太奇怪了点”
刀疤指着毯子说:“别扔地下,这是你今天的铺盖,你想当被子使,还是当床单使,都随便你,反正只有这一条。”
许向天问:“这又是什么规矩,第二关?”
刀疤说:“你当是第二关也行,反正头一个星期,你的床是不能睡的,只有睡地上!”
“你们打也打爽了,这个规矩就太不厚道了吧,我那床不睡也是空着,你们也捞不到好处不是?”许向天说。
这办手续真是比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还难过啊
光头说:“规矩,这就是规矩,谁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也别埋怨了,只怪你进来的时候不好,碰上这大冷天的,睡地下是痛苦了点,不过能躺着睡已经算不错了,以前的规矩是站着睡一个星期你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改了这条规矩,你今天晚上还得站着睡觉。”
靠?站着睡?这些折磨人的手续,比满清酷刑还残忍
“小子,慢慢习惯吧,你刚进来,外面的软床睡得太多,怕你突然睡这硬板床身子骨一时间不适应,所以才让你睡地上,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好。等你适应了这个过程,就能睡床了,啊?”刀疤把脸凑到许向天面前,挑着眉说。
其余几个人也跟着笑起来,说:“不用感谢我们,要谢就谢老大,这也是他订的规矩。”
许向天心中苦笑,感谢?这他**不是放屁么,床板再硬,好歹也是木头做的,这地上可是水泥做的!何况我在寝室睡的也是木板床,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这明明就是故意折腾人。
“我在外面睡的床比这个还不如,早就睡习惯了,我想这个过程不用适应,直接通过了算了吧!”
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和这群在社会上、看守所里都玩转了的囚徒打交道,还能挤出笑脸的确是不容易的。这些人都心狠手辣,再多么残忍的场面也不眨一下眼睛,纯碎是无聊找乐子,估计都是被这种囚禁生活压抑出来的人格变态。
“啧你这小子就是喜欢装傻是不是?”光头又做出那个招牌动作,一边摸秃顶一边做出一副费解的样子。
“不是,只是我真的挺习惯的,我觉得这床很好,我能适应。”
“草泥马的!让你睡地上你就老实的睡,适应没适应不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才算!”光头突然大喝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好在他没有动手打人,如果刚才他动手了,许向天就无法再忍耐。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你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吧?”